1997年首都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以及从各个军区赶来的专家都陆续站在走廊,听候指示。那个重症监护室里面的病人是赫赫有名、闻名中外的科学家兼娱乐界早年红极一时的影帝斐政,此时因为心脏衰竭在竭力抢救。
手术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不光是等待在外的人急躁不堪,而此时正在手术中执着手术刀的主刀手以及副手都抹了一层汗。在放下刀具的时候,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
走廊外虽然有人极力维持秩序,只是并没有一个人的心能够安下来,小护士甲侃侃地说“你说手术能成功吗,都这么久还没个动静?”
旁侧的小护士乙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没头没尾地应和着“可不是,都伤成那样了,送来的时候就吊着一口气,难啊。”
“不过这也难说,这次主刀的不是卫医师吗,他那刀法可是传承于李老的,总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上次不是有个病患本来都被上帝判了死刑,最后还不是被救了回来,所以说……”
啪。
手术室里的红灯,应声熄灭。
门被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冷峻男人,颀长的身材与那高贵冷清的气质融合的天衣无缝,耀到极冷的眸子泛着迷人的光泽,薄唇微微开合,透着无边的倦累和低哑“手术成功,危险期已经过了。病人需留院半月,以便随时查看病情有没有恶化。”
斐政的家属很多,达官贵人自然不少,对于眼前的男人大多也并不陌生。卫子沾这个人,从来就是以高傲冷漠著称,话自是极少的,不过医术却是相当了得,国内很少有这种出神入化的主刀手了。
民间最近一年常常流行一句话,有了卫医师,就算阎王想要收人也得看他脸色,就算在世华佗也要羞怯几分。
这,应该是一种信仰。
等再次查看完斐政的病情后,卫子沾才得空回办公室歇息一会,这些天确实累到了,高度集中的手术,最近可是做了不少。手腕有些微微地颤抖,指尖静静地揉着额间,扯了扯胸前的领结,困意滚滚袭来。
而此时今天负责值班的小护士林龄刚打了个哈欠,正是透过值班窗户,似然看到了有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躺在医院门口,表情有几分狰狞,面上竟然还有几分恨意。
再次确定那不是幻觉后,披了一件外套就冲去院门口查看。原来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浑身没有几两肉,青肿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破旧的棉袄下,明显的营养不良,皮肤泛着一股乌青和不正常的黄色,瘦弱的小腿上有着不匀可想而知,竟然是家暴到这种地步……
冰冷的躯体让人生出几分怜惜,只是为时已晚。
这个时候,应该是送往太平间的吧,作护士这些年来见过生老病死,心里也麻木了不少。
正要起身,眼角处似乎看到那白得发紫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再探下去已经有了微弱的体息了,整个人都有逐渐苏醒的征兆。林龄眼中有着不可抑制的惊讶,气绝已久的人竟然可以起死回生?
用厚实的袄子把那瘦弱的小身板托在怀里,一路从走廊奔到那个人的办公室,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破门而入。
“卫医师,这个……你看看这女孩到底是死还是活?”林龄可能是跑快了,整个人都有种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感觉。
而那个男子则是紧闭着俊挺的双目,双手环着胸,悠然自得地透着两分慵懒靠在皮椅上,呼吸绵延。可能是太累了,这一声竟然还没有完全醒来。
林龄自进医院开始,就知道卫子沾的为人,卫子沾的美色,只是如今这样近距离观察,才发现真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那皮肤觉得的吹弹可破,那唇角一丝的安稳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只是,这个时候她需要卫子沾醒来,吸了一口气又卯足了力喊了一声“卫医师……”
幽如寒潭的黑眸冷冷的睁开,在看清来人之后,沉声问道“林护士,有事找我?”
林龄被这种带有十足压迫的眸子盯着,有种窘迫的感觉,红着一张脸把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往他身边一推,“卫医师,你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卫子沾清秀的眉目微微一皱,看着那个被放在长椅上的女孩,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林龄“林护士,我记得不错你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学院毕业的,难道说连一个人的生死都判定不出来吗,这让我有几分质疑?”
林龄知道,卫子沾此时心情并不悦,可能是因为最近调任的事情。而且卫子沾此人向来高傲,只接手难以处理的手术,还有个别的疑难杂症,至于一般的,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她犹豫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把刚才经历的都说了一说“卫医师,是这样的……”
如同林龄所想,卫子沾的神情确实没叫她失望。
他从皮椅上悠然站起,修长的手指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慢慢走近那个起死回生的女孩,英俊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清冷,确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带着清隽骨节的手指拂上那张还沾着泥巴的小脸,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股不同常人的表情。
林龄很少接触他,更是很少看到他笑,只是这个时候不会再将他和仙人比较,而是那璀璨的笑容有种极其妖孽的感觉,让人沉溺。
“这个时候也该醒了,苍月。”
椅子上的女孩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有的却是另外一种情绪。
妆小颜清晰地记得自己还身在国家安全局,是因为贪杯而长醉不醒,只是没有想过再次醒来会在医院,身边还站着一个潜力股的帅哥。
那眼,那鼻,还有那性感的嘴唇,都带着无形的诱惑,妆小颜嘿嘿地笑着,全然没有一种已经重生的自觉。作为一只29岁的单身剩女,自然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了,很难去喜欢哪个,却很容易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