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依附性很强的女人。”张经理艰难地找理由，在天鸽想来他是在为自己的逃避而找借口。
“你不要说这是刚刚才发现，而且也不要说这是什么缺点。”
“是，我承认我以前意识到了这些，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她怀疑我的理由。”
“她怀疑你？我所知道的是她很在意你，她怕失去你。”
“在意和怀疑是两个概念，在意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而怀疑就带了一点隔阂的味道了。”他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
在女人的概念里，天鸽认为在意和怀疑是相互联系、同出并进的，尤其面对自己心爱之人。
“然后呢？”
“然后，就这样了，我们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她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好不好，但我认为她应该不怎么好。”天鸽顿了顿，“我的道理也许无法说服您，但是，如果您爱她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她也许不是最好的，甚至不是最让您满意的，但因为有了她，您不想再遇到更好的。”
对方一边掐灭烟头，一边看着天鸽，意味深长地笑笑。
“天鸽，你是哪年生人呢？”他突然问。
“八零年的。”天鸽不假思索地望着他。
“是啊，你看我比你整整大了十岁，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年龄，不同的爱情观。我在外面打拼，回到家里需要的是温馨，而不是无端的质疑和猜忌。”
“懂了，您要的是如舒婷的诗中所描述的橡树般的女人，‘叶相触在云里，根紧握在地下’，可以同头并进的女人对吗？”
“不一定同头并进，但至少是相敬如宾。”
“齐畅不是吗？”
“她是吗？”对方反问了她一句。
天鸽不知道原来的齐畅是不是，可现在的齐畅比之初见面时的矫情柔弱已经改变了很多。“那您现在还在意她吗？”
“当然，否则怎么会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不是儿戏，但也许还需要时间。”
和齐畅老公——不，现在只能称呼张经理——告别出来的时候，夜色正慢慢笼罩。
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感受着夜风抚摸的清爽，天鸽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句子：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应声而起。天鸽接起来，是秦勤，打来询问昨天的事情如何处理的。天鸽告诉他已经处理了。便把话筒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她接电话的儿子。
“老爸想你了。”秦勤在电话里大声喊。
儿子欢快地叫了一声：“老爸，我也想你。”接着奶声奶气地开始在电话里叙述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6
几天来，天鸽一直想找齐畅聊聊，寻思着她的情绪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低迷，不妨等等再说了。然而另一个人的电话却好像知道她刚有空闲似的。
“天鸽啊，是我。”李小华怯怯的声音传来，“我们用你给的钱在门口开了个烤肉小摊儿。我今天请你吃烤肉。”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好消息！
晨会结束后，张东东终于透露了让大家好奇已久的“庞大计划”，整个流程确实也彰显了这个庞大计划的魅力所在。这个计划的主题是“晨曦鹤卡与签约商户”。
她利用了鹤卡1+N服务的特点，让晨曦和她好朋友的大型健身馆签订意向，凡是持晨曦鹤卡来此消费的客户均打七折优惠，并且其他会员不得低于此折扣。这样一来既拓宽了鹤卡的使用渠道，又给朋友带来了客源，如此两全其美之策，堪称一绝。
“那和你销售保险怎么联系起来啊？”小蔡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我刚开始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张东东开始卖关子。
“是啊，怎么解决的？关键时刻别兜着，憋人。”
大家你言我语急切想知道答案，有认真的已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操作流程，以备效仿。
张东东笑说：“版权所有，不得抄袭啊。”
“行，我不抄，我用手机录下来，发到微博上，凡是晨曦人都可以效仿。”天鸽说道，“呵呵，好了快开始授道解惑吧。”
“其实，很简单，我和朋友达成了协议，我的名片，咱们公司的产品，彩页等一切资料我都可以在她的展柜里面做宣传，而且一个月组织一次聚会，内容以保险为主。”
“怎么样？”张东东看到大家怔怔望着她。
“不错，相当的清新脱俗。”小蔡首先肯定。
“你们呢？”
“我们不表态，但准备效仿，这就是我们的意见。”天鸽说道。
“那就是全体通过？”
“是的，非常遗憾地告诉你，只能全体通过。”
“不过，结果如何，还得看市场的反应，总之，构思非常不错，值得嘉奖。”天鸽最后总结，“为了表示庆贺，我今天请大家吃烤肉吧。”
“OK-GO！”
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李小华的摊位跟前时，那两口子差点误会了天鸽的意思，“我还以为你带着大队人马要对我实施报复呢。”李小华的老公搔着后脑勺说道。
“呵呵，刚开始是有这个意向，临时调整了。”天鸽把大家隆重地介绍了一遍，李小华老公的名字太过拗口，而且无法用文字表达，大家便简称之“李老公”。
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看似笨笨的李老公干起活来相当麻利上手，像模像样，不到几分钟就让大家品尝到了“李氏烤肉”鲜美的味道。一行八个人面对香喷喷的美食，一改平日里淑女俊男的形象，开始毫不留情地你抢我夺。
张东东吭了声叫道：“嗨，注意点白领的形象好吗？要打造标准化的白领团队光我一人注意怎么能行。”
“张姐，您的身段很有白领味。”张志军嬉皮笑脸地打趣。这个小伙子是天鸽第一年做保险时买了她三万元保险的那对老夫妻的女婿，他们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天鸽都会送上一个好利来的蛋糕，关系一直很好，最近，才把张志军增进来。
“你没吃就撑着了啊。”张东东不甘示弱地追打过去。
“真是活宝。”天鸽笑着摇头，拿起两串塞到一直置身事外的齐畅手中，同时招呼大家快点把烤好的肉全部吃完。大家会意，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桌面已经是杯盘狼藉。
李老公跑前跑后地招呼，不时还说几句俏皮话，把众人逗得一阵一阵大笑。
一群人就着嬉笑打闹吃得非常舒服，好多路人看着这群人热闹的情景，纷纷效仿，也加入她们这个吃的行列。
天鸽她们吃饱了，又帮着李老公招呼客人，一时间忙得如火如荼。不到一会儿工夫，他们今天准备的烤肉串就一扫而空了。许多后来没吃到的或没吃尽兴的，已经在和老板预定明天的串串。开张第一天就来了个开门红，小两口的脸上盛开了灿烂的花儿。
最后天鸽交钱时两人执意不收。天鸽把钱塞给她们，一行人挥手而去。回去的路上，小蔡提出疑问：“天鸽，我刚才和她们说去保险公司上班的事情，你怎么使眼色不许说呢？”
“看到他们的情况我刚开始也想过，但是公司有一条规定，有前科的人员不允许入司。”
“前科？李老公吗？看着挺好的人。”
“嗯，我不是怕公司查不查，我是……”
“担心那个可怜的人再受到打击。”张东东接着说道。
“是啊，心一旦受伤，好难愈合。”齐畅感叹。
天鸽挎住她的胳膊轻声耳语：“还有我们。”紧紧依偎着她向前走去。
一群人在岔路口各奔东西，信天鸽选择陪齐畅走走，“畅姐，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句话。”
“嗯。”
“这句话也一直激励着我：一个人生活虽然很难，但是也必须学会独立站立，这是为了防止你身边的人都离开的时候你依然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嗯。”齐畅扭头冲天鸽展颜一笑，她的笑颜依旧明艳照人，“天鸽，知道吗？生活还算很厚待我的，在我的人生最无助，最彷徨低迷的时候上帝把你派到了我的身边，这么久以来一直鼓励我，陪伴我，支持我，搀扶着我往前走，我很感激，真的。”
天鸽注意到她的眼角闪烁着晶亮的东西，挽紧她的胳膊：“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我们永远没有机会排练好了再进行公演，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往往会措手不及，但是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也挺过来了吗？以后我们还要互相搀扶着继续走下去。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学会快乐吧！”
“嗯。”齐畅亲昵地碰碰天鸽的脑袋，两个女人走在正午的阳光里，后面拖着两条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