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
这是《韩非子》里的一个著名寓言。自从韩非讲了这个故事,这位守株待兔的宋人不仅为宋国笑,而且为世世代代的天下人所笑。
可是,扪心自问,我发现自己与这位宋人不无相似之处。我也是一个耕田者,所耕之田叫做学术。虽未完全荒废农事,却生性懒散,喜欢守在田中一棵树下,闲等种种与学术不相干的奇思异想如同那只兔子一样撞在我的树上。它们也真像兔子一样灵活,我要蓄意去抓是绝对抓不住的,除了坐等它们自投罗网之外别无他法。比那位宋人幸运的是,我自以为颇有所获。也许有人会认真地指出我所获的并非兔子,而只是一些没有任何经济价值的小昆虫,对此我不在乎。我相信,一定也会有人觉得,比起千骑围猎隆重捕获的国家级珍兽,那些不招自来的普通的小生灵是别有一种情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