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没完全清醒吧,以至于根本没来及套上外面那层华丽的外套。
男人挑着眉,“生病了怎么不说声?”习惯了只挑自己喜欢的问题回答,也习惯了只以自己为中心。君霆宇没有回答凉烟的问题。
凉烟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注视了一会,翻了翻被子,转了过去,把背面留给了君霆宇。
他眼睛一瞪,走上前,“转过来。”
凉烟没有理他,甚至掀起被,把头蒙了起来。来个不理。
君霆宇走上前,把被掀开。瞪着眼,再次粗噶着声音道,“不许躲避我。”
凉烟干脆坐了起来。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大有一副你想怎么着的架势。
等了半天,男人都不曾开口,眉宇纠结越来越严重。就在凉烟准备好迎接他的咆哮时,男人再次开了口,“蒙着头对呼吸不好。”
恩?
对呼吸不好?
这是他眉头纠结的原因?
凉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这和她想象中应该来临的话大不相同。
“回答我,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依旧不依不饶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就算告诉你又怎样?”凉烟反问道。
“我。”君听宇刚要回答,就被凉烟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你只会说我矫情,伪装?或是更难听的不是么?”她一脸淡漠,目光始终落在外面那一轮皎洁的弯月上。
“我不会。”他辩解道。
“你会,甚至是更加恶劣。”
“我一定不会。”
“哦是么?”
“是的。”
“我都说了我一定不会。你这女人就不能信我一次。”男人突然咆哮起来。
“我信,我当然信。你君大总裁的话我怎么敢不信。”凉烟笑着应道。可是这话君霆宇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种讽刺,只是看着面前那失了血色苍白的脸,和笑着极其妩媚说着她当然信的女人,一口气硬是给憋到了心里,找不到爆发的出口。
“君,我想再睡一会。”她淡淡的开口要求。
“好,你睡。”
“恩,那我睡了。”说完女人闭上眼,侧过身子,只是当转到另一面的时候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却充满清愁的睁着,并没有丝毫困意,盈盈的月光洒在睫毛处,说不出来的静好。
过了好一会,凉烟试探性的转过身,悄悄的瞟着屋里唯一的男人。却不巧目光刚好被某人逮了个正着,“醒了?”
“恩,是啊。”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仿佛刚睡醒的样子。
“医生说你现在烧已经退了,一会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仍是命令的语气,话语永远用的只是有句号。而问号在他的世界里是缺乏的。
凉烟缓慢的起来,穿上外套,下地的时候,感觉腿一软,直接要向地上倒去。
“注意点。”男人大手及时拦住了就要着地的凉烟。
她一手扶着他的臂膀,一手撑着额,“恩,没事,我只是刚醒,有点不大适应。”
“嗯哼。”他轻哼道,仿佛不是很赞同似的。
等到凉烟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好,君霆宇递给她一个精品袋。她好奇的接过,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条围巾。样式是今年最流行的豹纹版的。很适合妖艳妩媚的女人。
这条围巾准是他交代别人买的,而且是个很妩媚细腻的女人。
“谢谢。我很喜欢。”她笑着围上,在白皙的脖子上绕了两圈。
“走吧。”君霆宇递过他的手。
凉烟看着那只宽大的手有些迟疑的把柔软无骨的小手放在上面。
手掌相碰间,有温暖产生,大概是任何人肌肤相碰都会产生这种异体的温暖吧,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凉烟终于问出心里的疑惑,“你的车呢?”
“我没有开车过来。”
这话一说出来,凉烟瞬间抬起头看向静静走着路的男人,很自然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没有焦躁,没有忧虑,还是那个冷漠,骄傲的君霆宇,可是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君霆宇却是不论何种情况都不会放下自己心爱的车的,有的时候凉烟觉得那辆黑色的Benz更像是他的lover,而她只不过是他熟悉的陌生人罢了。或许名义生会好听些,但那只不过是个假象。一个有着华丽的光鲜亮丽的外套的称谓。
而疑问毕竟只是疑问,不一定要问出口,凉烟习惯保持沉默,于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刚好是下班时刻,大道上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交警站在马路中间,比划着交通手势,放学的孩子哗啦啦的吵闹的从面前一波一波的经过。
人来人往间,倒也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他们。当然,俊男没女,再加上极具品味的衣装和高贵冷漠的气质还是会在忙碌行走的人群中引来一些惊羡的目光,只是避免不了的。
君霆宇皱起眉头,脚上的步伐加快些许,凉烟知道,他是厌恶这种行走在吵闹的大街上的人,不是么?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适合坐在宽敞豪华的办公室中,高高在上的主宰着别人的命运。
“在看什么?”他侧过头,捕捉到凉烟投来的目光。
“你的眼皮上沾到东西了。”她急忙吐口而出,话落还在为自己找到这样一个理由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男人挑眉,“帮我拿下来。”大大的俊脸陡然逼近。
她本能的退后一步。然后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夸张,只是帮他弄下而已,不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白皙的手指轻柔的贴上他的眼皮,小心翼翼的拿下沾在上面的纸片。
“好了。”
“谢谢。”他回给她一个很开朗的笑容。
“不……不谢。”这样的他,她一时很不习惯,尤其是那笑没有奸诈,嘲讽,调戏,逗弄,很干净很爽朗。
他怎么可以笑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温暖而澄澈呢?
就这样,虽然道路上的尾气很多,人流拥挤而吵杂,时不时的还有高分贝的大喇叭贯穿耳膜。男人眉宇几次的纠结的很严重,却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也没有选择别的方法,而是一直一直这样,一步一步仿佛散步似的,一直到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