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齐这一刀,势在刀先,劲在刀后,这一刀厉害的不是刀本身,而是起手时天地威势的刀势,以及斩下后激发的灭绝性刀劲!
随着独孤齐催动刀劲,就见其刀锋上有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精芒如潮水般涌入张放的双掌之中,这种诡异的血芒普一与张放接触,张放金身的内护光衣就是被腐蚀开来,继而诡异血芒冲入张放的双拳之中,随着这种诡异血芒入体,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张放只见自己的双拳上的肌肤开始干裂,筋肉萎缩,而随着这一道道血芒沿着双拳冲向双臂,其所过之处,生机泯灭,这种诡异血芒的威能,竟是比邪帝舍利中的那种阴邪力量还要恐怖!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张放感受到这诡异血芒的恐怖之处,心中大惊,他疯狂催动龙象般若功的能量,想将这些诡异血芒驱除出体,然而龙象般若功的能量却是无法对这些诡异血芒起到丝毫的阻滞作用!
独孤齐看着张放的满面惊色,冷冷一笑道:“结束了。”
话音未落,张放就感独孤齐长刀上猛然传出一股滂沱巨力,随着这股巨力,那些诡异血芒陡增,疯狂的涌入张放体内,而在这股巨力之下,双手生机渐消的张放,却是再难挡住独孤齐的刀。
长刀一点点下压,干裂的肌肤,萎缩的肌肉已是抵不住长刀的锋芒,锋刃一点点切开筋肉,张放双手上已经是血水横流,然而流出的血水,却非鲜红色,而是显得灰败的暗红色。同时,长刀抵住张放的双手下压,一点点靠近他的脑门。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只是死路一条!
再度感受到死亡威胁,张放却完全冷静了下来,灵魂悸动都没让他倒下,这血色诡芒暂时未体现出真正危及它精神本源的威能,他又岂会自乱阵脚?
张放心如明镜,他晓得若是再不改变应对只能是死路一条,而很显然,龙象般若功虽对肉身有奇效,但面对诡异血芒这类的阴邪之力却无抵抗之能。
张放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下一瞬,他将龙象般若功收起,同时也不再催动内圣外王的金身之法,瞬间,他整个人如泄了气皮球一般,脚下更如无根浮萍,受到刀上巨力的冲击,他整个人顿如一辆失控的火车,朝后倒飞而出。
张放却是想自伤的手段,借此摆脱独孤齐手中之刀,然而让没有想到的是,独孤齐的刀却像是黏在了身上一般,随着他朝后倒飞之势,抵住他的双手,而独孤齐也是随之朝前飞射。
“想用这种小手段就摆脱我的刀?天真!”
独孤齐冷笑不止,同时他双臂一震,刀中劲力再此喷涌而出,这一次,刀劲却是没尽数冲入张放体内,而是朝着四周卷开,如此一来,随着张放飞退,其身周各处刀劲卷动之间,就如同有一颗颗埋在地里的火雷子爆开!
“嘭嘭嘭...”
不绝于耳的爆响声间,张放两旁的大地不断炸开,其所过之处,避之不及的正邪两道之人皆是被炸飞,而爆炸卷出的气浪,更是阻住试图上前援救张放之人。
独孤齐如此施为根本就是不给张放留下一点活路,而随着这些刀劲炸开,独孤齐手中长刀的锋刃已经切入了张放腕骨之中,似乎再过一息,张放的双手只怕就要被其齐腕切断,落下的刀锋更是会将张放从脑门一劈两半!
但就在时,张放丹田处现出点点星芒,随着这点点星芒闪烁,张放体内如有龙吟,随之散发出极度阴寒之气。
武魂技,归真!
之前张放对战厉若海,阴寒真气几乎是消耗一空,而刚才真阴之龙自主激发更是让被八门开启后,恢复的些许阴寒真气也消耗干净,也正是因为阴寒真气不足,张放之前方才能迅速用龙象般若功的澎湃能量将之镇压。而张放现在收了龙象般若功,就是为了应付体内的诡异血芒,这东西给他的感觉和邪帝舍利的阴邪之力相似,张放可没忘记,当初他是依靠小白龙,才能应付邪帝舍利的阴邪之力。
归真能瞬间恢复三成的真气,加上八门精元术依然生效,张放便希望藉此应付体内的诡异血芒,还有独孤齐的刀!
没有了金身护持,这把神兵本身对张放就有致命的威胁,若不好生应对,张放就算不被诡异血芒催动心脉,也要死在这神兵之下。故而就在催动真阴寒魄功的瞬间,张放身子向右侧一偏,同时两手猛地往下一沉,独孤齐的长刀顺势便是斩下。
“擦!”
只听利刃入肉的声响,独孤齐的长刀锋刃便是切入了张放的左肩之中,血光迸溅,筋肉被生生切开,眼见锋刃便要入骨,只听‘咯咯’的刺耳金属摩擦声,长刀竟是被阻住!
只见张放咬着牙,双手持着银色锁链,贴在胸口以之死死挡住独孤齐的刀,张放双手的血水被止住,之前被刀刃切开的手腕伤处各自凝出一层冰晶,却是张放以真阴寒魄功的阴寒之力镇压伤势,加之八门精元术仍在,张放才能以此手段阻住长刀。除此之外,张放左肩被长刀切开之处亦是凝出一层冰晶,不仅以此压制伤势,也是想以冰晶阻滞长刀。
与此同时,张放体内的阴寒真气疯狂催动,游走经脉之中,想将涌入体内的诡异血芒凝冻住,这样的手段的确有效,只是这诡异血芒却是比邪帝舍利的阴邪之力更难对付,张放刚刚恢复的这些阴寒真气仅仅只能凝冻住部分诡异血芒。
若是三面玄像未受重创,张放倒是能以三面玄像吸收的魂力,刷新武魂技的冷却时间,用归真补充真气以之抵抗,然而之前三面玄像为破开天地威势几近彻底破灭,只留下精元本尊,所存魂力已是精元本尊彻底吸收用以恢复法相,如今能用出武魂技就已是非常勉强了。
尽管如此,张放没有放弃,但可惜独孤齐不会再给他机会!
“死!”
独孤齐一声暴喝,随之手腕一提,那长刀锋刃便是从张放血肉中拔出,继而刀锋一横,就是朝着张放脖颈斩去!
张放想也不想,左手下沉,右手上提,将手中银色锁链一竖,欲以之抵挡这一刀,然而他双手终究有伤,又哪及的上独孤齐的刀速,眼见刀光就要及至脖颈,脖颈的肌肤已是几乎要被先至的刀风割开,就在这瞬间,一道剑光破空而出!
“嗡嗡嗡!”
这道剑光来的极速,随同着震颤之音眨眼便至独孤齐的身侧,就是击向他的肋部。
无极归玄剑?!
独孤齐目光陡然一凝,看清了那道剑光,却是武当张真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追至两人身侧,以真武剑破空击出。
张真人虽未入大宗师,但独孤齐却不敢有半分轻视,故而眼见真武剑袭来,他手中之刀不由慢了半分,而就是刹那给了张放一线生机!
“当!”
只听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就在独孤齐刀锋即将抹过张放脖颈,斩下头颅的瞬间,张放手中银色锁链终于是提前半分挡住了刀锋。然而张放虽暂时保住了性命,可长刀与锁链相击之下,刀上的沛然巨力却是让张放如同破布口袋一般,被击的朝侧面飞出,直坠人群之中。
而独孤齐却是借着银色锁链的反震之力,身在半空诡异的向后一闪,真武剑却是从他身前一穿而过,划破了他的衣衫,带起一串血珠。
独孤齐随即落在地上,只见他身上衣衫自胸前破开了一道大口子,胸腹间现出一道长近尺许的剑伤,只是伤痕不深,仅仅是划破皮肤而已。
“张太极你果然不行了,暴起偷袭也不过只是让我受了点皮外伤,就凭你这点实力,也妄图与我抗衡?哈哈哈!”
独孤齐狂笑起来,笑的恣意狂纵,他这是自得的笑声,也是嘲笑的笑声,只是张真人并没有回应。
“撑住!”
张真人抢在张放摔落在地上之前将之一把接住,看着怀中的张放,张真人连忙以右手按在张放掌心,一边将之托住,一边渡入真气,与此同时,其左手拿出两颗丹丸放入张放嘴里,分别是昆仑派的疗伤圣药保元至心丹,武当的秘药元阳护心丹,元阳护心丹虽主要是护持心神应对心魔的灵药,但其也有温润灵台,恢复精神的效用。
只是随着张真人将真气渡入张放体中,他一颗心止不住往下沉,张放的伤势太重了,特别是体内经脉已被那诡异血芒破坏的近半,肉身生机在逐渐泯灭,最关键的是,以张真人的先天纯阳功真气竟是也对着诡异血芒素手无策,若是少量的诡异血芒他还可催动自己数个甲子的精纯真气将之逼出体外,然而这些张放体内的诡异血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且数量惊人,张真人却是救不了张放。
张真人缓缓收回了手掌,以臂弯托住张放,双目变得黯淡,眼中隐含自责之色,他非是做作,而是惋惜,也是自责将应付独孤齐的重任交给了张放,而没有自己承担。
“不要放弃!”
然而就在这时,张放却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张真人的手,又道:“独孤齐虽然厉害,但之前一战他耗用真气已是过甚,而他之前那一刀绝非能随意用出,我们还有...机...会!”
张放竭力鼓舞着张真人,他所言亦是之前与独孤齐交手所感受到的,只是说到后面,他口中冒出大股的暗红血泡,两眼变得模糊。
张真人见此,晓得张放已是在弥留之际,但听到张放的鼓舞之言,他强忍心中悲痛,点点头,道:“放心,老道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竭尽所能将独孤齐留下!
不过你也要坚持,你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或许还有奇迹发生的。”
奇迹?
张放微微一笑,他显得很平静,他晓得自己坚持不住了,更为重要的是,随着那诡异血芒侵入心脉,靠近自己的真元,他的灵魂再度悸动起来,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严重而已。也就说,若是被这诡异血芒侵入真元,造成的伤害肯定会延伸到精神本源,不过这诡异血芒没有天地威势那般凶猛,精神本源应该不会受到毁灭性打击,可即便是重创也不是张放愿意面对的,谁知道精神本源受创会带来什么结果,毕竟灵魂是最神秘,最不可测的。
或许趁着这诡异血芒侵入真元之前,自绝是个好办法,只可惜灵魂悸动之下,加上现在张放伤势太重,根本动弹不得。
“张真人...”
张放想请张真人帮自己了断,故而他轻唤了一声,随即闭上双眼,就欲道出最后的请求,只是就在张放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却是感到了一扇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