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蓝一改平时的温顺脾性,她抓住凌菲雅的手臂,说:“你是不是在拿我做实验?是不是?”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凌菲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冷静地说,被戈蓝抓着的手臂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只是任戈蓝抓着。“可是,你这个说法也是不准确的,因为,这个药早在三年前就有人用过了,而且效果很不错哦。至于为什么给你用,我只是想要试试,中国人的体质是否也能适应这个药效,结果证明,不光是中国,就是女性,对药品成分也没有什么排斥。”
果然是实验体吗?
没有否认,戈蓝并不觉得惊讶,认识凌菲雅这么久,她有任何不同于常人的举动,都是很正常的。“成功了,是吗?”
“根据初步的实验结果,成功了,不过,最终是否能够真正适用与人类,那还要进一步的实验。”
戈蓝点点头,说:“能告诉我,那是什么药吗?”
“这是美国研究的一种药。”凌菲雅从厚厚的旧报纸中拿出一份,递给戈蓝,说:“这是三年前5月5日的报纸,你看新华社北京5月5日的专电。在美国,有一个因脑部受伤导致失忆失语的消防员,他叫唐纳德赫伯特,但是,在上周末他突然清醒过来,而且能够说话,也能够认出别人,他还能从1数到200。”
戈蓝将报纸翻到那一页,找到这条新闻后,快速浏览了一遍。根据赫伯特的医生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说法,赫伯特能够奇迹般地清醒过来,是因为他3个月前开始接受新的药物治疗。而在两年前刚进医院的时候,赫伯特几乎就是一个人,他现在却能清醒过来,不得不说,是震惊社会的消息。为了保密,医生并没有说出他给赫伯特使用的是何种药物,但却透露,所用的药物包括用于治疗注意力缺乏紊乱和帕金森氏症的药物和一种抗镇静剂。
“怎么样?”
“给我吃的,是类似于这种药吗?”戈蓝大胆地猜测道。
“为什么说是类似的,而不是就是呢?”
“因为,赫伯特的主治医师并没有公布这是什么药啊,他们国内都没有公开,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外籍人员知道呢?”
“可是已经过去三年了哦!”凌菲雅随手收拾着这些报纸。
戈蓝将报纸放回去,“如果真的是那样,你还会特地给我一份三年前的报纸看吗?我想,以你的性格,绝对会给我药的真身,然后,给我讲,药的成分,用途,效果这些的吧!但是,你却没有,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
凌菲雅把报纸重新放好,她饶有兴趣地盯着戈蓝的眼睛,说:“果然是很聪明。不错,这个药物,是那家医院内部使用的,暂时还不准备对外公开。可是,”
“可是,你却找到了盗版?”戈蓝接过凌菲雅的话。
“盗版?可别说得那么难听。”凌菲雅的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身体靠在光滑的柱子上。“为了弄清楚这个药是什么制成的,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的,整整两年的时间,我才配齐所有的成分。而且,这个含金量绝对高达80%一上。按照理论上而言,只要那个药有的功效,我这个应该也会有的。”
“按照理论上而言?”
“对啊,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的话,而且你在未来的三个月内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应该就可以投入到市场使用了。”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需要这笔钱吗?”戈蓝问。“你不是心理分析师吗?为什么要去碰触医学上的东西呢?要知道,这个是不能有一点差错的。”
“没错,我是学心理学的,但是,你不知道吗?心理学也是医学的一个分支,所以说,我去研究医学药物一点儿也不和我的职业有冲突,反而,二者还会相互促进呢。现在因为各种客观或主管原因而失忆的人越来越多,在心理学上,这也可以算得上是个瓶颈了。如果,我可以通过药物和心理引导同时进行治疗的话,是不是效果会好很多呢?”凌菲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戈蓝却不屑一顾,她直接地说:“这种方法早在十几年前就兴起了吧,你认为你现在才开始用,不是很落伍吗?还有什么好值得你高兴的呢?”
“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不然,这么多年,我不是真的白活了吗?”凌菲雅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新型的药物,辅助以心理上的引导,然后,用我给你吃的那个药,刺激人的大脑,使之长期处于兴奋状态,而我,还会利用催眠的方式,多管齐下,这样,病人恢复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目的呢?”
“你问我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证明自己。”
就只是这样吗?戈蓝不相信,大费周章,最后,就只是这样就能满足凌菲雅那如狮子一般的野心吗?她想做的,一定还有比这个更大的秘密没有说,还有,不可告人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一定要弄清楚。
“在我和戈碎瑾见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和他见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想想。你乘上了地铁,之后,因为戈碎瑾在你的水里面掺了安眠药的原因,你在地铁上睡着了。然后,我的人就把你带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果然是凌菲雅在监视我,难怪一直感觉怪怪的,原来都是她捣的鬼。虽然很想问凌菲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现在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为了让我来做她的试验品,所以,这个问题失去了问的价值。但没想到,瑾哥哥竟然也参与了这件事情,而且,安眠药还是他下的,真的很意外。一切都是有计划好的。原以为,瑾哥哥那件事结束后,他就变回了那个善良温顺的瑾哥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听改变,最终,我还是被瑾哥哥给出卖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没有了。”戈蓝回答得很干脆。“只是,你还准备让我干什么呢?还有,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去?”
“还准备让你做什么呢?你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不用着急。至于说什么时候结束,那也得看实验的成功率了。”
听凌菲雅的意思,是准备一直关着,知道实验成功了。但是,要是万一不成功,那她会怎么处理自己呢?凌菲雅早就功成名就了,可她还在纠那些问题,有意义吗?还有,最最令戈蓝伤心的,为什么瑾哥哥会和这些人同流合污的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姥姥一直是他照顾,姥姥不会也出什么事吧!
凌菲雅自顾地看着书,没有再看戈蓝了。她一点也不担心戈蓝会跑掉,因为她有这份自信,戈蓝是绝对跑不了的。她没有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工具,也没有可以与外界接触的方式。这个地方呢?即使是在上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更何况是戈蓝呢?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走的。
今天的收获,也就仅限于这么多了吧。戈蓝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再问下去,也是浪费口舌,所以,戈蓝从凌菲雅身边离开,回到自己最初的地方。
现在,怎么办呢?凌菲雅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吗?可是,为什么在她家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做呢?事到如今,若想要逃脱,就必须加装听话,配合凌菲雅,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也许,凌菲雅的警觉放松了,就会有逃走的机会了。
三天过去了,凌菲雅没有出现过,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过,即使是三餐,也只能是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凑合着过了。很落寞的,戈蓝只是看着窗外大树的叶子一天一天地少去,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梳理着所有事情的脉络。
这天晚上,戈蓝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她心里有种不安,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多想了吧,一个人被困在这种地方,而且又见不到人,难免会胡思乱想,这是很正常的。
大概凌晨两点半,戈蓝终于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了。可是,几个小时后,戈蓝似乎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她以为又是在做噩梦,但没想到,不久后又是一声同样的响声。戈蓝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汗,应该不是做梦。难道说,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会不会又是幻觉?不安的情绪越来越严重,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定要出去看看,也只有确认没事了,自己才能睡得安心吧。戈蓝快速穿好衣服,朝门外走去。
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戈蓝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摸索前进。走了几步之后,她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在说话呢?根据声音的指引,戈蓝一步一步靠近声音的发源地。越来越清晰了,有两个人,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他们不像是正常的对话,更像是争吵,原来,真的有事情发生。
到了,果然是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跪在地上,凌菲雅和……怎么会是段麒野呢?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怎么会那样跪在地上呢?他的手和脚,在流血!怎么回事儿?凌菲雅的手里是,枪?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戈蓝不敢想下去,她大吼一声:“不——要——”
但是,太晚了,段麒野就那样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看着自己,嘴角有一丝的笑容,那样的笑,惨白,却温暖,好像春天一般……
“你看见什么了?”
温暖的房间,完全不像室外那样,寒风凛冽,冻得人睁不开眼。这里面,暖气源源不断地供应着,热气腾腾的茶,厚厚的棉衣,温馨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戈蓝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始终是看着地面的,凌菲雅在她面前做了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而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房间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就这样坐着,一言不发。戈蓝的手,也感觉无处安放,一直不自觉地抓着衣角,用力地扭动着。眼前忽然一闪,是段麒野那个时候看着她的目光,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戈蓝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