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童顿时没了话，脑子里都回荡着时溟燮的话。
难道他们是骗他的？就算拿到那块玉牌，他们也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爹娘和妹妹？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说道就会做到！那个人说了！她不会骗我的！”小童抱着头，嘴里嘀咕着。
“太子身边第一杀手的话，你也相信？你可真是蠢到极点！”时溟燮轻哼一声，满是鄙视。
小童一听，似乎在那一瞬间，已经全然明白了。
太子，她是太子的人？
程叔的老婆孩子，就是当年太子的人害死的，这一次又把苗头放在泰和堂的身上。
而他，被程叔辛苦栽培的对象，如今却成了太子的帮凶，杀害程叔的罪人！更是泰和堂的罪人！
“够了！”北堂泠冷冷道，看了一眼时溟燮一眼，时溟燮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尖，不再做声，而小童更是吓得一哆嗦。
“程叔的尸体在哪！”北堂泠沉声问道，目光不去看小童。
小童抿着唇，怯怯地看着北堂泠，懊悔不已，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根倒下的柱子，“我看见他们倒了一瓶药水，程叔的身子很快……”
听闻，北堂泠身形一晃，有些难以置信。
微微弯曲的手指，渐渐攥成拳头，她的一双冷清的眸子，聚集寒冷的戾气。
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仍然伴随着烧毁后的烟味。
而成为废墟的泰和堂，如今只剩下一座空架子，在大雨后的洗刷后，更加萧条和凄凉。
北堂泠一步步走向小童指的那个位子，跪下来，徒手刨开几根烧毁的木头，还有些许木头屑子。
她不停的刨，突然，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才停下来。
玉扳指，程叔常不离身的，也是最喜欢的物件。
程叔没什么别的嗜好，最喜欢收集的便是各种材质的扳指。
而这一枚，他常年待在左手大拇指上，从未见他取下来过。
将扳指在手心里握了握，北堂泠再度刨起来……
“泠儿，别再刨了！风启澜身边的红菱，最擅长的一种毁尸方式，就是使用销尸水！”时溟燮蹲下来，扣住北堂泠的手腕，提醒道。
噬尸水！北堂泠当然知道这种东西！
人的身体一旦接触这种腐蚀的药水，肉体即刻溃烂，然后化成一滩血水，除了金玉之外。
北堂泠停下了动作，身子一歪，坐在地上，捧着那枚扳指，静默不作声。
时溟燮叹了一生气，他知道，她的心里铁定不好受。
虽然她和程东的认识不久，可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彼此的感情。
他将北堂泠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姑娘！你杀了我吧！是我害了程叔！害了泰和堂！你杀了我吧！”小童爬过来，泪水和鼻涕染花了他的脸，而这些，他根本就顾不上。
他只知道，眼下是求得北堂泠的原谅，只求一死，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然后，他再怎么哀求，再怎么请求她的原谅，北堂泠似乎都没听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