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颜吓得不轻:“你还好吧?”
郭芙蓉的舌头啰嗦着:“我……我要去医院……看……看他……”
医院的重症病房外面守候着很多人,秦晓峰的妈妈不停地掉着眼泪,向秦晓峰的爸爸控诉着:“当初他从部队转业,你让他去哪上班不好?偏偏安排在公安局。如今被人砍得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老秦啊老秦,如果儿子最后能没有事,我跟你之间就没有事,如果儿子……我们俩也别过了!呜呜呜……”
秦晓峰的爸爸任由老伴打他骂他,一声不吭,面带哀伤,他那挺得笔直的脊梁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秦晓峰的同事们来了不少,局长也来了,软声细语地安慰着秦晓峰的父母:“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郭芙蓉站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那全身插满着各种管子的秦晓峰,就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哭去了。局长找到了她,告诉她,上一次秦晓峰带领全队破获的那一起贩毒案,那个被枪毙掉的毒贩头子还有一个弟弟,当时他弟弟在坐牢,所以避过了那一劫,后来,他弟弟出来了,继承了他哥哥之前的事业——贩毒。
局长说:“就在前段时间,秦晓峰收到了那个毒贩的恐吓信,信里面说,他要杀掉秦晓峰全家,为他哥哥的死报仇。这伙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郭记者,其实,秦晓峰他真的很在乎你,他之前还说过,就在今年年底要请我们全队的人喝喜酒,但是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一件事情,那个毒贩一天没抓着,我们一天都不得安宁,秦晓峰当初不同意跟你结婚,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爸妈,我们都有暗中派人保护,而你的职业性质有些特殊,需要到处跑来跑去,这给我们实施保护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秦晓峰还担心,如果和你结了婚,而自己万一被那毒贩给杀了,那你就会成为寡妇。所以,他一狠心,决定暂时跟你分手。可是没想到,你会有了他的孩子……你哥找过他之后,他很想去看你,但是他担心这样会让你不全安,所以只好自己扛着。”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郭芙蓉哭着说,“如果他早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把那个孩子给拿掉了。”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被拿掉,既便是秦晓峰死了,还有他一条后,如今……只希望上天开恩,不要把他太早带走。
那名穷凶极恶的毒贩终于被辑拿归案,他被收押进囚车的时候,还不知悔改地冲着镜头叫嚣着:“有姓秦的条子陪我,我在黄泉路上也不寂寞……”某个行事比较冲动的刑警劈头就给了他一闷棍,打得他眼冒金花,他还想说些什么,众人一哄而上,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变得全身上下见不到几块好皮,衣服被撕成烂布条,两只鞋子也不知去向。毒贩刚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站起来,打算在大家面前竖立个宁死不屈的好汉形象,那个喜欢喝咖啡的警察一皮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痛得他又倒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头脑相对比较清醒、带了点官衔的警察跟在场的各媒体打招呼:“刚才打人的那一段……”
众媒体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表现得很一致:“放心吧,这一段我们会剪掉的!”
警官:“你们太善解人意了!”
医院的走廊上摆满了鲜花,都是那些不知名的老百姓送的,密匝匝的一大片,满眼都是,还有很多卡片,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大家都希望秦晓峰能早日脱离危险,重返岗位。
郭芙蓉坐在床边,将那些卡片一张张地展开,将上面的文字念给秦晓峰听。
“秦叔叔,我是XX小学五年级三班的学生,我听老师在课堂上讲了您的事迹,深受震动。秦叔叔,您是一位大英雄,长大以后,我也要成为一名像您那样的警察。祝您早日恢复健康!少先队员——XXX。”
“秦SIR,不知道我写的这封信能不能被送到你手里。说实话,我这个人一直对警察没什么好感,觉得你们整天就只知道管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没见着你们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是,秦SIR,你例外,你在我眼里,那简直就是人民公安草丛中不小心长出的一株奇芭,我觉得你真的特爷们。爷们,我们老百姓很需要像你这样的好警察,所以你千万得挺住!一个曾经很愤世嫉俗目前正尝试着反省的青年。”
“秦晓峰队长,你好!我是一名吸毒者的母亲,我的儿子现在还在戒毒所里呆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戒毒所了。毒品给我们带来的危害,我比一般人要体会得深刻,我对那些丧尽天良的毒贩们,痛恨到了骨髓里,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儿子说不定早已经成为了一名很优秀的医生,能够拯救许许多多生命垂危的病人,而不是被关在戒毒所里等待着别人去拯救他。我每次将我儿子送去戒毒所的时候,看到他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那天,我看到了你的母亲,我想她的心应该比我面对我儿子时更难过吧?请你不要让你的母亲失去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郭芙蓉将那些卡片收入到一个大盒子里,盖上,轻声细语地对病床上毫无反应的秦晓峰说:“听到了吗?大家都希望你能早日康复,你怎么好意思让大家失望呢?”
她的男人一动了不动,像是累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无止尽地沉睡着。
郭芙蓉托起他的右掌,用手指轻轻地划着男人手掌上的每一道掌痕,表现出她从来都未曾有过的温柔:“我以前总认为你不够爷们,没有男子汉气概,事实证明——我有眼无珠。整个C市,没有人比你更男人,我郭芙蓉遇上你,是我三生有幸。套用电视剧里台词: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的好事,才会让我在这辈子遇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