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铁这个时候,却仿佛才注意到凌冰荷,不觉歉然一笑说道:“不错,都是小女的错。如星,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那么鲁莽,当众炼药,居然出了差错。这样岂不是对凌姑娘名誉有损?都是我自幼将你惯坏了,养成你这一意孤行的性子。”
兰如星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冰冷,而神色却也是越发温顺起来:“都是如星的不是,那一次凌姑娘药铺开张,我一时不信以凌姑娘的资历,能炼制出洗髓丹,先入为主之下,居然将那枚洗髓丹炼成了假货。幸好有长辈在,否则我也算是坏了凌姑娘的名誉。这都是如星的不对,凌姑娘,求你不要生如星的气。”
只因为兰如星也是炼药成痴,倘若自己被剥夺了炼药师的资格,却也比杀了兰如星还让兰如星难受。所以兰如星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凌冰荷道歉。
虽然兰铁说话的口气是极为严厉的,但是凌冰荷哪里看不出来,这对父女一唱一和的,那都是将兰如星的陷害轻描淡写的说成了兰如星的一时失误。而且这番说辞,那都是三分假七分真,恐怕就算是当日见到一切的人,也不会觉得兰如星的这个说辞有什么不对。
但是当日倘若没有雪莲和龙云为自己作证,以兰如星的身份,将这污水泼在自己身上,自己初来里罗城,无依无靠,哪里还有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至于经营药铺,那更是成为了一场空话。
和兰如星接触了几次,这少女也是个鲁莽的人。而凌冰荷的目光则是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兰铁身上,如此局面逼迫自己原谅了兰如星,那么剥夺兰如星炼药师资格也只是一时戏言而已。这个兰铁果然不愧是炼药师协会的会长,这心思还真是万分的缜密。
毕竟顾忌兰铁的身份,凌冰荷总是要给兰铁几分薄面,更何况如今兰如星这样的委曲求全,自己要是不依不饶,反而显得有些得理不饶人。兰如星纵然有什么对不起凌冰荷的地方,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更何况兰如星还已经认错了。
凌冰荷眸光流转,被人胁迫不计较的感觉,那也还真是不舒服,兰如星几次三番惹到自己头上来,只是让兰如星剥夺了那炼药师的资格而已,她觉得这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就算要自己不计较,总该有所交换,有所条件吧,这样就轻轻松松,用三言两语让自己松口,哪里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凌冰荷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抖动,掩盖住了眼眸之中的那一抹狡黠。
她嫣红的嘴唇,却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不由得扶着兰如星说道:“兰姑娘,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当时不过是一时意气,我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可惜兰会长居然这样严厉,公事公办,居然剥夺了你的炼药师资格。只为了这种区区小事,我也是有些不安。说到底,当初兰姑娘不过是将我拿出的洗髓丹误认为是假的,这世上谁没有个失神走眼的。兰会长,你如此无私,倒是让冰荷有些不安了。”
说到底,凌冰荷禁不住微微一福,向着兰铁行礼,而她眼中泛起的点点锐利,却也是尽数掩下。
兰铁脸上不由得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当初剥夺兰如星炼药师资格的是龙云,可不是兰铁。现在凌冰荷显得很大方,但是却也是一口一个兰会长铁面无私,正好将兰铁给挤兑住。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胆子真是不小。也对,想必凌冰荷是依仗有紫苏龙丹的宠爱,所以如此这般的一个性子,自然是肆无忌惮,敢向着自己叫板。
兰如星涵养断然没有兰铁那么的好,正欲发怒,手臂却也是正好被兰铁给扣住。
如今兰如星要是发怒,却也岂不是证明了,刚才她的道歉,并非出自真心。如此一来,兰铁当众胁迫不但成空,更是会让别人对兰如星看法变得极恶劣。
兰如星虽然有些冲动,但是如今在父亲轻轻一拉之下,却也顿时就冷静下来了。
凌冰荷看在眼里,心中却也是觉得有些可惜。
要是兰如星真被自己激怒了,那还真是有好戏看。可惜兰铁正好在他的女儿身边,显然也是不会让兰如星就当众在人前失礼的。想到了这里,凌冰荷那双眸子轻轻一转,不由得扶着兰如星,继续刺激兰如星:“所以兰会长亦不要再责怪兰姑娘,毕竟现在兰姑娘已经剥夺了炼药师资格,已经让我不安,兰姑娘想必也是难受得紧,如此再加以责罚,更是让我心里不好受了。”
说到了这里,凌冰荷禁不住轻轻捉住了兰如星的手。
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是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只是两个女人眼神对视的时候,却也是有火光四溅。而兰如星却也拼命按捺住自己的火气,反而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凌姑娘,你不怪罪我,那就好了。”
紫苏龙丹在一边看着凌冰荷的举动,眼眸中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只是凌冰荷没有看到罢了。
“区区小事,兰会长不必纠结,今日是雪老的寿宴,不如我们一并进去吧。”
紫苏龙丹一句话,也让兰铁父女的纠缠无法再进行下去,而且这句话虽然是极普通,但是却也是提醒了,这里今日可是雪老做寿,总不能喧宾夺主。
凌冰荷一笑,难得主动挽起了紫苏龙丹手臂,和紫苏龙丹就此离开。
而兰如星看到了凌冰荷的背影,禁不住暗暗的一咬牙,心中确实是气极。
“爹,你看着,这个女人还真不买账。”兰如星咬牙切齿,禁不住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