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彦风紧皱着眉头,他强行拿开芸芸的双手,继续大步走着。
芸芸的手被拿开后,她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了。“你干什么,端木哥哥?”
“还在装吗?”
“你在说什么啊?”芸芸的泪水流了出来。
若是以前,端木彦风一定会心疼地替芸芸擦去眼泪,小心地哄着的,但是,现在,这些只会让端木彦风更加厌恶她。“够了,收起你那些虚假的眼泪吧,不要再把我当成傻子了!”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什么时候把哥哥当傻子了?”
“我已经看够了你演的戏了,该结束了吧!”端木彦风停下脚步,转身,拦在芸芸面前。“你都不觉得累吗?每次看到我就要戴上面具,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事情,说一些自己讨厌的话。明明是很恨我的,可是,还要装成很喜欢我的样子,你不会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吗?”
“哎呀,被发现了呢,这可怎么办?”芸芸的眼泪立马就停止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端木彦风知道芸芸来头不小,但她这样的回答,无所谓的态度,还是令他吃惊不小。“你这是承认了吗?”
“没办法啊,不被观众喜欢,演员也会觉得无趣的,所以只好提前谢幕了。”芸芸笑着说。“其实你弄错了呢,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我喜欢这样,哈哈……当演员多有意思啊,可以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尝试不一样的风格,多富有挑战性。但普通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只能是一种性格,那多单调啊,我会无聊死的。所以,每次和你分手回家,我都会心情大好呢。只要一想到你那么紧张我的表情,我就想笑。”
听着芸芸的话,端木彦风觉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的尊严被芸芸踩在脚底下,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着。芸芸一直在笑,受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端木彦风恨不得转身就走,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她的事情,和鹰之间的关系,都不想再去管了。但是,戈蓝,戈蓝还不知道在哪里,因此现在,也只有忍辱负重了。
“怎么了呢?脸色这么不好,不会是病了吧!”芸芸抬起手往端木彦风脸上摸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芸芸的手碰触到端木彦风的脸之前,他左手一挥,打掉芸芸的手。“请你注意自己我言行。”
“这怎么了,我们以前经常这样的,不是吗?”
这句话,就如同是鞭子一般抽在了端木彦风的心上,让他痛苦不已。
“对了,端木哥哥突然光临这里,不会就只是来告诉我,演技不合格,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这么简单吧!说吧,有什么事?”
端木彦风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尽量平静地问:“你是不是把戈蓝关起来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什么叫做关?”芸芸反问道。
“你这句话的意思,我能不能理解成戈蓝的确在你手里呢?”
“额,你非要这样理解也行啊。脑袋是你的,思维是你的,你要怎么理解都是你的自由,我能说什么呢?不过,究竟是真是假,就得你自己去判断咯。”芸芸不管端木彦风,自己坐下来端起茶杯,喝着茶。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既没有正面回答戈蓝是不是在她这里,也没有问任何问题,难道说,真的是在这里?但按照芸芸的个性来说,她会这么轻易给出答案吗?如果她刚刚给出的了肯定的答案,那就一定不是芸芸了。就算再怎么装,平时那种任性、叫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是装不来的,所以说,就算是做回她自己,她的想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人猜到的。
那么,戈蓝在这还是不在这呢?
“你就那么担心戈蓝吗?”
端木彦风不做回答。
“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是忘了她吧。喜欢又怎么样,爱又怎么样,都是天边的云,风一吹,就散了,何必看得那么重呢?”
端木彦风还是没有回答。
“好吧,就算你真的是爱她,你想找到她,帮助她,然后,可以和她在一起。但只可惜,那是你一厢情愿,人家可不一定要这样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芸芸的激将法,端木彦风还是中了她的圈套了。
芸芸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说:“好吧,看你这么急着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就算戈蓝找回来,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亲爱的宝贝,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
这句话,对端木彦风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呢?戈蓝确实说了,芸芸是同性恋,但她根本就没有提过,她会和芸芸怎么样。还以为,她只是像平常一样和他叫唤一下各自得到的情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戈蓝,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真是个笨蛋!可是,还是不能相信,戈蓝会选择个芸芸在一起,芸芸一定又是在耍什么花招,不能中她的计。
“看你的表情,还真是纠结啊,不相信吗?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要戈蓝回来了,那就有答案了。”芸芸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是不是很享受啊!”
端木彦风一拳重重打在草地上,一次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哟,才这样就这么不淡定啦?那要是戈蓝回来了,那你会怎么办?”
确认了,戈蓝不在这,芸芸也不知道戈蓝在哪里,她现在只是在嘲讽我,在戏弄我,想看我出丑的样子罢了。
“看,这本杂志上的人真是太傻了,竟然自己往地上捶,多傻啊!”
端木彦风看着芸芸笑得夸张的样子,只是说:“打扰你了,我走了。”
走出芸芸家的大门的那一刻,端木彦风感到,此时的空气是那么的美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他大口大口地吸着,贪婪地吸着,仿佛不管怎样吸都不够。
还是生气,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不能这么回去,不然又会和戈碎瑾发生冲突的。这种时候,不能有内讧,有什么事先扛过去再说。端木彦风走进了一家电玩城,开始了疯狂的释放,他要把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芸芸,真的是芸芸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那么相信的人,我宠着你,溺着你,爱着你,让着你,保护你,,疼惜你,把你当成走进的亲妹妹来照顾,我以为,只要这样,即使是她在天上,那么,她也会觉得安慰的。那段时间多好,在外面,我总是在伪装,也只有回家了,看见芸芸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可以说自己很累很辛苦,可以告诉芸芸,自己多讨厌那样的生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全部都不一样了,物是人非吗?我大概真的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吧,不然,为什么连芸芸都会离开我呢?还有戈蓝,也要离我而去吗?最终,我还是一个人吧……
从电玩城里出来,已经是下午的六点了,华灯初上,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灯光的朦胧之中,看不清,前方是什么……伸出手,想要触摸,才发现,什么都碰触不到。可是,还是有这么多人在这模糊的世界中继续行走,有些被前面的障碍物撞到了,有些很幸运,能顺利地走上一程。不管怎么样,不同的生命体,总是会碰上不一样的际遇,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他们都在为着这样不太满意的人生奋斗着,使人生能够更加完满一些。
而端木彦风此刻,就在这群人当中,走着,不停地走着……
戈碎瑾走后,段麒野开始着手结束手边的工作,并且将所有后来搜集到的资料整理出来,以备不时只需。段麒野总有一个感觉,就是这次会一去不复返。所有,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他都是当成是遗事来做的,想要做得最好。别人和他说话,他也如同交代后事一般,把任何话都当做是自己的遗言。
“还回得来吗?”段麒野笑笑,摇摇头。无所谓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反悔的余地吗?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做吧。
关键问题是能不能找到凌菲雅,又该如何去找,只要这两个问题解决了,那就好办多了。段麒野对于这个有点无从下手,即使说找私家侦探,那也不太可能,因为,现在没人知道凌菲雅的下落,私家侦探也很难找到她的行踪。距离戈碎瑾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不知道戈蓝会发生什么事情。段麒野太了解凌菲雅了,如果她一旦决定了一件事,那么,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也就是说,也许,凌菲雅已经对戈蓝做了些什么了。时间不容等待,可是,五天里,段麒野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凌菲雅的下落,但就是音信全无。
不会是离开上海了吧!
段麒野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如果说凌菲雅离开上海去了某个未知的地方的话,那么,电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昨天假借给凌菲雅缴费,发现账单上并没有漫游这一项收费呢?还有,当被问及凌菲雅的时候,凌成一点也不担心,这些都说明,凌菲雅还在上海的某个地方,至于究竟在哪儿,就要看哪里最易隐藏了。
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实在不行,那也只能去凌菲雅家守株待兔了,不管是下下策还是什么,事到如今,都要试试,这也是最脚踏实地的方法了。
段麒野叫了一个亲信全天在凌菲雅家门口盯着,自己则一方面在公司看着,另一方面,继续搜集尽可能多的资料,以便日后要用。段麒野想,只要现在把准备工作做好,那也算是掌握了一些主动权了吧。
又过了两天了,段麒野依旧是一筹莫展,他越来越着急了。这天晚上,凌晨一点三十二分,段麒野还在公司坐着,他在黑暗中搅动着咖啡,汤匙在他的手里来回摇摆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咖啡没有减少,却冰凉如寒风中的铁,散发着锈的味道。
手机在桌子上已经响了很久了,跑马灯有节奏地跳跃着,段麒野没有管,任它一遍一遍响个不停。手机毫无倦意,它并没有因为主人没有接听而败下阵去,最终,段麒野伸手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不耐烦地“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