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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灰衣人

在2012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寻梦也越来越“2012”,不要误会哦,这不是说李寻梦越来越“2”,而是说她越来越像2012年的普通小孩。

2012年的小孩要考试,李寻梦也大大小小考了十多次试。有趣的是,第一次她完全不明白如何考试,于是指着试卷上空白的部分问老师:“欧阳老师,这儿怎么填?”欧阳老师提醒她:“拜托,这是在考试。考试的意思是,不许问老师,不许看书,只能自己凭记忆来填写。”接过她所有的空白处都填满了,让欧阳老师差点笑死了。

原来,题目是这样说的:请在()里填上你认为正确的词语。

于是李寻梦填成了:请在(好的)里添上你认为正确的词语。

2012年的小孩都要学英语,李寻梦只见过这种古英文一两次,所以学起来十分困难,幸好赵大山愿意帮忙,所以做作业不成问题,难的是考试,总是不及格。

2012年的小孩,尤其是双龙小区的青青小学,都喜欢上各种各样的辅导班,李寻梦也参加了一门课外补习——婺州窑制作,不过引来了全班的集体嘲笑。赵大山说,学习婺州窑对考试一点儿帮助都没有,李寻梦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效的事情上,简直是在谋杀生命。

除了以上这些情况之外,李寻梦也正常散步、正常去学校、正常地过着和公元5000年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这一切简直是太美好了,如果不算上最近发生的一些怪事的话,那就更好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古怪,李寻梦去上学的时候,陪着福老师、华大师散步的时候,在人海中总是晃过一些灰衣人。这些灰衣人戴着灰色的帽子、穿着灰色的衣服、拿着一把灰色的雨伞、有着一张灰色的脸孔,显得毫无生气。经过灰衣人的身边,李寻梦就觉得不舒服,好像身上最快乐的东西被夺走了一样,立刻变得没有精神气。

她的状况引起了华大师的注意,华大师问:“怎么了?”虽然口气有点儿硬邦邦的,可是听得出来关怀。

李寻梦指着三两个灰衣人说:“这些人,好古怪。”

“哦,是他们啊。”华大师瞧了一眼,不屑地说,“谁见了他们都觉得不舒服。”

“您认识他们?”李寻梦想了想,似乎没有在婺州窑创意工作室见过他们呀。

华大师点点头:“了解一点,就是一些兜售投机倒把点子的推销员,来过我的工作室两三次,都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李寻梦好奇地问。

华大师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这些家伙很可恶,一直鼓动我放弃研究婺州窑,他们说这个世界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地创造人民币的事业中。他们要我把婺州窑批量生产,当成廉价的商品一样到处去卖。”

李寻梦点点头明白了。华大师很喜欢婺州窑,他喜欢慢工出细活,精雕细磨出一件珍品,再送给会欣赏婺州窑的朋友欣赏。灰衣人兜售的这一套是华大师最不齿的行径。

原先不过是看到两三个这样的灰衣人,可是后来这样的灰衣人越来越多,好像今天看到的普通人明天就会变成灰衣人一样。他们也都是戴着灰色的帽子,穿着灰色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灰色的箱子和一把灰色的雨伞,不过最先几次看到的灰衣人有一点儿不同,这些灰衣人的眼睛里发出绿色的光芒,当他用绿色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眼神里的贪婪会让你更加不舒服。

这不,今天刚刚走入校园,李寻梦发现居然连学校里都有灰衣人的行迹了。她擦了擦眼睛,可是一眨眼的工夫,灰衣人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于是她只好困惑地往教室走去。

“嘿,师父大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大山在后头叫住了李寻梦。

自从上次带赵大山回了一次夏朝之后,赵大山一直都怀疑李寻梦是外星人。所以他总是问李寻梦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说:“李寻梦,你们的星球上吃饭吗?”、“李寻梦,你们星球上有学校吗,要考试吗?”、“李寻梦,你们星球上是不是有奥特曼?”、“李寻梦,你们星球上肯定有UFO”。

李寻梦只好告诉他:“我是地球人,我是吃饭的,我现在正在上学。奥特曼是什么东西,UFO能吃吗?”

因为李寻梦没有满足赵大山的好奇心,所以赵大山展开了丰富的想象,他觉得李寻梦肯定有特别的任务在身上,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特工一样,所以赵大山说:“李寻梦,不然我拜你做师父,我帮你完成任务吧,只要到时候你让我跟奥特曼合影就行,不然跟他们要一张签名照也行啊。”

李寻梦只好说:“好吧好吧。”她实在受不了这么啰唆的赵大山了。

所以现在李寻梦已经很适应“师父大人”这个称谓啦,她停下了脚步问:“什么好消息?英语考试要取消了?”

“不是。”赵大山神秘地一笑,“恰恰相反,婺州窑陶艺课要被取消了,这节课从今天开始改上英语课。”

“为什么呀?”李寻梦一点儿也不开心,她并不觉得这是好消息呀。

赵大山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这还是去交作业的时候偷偷听来的呢。老师们都觉得这是好主意,学婺州窑有什么用呀,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将来上重点大学。我妈说了,不想上重点大学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欧阳老师也很快证实了这个消息,大多数的同学举双手表示赞成,只有两三位同学,包括李寻梦在内有一些不开心。不过他们的不开心和李寻梦不一样,这两三位同学是觉得每天做作业很辛苦,偶尔的陶艺课还能让脑子轻松一下,李寻梦是觉得好可惜。

所以今天李寻梦觉得学校不好玩了,她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和灰衣人有关系,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无精打采地度过无聊的这一题啊,放学的时候福老师来接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写满了烦恼,平时乐呵呵的福老师今天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也挂满了忧愁。两个人还没有走出一百米的路,已经“唉”“唉”地此起彼伏好多次啦。

李寻梦先开口:“福老师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呀?”

福老师说:“今天很奇怪,好多原来向华大师学习婺州窑的学生都说不来了。华大师觉得他们对婺州窑有一种热忱之心突然放弃了很可惜,所以劝了他们好久,他们都说还是生意重要,都不想来了。所以华大师今天心里有一点难过,我也觉得有古怪。”

李寻梦把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也原原本本地说给福老师听,福老师若有所思地说:“没有想到婺州窑还是要走向灭亡这条道路。我还以为经过我们的努力起码能再生存好多年呢。”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回到婺州窑创意工作室,华大师也在那里沉默着,于是一整天阴霾似乎都挥散不去。

“李寻梦,呼叫李寻梦!”在屋子里沉闷地做作业的李寻梦突然接收到研究员在公元5000年发来的信息流,李寻梦立刻打开接收装备,研究员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授权和公元2012年的探险者交流。信息流在时光隧道里传递很有可能会改变历史的某一些进展,所以研究员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轻易使用信息流传递信息的。

李寻梦的接收装备隐藏在耳朵根后面,被伪装成了一粒小小的黑痣。李寻梦轻轻一点,研究员焦急的声音立刻灌了进来:“李寻梦,任务出现危险,大卫和莫兰任务失败进入失踪状态。请考虑立刻返回的建议。”

“出了什么事?”李寻梦紧张地问。大卫和莫兰都被派往了欧洲,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海盗船长把他们都抓走了?

研究员说:“根据他们最后发来的求救信息显示,欧洲出现了一大批灰衣人,只要出现灰衣人的地方,那些坚持传承古文明的古人都选择了放弃。他们说,灰衣人所到之处,人们突然对古文明的坚守失去了兴趣,对金钱和物质的当下享受产生浓厚的兴趣。现在欧洲这边已经全部沦陷,大卫和莫兰也已经失踪,请你们几位考虑准备返回的建议,三天后我们启动程序接你们回来。”研究员刚刚说完信号就断了。李寻梦一看,原来已经已经到了接收信息的极限,毕竟公元5000年距离现在有几千年的距离,信息量的传递是有限的。

“灰衣人?”李寻梦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都联系在一起,对灰衣人的到来显得忧心忡忡。想到三天后要离开这儿,心里更加不舍得。看着桌子上华大师为她制作的婺州窑小玩意儿,她忍不住问它们:“婺州窑,我应该怎么办呢,是要回去呢,还是要继续留下来?我不想离开呀,刚刚才和你们有了感情呢。”

她的手指划过这些陶瓷,发出一阵好听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李寻梦知道,这是瓷器的声音,华大师说过,婺州窑瓷器创烧于东汉,这个时候的婺州窑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发展阶段。

“不如,去东汉的婺州看一看。”李寻梦突然有了主意,“如果选择离开,也要看一看婺州人烧制的青瓷是怎样的。”打定了主意,李寻梦立刻冲到华大师的收藏室去,她要挑中一件东汉的婺州窑,亲身去感受一下这段历史。

福老师猜到了李寻梦的举动,跟着跑进收藏室说:“小梦,让我陪你一起去吧,时光隧道里现在很危险。”

“您怎么知道?”李寻梦疑惑地问到。

福老师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心里有很多秘密一样,眼睛轻轻地一眨:“以后你就知道啦。”

“那,看哪一件呢?”李寻梦指着这些文物说,“好多啊,选中哪一件呢?”

“这件吧。”两个人的手同时指向了一件文物,福老师笑道:“想不到小梦的品位和我一样啊。”于是李寻梦默念了一句咒语,一道白光立刻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