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样才能接触到高层呢?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戈蓝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如果一直这么默默无名地下去,那要怎么才能实现那个目标呢?一定要想个办法。
“蓝儿,蓝儿……”
“谁?”戈蓝警戒地问,“是谁?”
“不管姥姥了吗?你就不怕了吗?”
那个声音,是姥姥没错,只是,姥姥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她又怎么会来找我呢?这是怎么回事?
“蓝儿,你就不怕吗?”
“姥姥,我……”
“你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着公主的生活,而姥姥却争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是这样的,我担心啊,我也担心姥姥……”
“你是担心下地狱吧,害怕吗?因为姥姥不见了,所以,会下地狱吧!你是在害怕这个吧,而根本不担心我。”
“不,不是这样的,姥姥,你听我解释……”
“你就等着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阴冷的笑声逐渐远去,直到最后消失,但是,整个房间里,却还残留着冰凉的气息。
戈蓝“哗”地从被子里坐起来,摸摸脸上的汗珠,大呼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个梦!”她拿起桌边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原来是做梦啊!
只是,来到Vinceut这里已经一个月了,真的完全将姥姥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这样做,也难怪姥姥会生气吧。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着姥姥不管,我不该只想着自己的事情的。是因为害怕吗?是因为害怕才会做噩梦的吗?果然是姥姥对我的惩罚,是姥姥生气了。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么远她还是能惩罚我?姥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马上就去找你,姥姥,你要相信我!
黑暗中,只有手机的显示屏发出微弱的光。
“是我。”
那一边,透过电磁波,传来了清晰的声音,是因为太安静了吗?所以即使是这样,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很久没联系了,工作还顺利吗?”
“应付得了。”
“那就好,加油吧。”
“我知道。”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吧?”
“当然不是。我有事找你帮忙。”
“哦——”奇怪的语调,“终于发现我有利用价值了吧。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们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双方都有利用对方的需求,所以,我们才能走到现在,以后,我们还会继续走下去,永远,都分不开。”
“我不是来听你的长篇大论的。而且,有一点你要清楚,我不会和你合作太久的。现在我们只是暂时需要对方而已。”
“是吗?”传来一阵冷笑。“不久之后,你就会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而后悔的,你要相信我,我们是分不开的。”
“行了,言归正传吧。”
“你要我干什么?”
“帮我找一个人。”
“谁?”
“戈琉。”
“戈琉?”
“是的,一星期够了吗?”
“好的,我尽力,等我消息”对方挂了电话。
这样就好了吧,只要把姥姥找回来,那么,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好好地干吧,无论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都应该安然接受。没有什么好觉得不值的,只要坚持就好了,最坏的结果是怎样,大概能够想象吧,然而,不能因为这样就退缩,如果那样,就真的辜负了妈妈给的生命了,至少,要好好地利用。十五年以前,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所以现在,要好好利用这有限的时间,不被理解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达到那个目的就行了。
漫长的等待,这一个星期里,戈蓝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姥姥。清晨醒来,总是很疲倦。可是,即使如此,在公司她还是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不能给人留下口舌,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还有最后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会知道结果了。虽然她不一定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但至少,会找到关键的证据,那么,把姥姥找出来就指日可待了。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戈蓝一直在盼望着第二天的到来。走出公司大门,她依然在想这件事,对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
“想什么呢?”
戈蓝猛地抬起头,茫然了片刻,才发现,竟然是段麒野。还是一样的麦色肌肤,还是一样爽朗的笑容,说起来,还真令人怀念。“很久不见了。”
“是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呢!”说完,段麒野习惯性地用手抓了抓头发。
每每紧张或者是尴尬的时候,他总会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戈蓝笑笑,原来见我是一件这么恐怖的事情。“我在这里工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忽然发现有个人很像你,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让我吃惊不少呢。”
“我也是呢。”
“额……”段麒野再次抓起了头发,这个动作,实在是和他的外形很不符,使他看起来很像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那么,如果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吧。”段麒野看了看手表,又把手表放到戈蓝跟前,说:“你看,马上就要七点了,是吃晚餐的时间哦。”这一句,似乎是为了不让戈蓝拒绝而特地强调的理由。
戈蓝明白段麒野的意图,没有拒绝的必要吧。“好,但是,要你埋单哦!”
没有想到戈蓝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段麒野实在是太意外了,他兴奋地都有些手舞足蹈了。“那么,你想要去哪里呢?西餐?日本料理?去吃印度店吃原汁原味的咖喱怎么样?”
“不用那么麻烦,去酒吧吧,我还没去过呢。”
“哪儿?”段麒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要去哪儿?”
戈蓝对段麒野这个反应似乎很满意,但是,她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于刺激他好了,“我开玩笑的,去吃意大利面吧。”
“意大利面?可是,你那时候……”
“那次是那次,这次是这次,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
半个小时后,戈蓝和段麒野在法国餐厅。
意大利面端上来后,戈蓝望着盘子里的东西,有些心不在焉。“我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意大利面了。”似乎是在和段麒野说话,但是,戈蓝的音量,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戈蓝说着,拿起餐叉开始吃意大利面。“对了,姐姐怎么样最近?还是那么忙吗?”
“要说不忙是假的,她对工作的热情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似乎是太拼命了,这样,对她自己也不好吧。而且,自从你走了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奇怪,但要我说具体哪里奇怪的话,我又说不出来。还有凌伯伯……”段麒野没有再说了。
戈蓝知道段麒野后面想说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再说下去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该说些什么好呢?同情的话语吗?那样未免显得太假了,所以,还是沉默吧。
久久没有等到戈蓝的回应,段麒野有些尴尬得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当初那件事,究竟是……”
“我现在已经没有嫌疑了,不是吗?”虽然警方在暗中并未停止对戈蓝的调查,尤其是那个刘建,一直在打听她的事情,只不过,这些就不用和段麒野说了吧。
“我知道,你不要误会,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甚至可以说,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相信你,只不过,我不明白,那两件事怎么会发生的,而且还那么巧,都是你发现的,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人陷害你。”段麒野总算有个认真的样子了。
真是的,这么明显的漏洞,凌成没有发现,凌菲雅没有发现,端木彦风没有发现,特别是警方,更没有发现,竟然被这个平日里公子哥儿一样的人看透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戈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仔细地盯着段麒野仔细地看着,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那种眼神,简直就要把人给看透了。
段麒野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自己的脸,一脸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什么问题也没有。”戈蓝埋下头,重新吃着意大利面。
好不容易将意大利面吃得差不多,戈蓝对段麒野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还不等段麒野说话,她就急冲冲地离开座位,往洗手间跑去。一到了洗手间,戈蓝就撑着洗刷台猛烈地吐了起来。好久,她才止住,然后用水洗着脸。还是不行吗?即使这么强迫自己吃下去,还是会吐出来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爱意大利面呢?小时候,带我去过多少次呢?
补好妆的戈蓝回到座位上,段麒野正在喝咖啡。
“没事吧?”
“没事。”戈蓝坐了下来。“差不多该回去了。”
“不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走吧。”
走出餐厅后,戈蓝感受到了流动的空气带来的舒适感。“那么,我就回去了,谢谢你的意大利面,很好吃!”
“这么早就回去了吗?”段麒野有些不舍。
“对,回去还要写个策划,明天一早还得开会呢,所以得早点回去。”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戈蓝没有给段麒野任何机会。
“可是……”段麒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欲言又止吗?“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再联系。”戈蓝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段麒野,其实那张名片只有姓名和电话号码以及公司名称,其他什么也没有。段麒野接过后,戈蓝之说了一声“再见”就走了,任由身后呼唤声不断。片刻,戈蓝就消失在人群中。
坐在地铁上的戈蓝,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把段麒野牵扯进来了,他是和这件事情最没有关系的人了,要和他好好保持距离,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对,要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