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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自尊,只是一场脆弱的私奔 茂宜岛(3)

大卫跑前跑后地帮我洗菜,找工具,找调料,我终于将就着做好了晚饭,看看样子,还是蛮不错的。

我让大卫提前就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晚上我做饭给他们吃,结果却很尴尬。麦克迟迟不回来,女室友和另外一个室友迟迟不从房间里出来。我只好无奈地按照西方人的习惯,把菜分成五份,给他们留了三份。

大概是为了安抚我,大卫夸张地称赞我的手艺,还跟我解释,麦克可能在工作,一下子回不来,而且他们平时聚餐也是每人一份端着吃的。好吧,终究我还是情商太低……可是我做错什么了啊?!

大卫知道我不大痛快,吃好饭就一直陪着我在海滩边闲逛。

天上是密密麻麻的钻石一样的星星,在夜空中调皮地眨眼——在我自己的城市里,这样的美景是多么难得一见哦!污染日益加重的城市,让我们的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色。

大卫忽然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手机,迅速打开一款软件,只见他手机上里面出现星象图,走到哪里,就出现哪里的星象图,他一一指给我看,哪个是北斗星,哪个是天狼星。

他又用Google翻译,给我打了一句英文:“你看,Amy,天上的星星,虽然有那么多,可是它们都孤零零的,永远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无法靠近也无法远离。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至少我比星星幸福,我不是最孤单的,而且我可以自己选择距离。我可以靠近取暖,也可以远离清静。”

“他一定要你搬走,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是因为室友回来,人太多的话,房东发现了会赶我们走。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别墅,所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知道我的电话,如果有问题,你随时可以找我的。”

我想想也是,他们至少救我于尴尬为难的境地,我也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中间的微妙关系。离开也好,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这样的微妙关系了,何况我的语言不好,更是无法周旋了。想想那餐本想讨好大家、报答他们的晚餐,结果居然变成了快餐,大家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吃一点就走,居然都无法让他们几个室友一起坐下来吃饭。唉,不如离开吧。

何况旅行,本身就是这样,路上遇见的人,其实也都是很浅的交情,就好像是做客,我只是个过客而已。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轻松了。

其实我倒不是一定要赖在这里,只是从小就特别自卑的我,总是特别害怕别人的不喜欢。这样硬生生地被赶走,触及到了我脆弱的自尊心而已。换位思考一下,也许这样是最好的方式呢。

人与人之间相处,简单点最好,复杂了,就累了,不好玩了。

3.搭车遇上“露阴癖”

都是因为那棵该死的树,那棵美丽无比的树,当我坐在公交车上一晃而过的时候,它就把我的灵魂给勾走了。

离开波利尼西亚文化中心的时候,天已经渐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半路跳下了车,直奔它而去。

那棵树挂满了一个个的彩色圆球,伫立在惊涛骇浪的碧波万顷前面,岿然不动,仿佛童年梦里永远无法得到的礼物,吸引着我的脚步。

然后是那个美丽的女孩,她抱着姐姐的孩子,脸上是仿若蒙娜丽莎般的笑容,静美。我亦步亦趋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走着走着,渐渐走丢了。

等我惊醒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公交车站了,天渐渐地暗下来,别无选择,只有搭车了。我有点沮丧,同时又有点跃跃欲试。“不是一直想像谷岳一样地搭便车旅行吗?这刚好是初试牛刀的时候啊!”

我走到马路边,深吸一口气,按着怦怦跳的心脏,对自己说:“豁出去了,试一把吧。”

可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却扭扭捏捏,怎么也没有勇气去做。

我站在马路边使劲搅着自己的双手,大拇指就是没有勇气伸出去。看着一辆一辆呼啸而过的车子,我在马路边转圈圈。

一辆斯巴鲁越野车缓缓地减速,到我面前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车上是一对白人夫妇,那个男的在开车,那个女的探头问我:“你要搭车吗?”

“是啊是啊!”我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心里忍不住开心地想:原来搭车这么容易啊?

“那你要去哪里啊?”

“中国城。”

“哦,那我们不同路啊,要不我带你到公交车站那里吧。”

“好啊!谢谢啊!”

我满怀感激地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很想跟他们聊聊天,可是贫乏的语言却什么也说不了。一路无语地坐到公交车站那里下来。他们说了句,Good Luck!然后就一溜烟儿地走了。

站在公交车站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车子过来,我对时间很没有概念,所以很少带美国的公交车时刻表,眼看着太阳渐渐下山,心里不禁开始着急。

“我看还是搭车算了,反正那么简单。”我对自己说。

我试着走到离开公交车站一段距离的地方,鼓足勇气,第一次举起了大拇指。

这是条行人稀少的海边公路,大多数的车子车速都很快,有些车主看到我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减速了,就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有些人还略带歉意地从后视镜里朝我看看。

车子一辆辆地过去,还是没有等到便车,我不由得有点焦躁起来。这时候,看到前面一辆冲过去的车子,居然调了个头回过来了,我不由得欣喜若狂地迎上去。

车上是一个白人,瘦得一塌糊涂,貌似从来就不吃饭似的,苍白的脸色一点都不像是夏威夷人。

我有点迟疑,但是看看空荡荡的公交车站和渐渐下沉的太阳,还是上了车。

我告诉他:“我要去中国城,可是等不到公交车,不知道你是不是顺路?”

“我就住在这附近呢!”

“那你能带我到附近的镇上吗?公交车多一点的地方。”

“可以啊。”

大叔慢慢启动车子往前开,车子开得犹犹豫豫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的表情吗?我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狐疑地扭过头去看他,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儿整个人跳起来。

他竟然在把他那个电棒一样的性器往外掏!

天哪,我碰到“露阴癖”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停车停车!”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非常坚决地对他说,同时我拉开了车门。车子刚启动,速度还不快,如果他不停车,我跳也要跳下去了——我已经在刹那间打定了主意。

那个大叔看我这个样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还握着那里,迟疑地看看我,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车来。

我跳下去就快步往回走,走到公交车站那里去。他的车子犹疑地往前开,开了一会儿,又调头往我的方向开过来。

这下我真的是急了,这里荒郊野外的,除了呼啸而过的车子,几乎没有人,怎么办?我也顾不得胆怯了,对着冲过来的第一辆车子就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车子居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一辆大卡车,车上是个肤色黝黑壮实的大爷,那个变态大叔看我拦到了车子,在旁边停留了一会儿,不得不开走了。

我的心还在那里怦怦地跳着,强作镇定,对大爷说话。

大爷问我:“你要去哪里啊?”

我连忙说:“中国城。”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不顺路,你能不能送我到镇上车子多的地方啊,这里的公交车等了半天都没有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没问题的。”

我连忙上车,找着话头跟大爷聊天,可是大爷的英语口音好重,我怎么也无法听懂。开了一会儿,却发现大爷往旁边的一条支路上开进去,这下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我又跳了起来:“你要去哪里啊?”

“我还要去接两个朋友呢,他们等我一起去打牌,我要绕到里面的小村子里去接他们一下。”(我大概猜的这意思,实在不好懂)“不行,不行,你放我下来,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