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晗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他掏出手机，给花颜颜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卡拉OK厅：“喂，你在哪……唱K啊……什么时候回家……喝了多少酒……订单拿下来了？恭喜恭喜！……注意身体，别熬太晚！”
郭子晗挂掉电话，环视着屋子里的冷清与沙发上的好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单从心底油然而生。
女人，也许，我们该分手了！
郭子晗约了花颜颜在XX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吃午饭，花颜颜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刚接一个客户的电话讲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花颜颜应该是小跑着过来的，气息有点喘。
郭子晗有些心疼地说：“如果你这么忙，我们可以改天再一起吃饭。”
花颜颜一口气把侍者递给她的水喝掉大半杯，看来她渴了很久：“不行，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过面，我都快要想不起你的脸长成什么模样了。”
花颜颜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升职了！现在是业务二部的副理。”
郭子晗也替她高兴：“恭喜你啊！这是好事，应该庆贺一下。晚上你回家吃饭吗？”
“部门同事要我请客，已经订好位子了。你晚上一起来吧！”花颜颜对他发出了邀请。
郭子晗摇摇头：“不了，你们部门内部聚会，我在场，和你们又搭不上什么话，坐在那里挺无聊的……”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花颜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客户打来的电话，一直就产品的外观和包装这两个问题上讨论不休。侍者把他们点的食物端了上来，郭子晗吃掉一大半了，而花颜颜还没有动一口。
好不容易，花颜颜挂掉电话，从包里拿出个小本，把一些重点信息记在本子上，然后开始吃那碟差不多要凉了的炒饭，继续他俩刚才的话题，郭子晗执意不肯晚上参加那个庆祝会，花颜颜也没有勉强，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时间做他的思想工作，她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看表。
“赶时间？”郭子晗问。
“嗯。”花颜颜说，“这个客户要求换包装，已经用E—mail发了图样过来，我得赶在下午上班之前回到公司，赶紧通知相关人员把之前的资料改过来。”
这顿饭吃得匆匆忙忙，类似于球赛中的中场休息，花颜颜在补充了些许体力之后，重返她的赛场，只留下郭子晗这个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独自一人默默地打扫着卫生。
一顿饭，二十分钟，两个人交谈的话没几句，且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花颜颜的工作。郭子晗有点觉得这样的见面没有什么意义。
他今天赶到面包屋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批新的菠萝包出炉，这家面包屋的菠萝包卖得很好，每天要卖出上千个，面包师傅说这附近有很多顾客都是菠萝包的忠实粉丝：“有个叫花颜颜的女生，她在这里念了四年大学，也吃了四年的菠萝包，上班之后，还常常来我这里买。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没有来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搬家了。”
郭子晗不说话，用力地揉着手里的面团。
面包师傅又在那里说：“也许她现在不喜欢吃面包，喜欢吃别的早点了吧。那个女孩子很有意思，以前老夸我的面包做得好，还说以后要开一家跟我这店差不多的面包屋，自己当个面包西施。”
现在的花颜颜还会想开面包屋吗？
夜深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郭子晗坐在郭家小院的院门口，等候着花颜颜回家，十米外有盏路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很不干脆的灯光看得人心里很烦乱。一个优美的流线车型驶进了他的视线，近了，停下，下来一个男人，走到车子的另一边，绅士地拉车门，花颜颜从上面走了下来。
“吴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吴总说，“送美女回家，是我的荣幸！”
花颜颜：“明天我会把相关资料传真到您公司。”
吴总的话里掺杂了太多的意思：“花小姐啊，女人不应该这么辛苦的。”
花颜颜笑笑：“我觉得挺好——很充实。”
吴总说：“花小姐，有句话我一直都想问你，但是又怕我问了之后你会生气。”
“请问。”
“你有男朋友吗？”
“有。”
“真可惜，我还以为自己有机会的。”吴总说，“花小姐这么优秀的女人，你的男朋友一定也很优秀。”
“是啊，我他觉得他很优秀。”
“哦？不知道他是干哪一行的？”
花颜颜停顿了一小会，说：“他是电台主持人。”
吴总没有继续问下去，与她话别：“我先走了。不过有句话先摞在这：如果哪一天，你突然之间想换个男朋友了，不妨考虑考虑我。”
花颜颜进院门的时候被郭子晗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郭子晗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等你啊！”
“怎么不去屋里等？外面这么冷，石阶上又凉。”花颜颜要往屋里走。
郭子晗拉住她：“陪我去散散步吧！”
“现在？”三更半夜，夜深人静，这时候去散步要是被巡警遇上了，肯定会被当成不法人士抓起来。
“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散过步了。”
花颜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大路上慢慢地走着，偶尔踩到一片落叶，发出微微的轻响。
“女人，你还想开面包屋吗？”郭子晗问。
“想，不过得过段时间。”
“过多久。”
“等我退休之后。”刘总的话对花颜颜的影响很大，花颜颜现在的目标不是开面包屋，而是在现处的行业中杀出一块地盘来。
郭子晗的手心变得冷沁沁的，他停下来，松开拉住对方的手，看着她：“女人，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花颜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