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微微错愕,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她的头发披散着,面容有些苍白,“ED,你怎么过来了?”
“出车祸了怎么不告诉我?”他神色平淡,坐在床头处给她倒汤,昨晚的那股子阴沉已经不见了,温温淡淡的,透着内敛的柔,“要不是看了新闻,还不知道你进医院了,喝点骨头汤吧,陈嫂刚刚熬好的,有点烫。”
夏天眨眨眼睛,眼眶里有点酸,“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来,拿着汤,我去给你洗个汤匙,刚来的时候忘记放在煲汤盒里了,有点脏。”
原来她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夏天接过骨头汤,却没有喝,放在床头柜上,叫住了他,“不用了,ED,我现在没胃口,等下想喝的时候我自己去洗汤匙吧。”
赫连桐没有说话,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里凝成疏远的弧度。
“你跟君时政的车追尾了吗?”
良久之后,他轻声问她,眉目一片宁静,夏天压根就探不出他的情绪,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她微微点头,“嗯,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你们两呆了一个早上?”
“嗯。”
赫连桐忽然扬了眉,瞳孔像蘸了墨,一动不动的凝望她,“怎么就不愿打个电话告诉我呢,我早上让秘书长去家里看你,她到的时候,告诉我你不在家,夏天,你是和我赌气吗?”
他的眼眸说不出的锐利。
夏天心头一突,条件反射般移开视线,望着窗外葱葱郁郁的树木,“没有赌气,只是不敢劳烦你。”
“我们是夫妻,这怎么可以说是劳烦呢?”
听了这话。
夏天不由自主笑了,垂着头,眼神空茫,“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在对我好,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不需要你的关心。”
赫连桐指尖一颤,眸色变暗,他是那种很温雅很内敛的男人,你几乎看不懂他的情绪,偶尔,他会象征性地皱着眉,可并不代表那是生气,或许只是习惯性动作。
“你我是夫妻,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呢?”平平淡淡的几个字,他说得有些吃力,眉心紧紧皱着,似乎在不悦。
“但你不喜欢我啊。”夏天没看他的脸,声音漠然,“一个对自己好却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要来有何用呢?”
空气似乎僵住了。
赫连桐的下巴紧紧绷着,瞳孔幽暗,“可以不要老是纠结这个问题么?”
“我没纠结啊,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要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产生了误会,令人越陷越深。”
“你就那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的问题。”
夏天没有回答。
“兰夏天,回答,你就那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的问题?”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中有一种不可违抗的霸道味道。
她忽然觉得无比荒唐,如果不在意,为什么要结婚呢?她宁可单身,宁缺毋滥。
“是。”
赫连桐瞳孔一紧,声音缓慢,“夏天,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夏天诧异抬头,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双美丽温淡的眸子里,覆盖着一层诡谲的幽幻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