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什没有跟佐利克开玩笑,直接提名并任命佐利克担任世界银行行长。欧洲人很不高兴,小布什态度强硬:“下一任我还任命美国人。”小布什没有任命下一任世界银行行长的机会了,高盛的副董事长罗伯特·佐利克将办公地址搬到了世界银行。
佐利克指挥着旗下的金融机构通过贷款的方式,掌控了格鲁吉亚最大的银行格鲁吉亚银行。这家银行包揽了格鲁吉亚1/3的存款,是格鲁吉亚改革开放最大的金融支持机构,掌控了格鲁吉亚银行就等于掌控了格鲁吉亚未来的发展命脉。
罗伯特·佐利克挺进格鲁吉亚以后,高盛成了最后的赢家。
高盛在爆炒油价中不小心让俄罗斯人借机发了横财,俄罗斯的暴富成了美国的威胁,高盛在美国政局相当被动。这次俄格战争一来,能源走廊的阿塞拜疆停运计划就让俄罗斯人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高盛老伙计佐利克通过贷款掌控格鲁吉亚,将北极熊俄罗斯拖入疲于奔命的边界争端之中,经济上形成掌控格鲁吉亚局面的美国也就可以更好地保障能源走廊,高盛影子操控的埃尼集团跟盟友BP、埃克森美孚就能长久地从里海获取更大的能源利益。
9.低级的中国猴戏
战争跟经济像两把刀遏制着俄罗斯,高盛在中国却是重复上演着猴戏。
2008年10月17日,也就是美国两位总统候选人奥巴马跟麦凯恩在进行最后的电视辩论,跟泼妇骂大街一样相互指责,为白宫那一把总统交椅争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中国南方深圳证监局一纸公告,让中国的资本市场震惊,玩命力捧奥巴马主政白宫的高盛在中国摆开了期权对赌的绝世杀局。
深圳证监局的通报很简单,勒令上市公司深南电整改风险极大的期权对赌合约。没有任何具体的信息披露,一直秘密进行的深南电对赌合约一下子曝光了。深南电在跟谁对赌?怎么个赌法?
猜测、质疑、谩骂,深南电的股东们异常惊讶。
这一次深南电在重蹈中航油的覆辙,他们是在玩火自焚。很简单,深南电这一次的对手正是那位将中航油置于死地的高盛全资子公司、高盛的利润奶牛——杰润。
深南电还有点羞羞答答,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做的是套期保值。
太蒙人了,套期保值这说法太文雅了,深南电跟下手阴毒的杰润玩的就是原油场外的期权对赌,跟中航油当年巨亏的对赌没有区别。这一次杰润的对赌让深南电有点头晕眼花,在吃完一根小小的冰棍之后,转眼就是一根大棒,随时准备打死深南电。
看看深南电羞答答公布的对赌协议吧:
第一份的有效期为2008年3月3日至12月31日,双方规定当原油浮动价(每个决定期限内纽约商品交易所当月轻质原油期货合约的收市结算价的算术平均数)每桶高于63.5美元时,深南电每月可获30万美元的收益;当每桶浮动价低于63.5美元且高于62美元时,深南电每月可得(浮动价-62美元/桶)×20万桶的收益;当每桶浮动价低于62美元时,深南电每月则需向杰润公司支付与(62美元/桶—浮动价)×40万桶等额的美元。
第二份的有效期是从2009年1月1日至2010年10月31日,并且赋予了对手杰润一个优先权,也就是杰润可以在2008年12月30日18点前宣布是否继续执行第二份合约。第二份确认书的基准油价较第一份每桶提高了3美元,当每桶浮动油价高于66.5美元时,深南电每月可以获利34万美元;当油价每桶介于64.8~66.5美元时,深南电每月可获得“(浮动价-64.8美元/桶)×20万桶”的收益;当油价每桶低于64.5美元时,深南电每月付给杰润 “(64.5美元/桶-浮动价)×40万桶”等额的美元。
问题出现了,如果说油价上涨到200美元一桶,也就是高盛那个疯狂分析师默提的预言价位,深南电20万桶对赌石油每个月只有30万美元的收益,一旦低于规定的62美元的时候,深南电可就赔大了,只要下跌1美元,深南电每个月就要赔偿40万美元,如果石油不值钱了,深南电整体赔给杰润的将达到1.28亿美元。
当然石油价格为零那是天方夜谭,中航油的陈久霖都说过,石油不可能永远往上走,总有下来的时候。希拉里揭露了操纵石油价格的阴谋,石油暴涨的真相揭露出来,高盛转身就调整了天价报告,油价立刻降了下来,100美元、70美元甚至50美元、30美元以下。
三岁的孩子都能看明白,这个对赌有点欺负人,赚钱的时候深南电的上限是30万美元,即使在每桶63.5美元到62美元这个区间,深南电也只有20万桶的赢利基数,一旦低于62美元,杰润是以40万桶的基数在算账的。
深南电在2008年11月之前,在账面上获利240万美元,然而深南电香港兴德盛有限公司只收到了210万美元,10月份杰润赌输的30万美元没有打到深南电的账户之中。10月份深南电遭到证监局的稽查,已经成为惊弓之鸟,赶紧停牌想办法给监管部门以及股民一个交代。
这时候深南电发现自己有点上当了,高盛跟自己签订对赌协议的时候疯狂唱高油价,后来希拉里都发火了,高盛还说油价要上涨到200美元一桶,现在好了,油价没有上升到150美元一桶,就开始掉头向下,尤其在2008年10月13日,高盛突然掉转枪口开始唱空油价,将2008年年底的油价目标从115美元调整为每桶70美元,并将2009年的预期从120美元调低为86美元。高盛还提出了更为悲观的一个预测,国际油价可能在2008年底跌至每桶50美元。
高盛的石油报告影响着华尔街的大佬们,也影响着全球的油价。深南电有点发蒙了,高盛在支付了210万美元之后突然唱空油价,一旦油价跌到50美元,那么深南电一个月就要赔给杰润480万美元,这样一来深南电苦苦熬过7个月赚来的210万美元还不够赔杰润一个月的一半。
深南电胆战心惊。
两份合约一旦继续执行下去,深南电将亏损上亿美元,净资产将近18亿元的深南电公司将亏掉一半。即使深南电全部赌赢,杰润一年也只支付360万美元,依然不足油价50美元亏损一个月输掉的多。
2008年10月21日,慌乱之中的深南电发布公告,宣称该公司与美国高盛集团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杰润(新加坡)私营公司签订的期权合约,未按规定履行决策程序、未按规定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及涉嫌违法,中国证监会已要求其限期整改。尤其是在2008年3月12 日,深南电有关人员在未获公司授权下与杰润公司签订了两份合约的确认书,其期权主协议和附件因部分条款存在分歧,尚未签订。
杰润怎么也没有想到深南电会发布这样一则公告,这很显然,深南电要反悔不想履行合约,只要将合约推到个人头上,即使油价跌到每桶30美元,那么杰润根本拿到不到大笔的赌款,杰润是相当地生气,10月份的30万美元也就不敢再给深南电打过去,一旦深南电拿到钱后马上毁约,杰润注册地在新加坡,法律上可就麻烦了。
杰润恼羞成怒,2008年11月6日,杰润向深南电去函,认为深南电10月21日的公告是向杰润申明,深南电有意不履行第一份确认书和第二份确认书项下的交易,这样的行为是深南电违约,杰润不会继续支付10月份的对赌赔款,从发出函件开始双方终止交易,交易项下的所有义务予以解除。
深南电早就盼望杰润终止合同,为了确保杰润不节外生枝,2009年1月10日,深南电复函杰润,表示深南电从未作出无意继续履行交易的表示,既然杰润公司不干了,那深南电就勉为其难接受杰润的条件,交易终止。
深南电故作镇静的同时,深知中航油就倒在高盛的手上,杰润不可能这么爽快就不干了,更何况之前已经向深南电子公司香港兴德盛有限公司支付了210万美元,杰润肯定要就交易终止来找深南电以及香港兴德盛有限公司的麻烦。
杰润果然不是个善茬,接到深南电的确认函后,马上又给深南电发函,希望深南电按照商业合同的规定,赔偿交易终止的损失。深南电不得不故作姿态地回函不予接受。杰润开始对深南电的新加坡以及香港公司下手,眼看杰润步步紧逼,深南电不得不接受杰润提出的以商业方式解决争议,进行和谈。
深南电在一厢情愿中等待杰润的和谈。
在利益面前,没有朋友,赤裸的令人毛骨悚然。2009年12月29日,深南电再也无法掩盖跟杰润的谈判结果。深南电说,从2008年3月12日与杰润签订的期权合约终止后,深南电收到杰润的来函,双方的和谈已经破裂,杰润要求深南电立即支付因违约而给杰润造成的损失7996.29万美元,以及产生的利息373.70万美元,合计8369.99万美元。
这是一笔巨大的赔偿,按照现在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利率计算,深南电至少要掏5.6亿元以上的腰包。杰润这一次没有耐心了,态度非常强硬:如果公司不全部支付前述款项,杰润公司保留诉讼的权利而不再进一步通知。
深南电跟法律顾问金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磋商之后认为,不认可杰润关于违约责任主题以及责任承担方式的意见,交易相关损失及应由何方承担责任等文体尚不确定。对于杰润主张的损失及利息,深南电不予认可。
尽管深南电表现出强硬的态度,但是当初杰润一忽悠,深南电就跟杰润签署了繁杂的对赌协议。国资委一位官员异常失望,拿着厚厚的合同文本叹息,全英文的对赌协议,不用说完全理解,可能深南电董事会成员压根都没有读完。国资委甚至全文翻译了对赌协议,从法理上没有发现问题,深南电的强硬背后又是那样的虚弱。
杰润在跟深南电的反复交涉后提出:可以分13期免息付款,只支付7996.29万美元。
深南电麻烦大了,净资产虽然有19.41亿元,货币资金仅有3.42亿元,要赔偿杰润的款项,势必会大量亏损。杰润为啥这个时候跳出来跟深南电没完呢?高盛的一贯风格就是干掉一切对手,只要抓住机会,会将对手往死里整。
杰润的强硬无疑给国资委一记耳光。
2009年10月,国资委副主任李伟曾在中央党校下属的《学习时报》发表文章,主题就是关于央企投资衍生品的。《学习时报》代表着党中央的声音,在全党、全国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李伟的身份也非常的特殊,文章称,央企投资金融衍生产品业务普遍发生浮亏和损失,当然首先要从企业自身找问题,但也与国际投行恶意兜售带有欺诈性的、设计复杂的高杠杆产品有很大的关系。
国资委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调查非合同文本之外的一些陷阱问题。李伟在《学习时报》上愤愤不平:“在一定程度上说,中国企业遭遇金融衍生产品投资滑铁卢,一些国际投行是罪魁祸首。”国资委的愤怒溢于言表。
中国企业自身的问题自然不必说,中航油愚蠢地陷入高盛的陷阱之后,深南电依然重蹈覆辙。从中国企业深陷国际投行欺诈陷阱的过程,不难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中央企业在海外拥有大量的子公司、孙公司甚至曾孙公司,最长的关系链条可以长达六层,华润、招商局等大型央企身后,在海外的这一类公司每家都超过五百家。令人惊讶的是,我得到的一份未曾公开的文件显示,很多央企由于海外离岸公司太多,都不计入财务报表,这一类公司不出问题之前,成为利益输送的甬道,一出事,马上就想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现在好啦,杰润撕破脸皮了,还钱还是打官司?我听到一个非常遗憾的信息,国资委对于杰润的对赌合约,找不到致命的法律漏洞,深南电赔偿杰润在法理上是赖不掉的。不过,深南电只要赔偿杰润,那对国资委来说就是一记耳光了。不赔,杰润可不会同意。
高盛总是喜欢通过要挟做大生意。
深南电的赔偿最后演变将是一场更大的交易,高盛不会那么目光短浅,要在法庭上跟深南电过意不去,那样一来也就是跟中国的国资委过意不去,赔钱国资委没有面子,不赔钱,杰润就做了亏本买卖,那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深南电就不赔钱了,中国政府给高盛一个更大的投资项目,那样一来,两全其美,高盛为深南电项目买了棺材,换来了更大的交易。
杰润跟深南电的交易背后,跟深南电一样羞答答以套期保值的幌子大搞对赌的中国企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中国远洋亏损39.5亿元、东方航空亏损62亿元人民币、中国国航亏损68亿元。在一连串的亏损名单背后,都有一个中国人熟悉的身影:杰润。中国的企业被杰润的猴戏耍得团团转,把自己的钱袋子都看丢了。高盛的利润奶牛在中国航运领域叱咤风云,赌局环环相扣。航运企业们陷入亏损的泥潭,再也难以争雄全球。
10.“中国猪”背后的阴谋
华尔街穿皮鞋的精英到中国养猪?笑谈?不,高盛就在中国干这事儿。
杰润跟深南电打得难分难解的2008年8月,高盛的手已经伸向了中国的养猪业,一场全中国人要为高盛猪买单的庞大计划开始了。福州市养猪协会会长郑谋铨听说高盛在中国养猪,到2008年8月已经听了一年。一开始,郑谋铨也就是风闻而已,可是慢慢地他就觉得不对劲,福建省生猪三大产区福州、南平、龙岩不断有猪场卖出高价,都是几千万的交易金额。
谁在给猪场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