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凛,你说这三人不是火场中的,可有什么证据。”
容凛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体,缓缓开口:“宝芝林几乎化为灰烬了,这说明当时的火势十分的大,可是大家看这三人,虽然皮肤烧焦了,却血肉完好,不但如此,连最起码的尸油都没有渗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三个人根本不是在宝芝林里被烧死的,如若在宝芝林里面被烧死的,即便不是血肉皆无,但肯定烧得血肉焦枯,尸油渗出来。”
容凛的话,使得不少人探头张望,可是很多人却又不敢看,赶紧缩回来。
容臻挑眉,扫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缓缓的开口:“除了尸体没有烧到一定程度这个证明外,还有一个证明,此人只怕是先被人杀死,后放进火场的,因为如果这两人是活着的,不可能不跑,再一个哪怕不方便,他们也会呼救,那么我们就会听到,但我们先前在宝芝林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一次连秦灏都出声了:“没错,我们是最后走的,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所以这三人根本不是在宝芝林里烧死的。”
容臻笑扫了秦灏一眼,又望着大家说道。
“其实要想知道这三人是先烧死的还是先杀死的,很简单,只要让忤作剖开他的食管便知道了,如若他们是被烧死的,食管会呛进浓烟,粘膜增多,若是被杀死的,那么食管是干净的。”
容臻话落,大殿内,所有人都说不了话,太子真的逆天了,怎么什么都懂啊。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脸色难看的狠瞪着刑部的毕尚书,毕尚书只觉得昏厥,扑通扑通磕头:“皇上,臣该死/。”
“你是该死,这事牵扯到太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所有人听到皇帝这样说,都当成皇上宠爱太子的原因。
只有容臻和蒋皇后二人唇角微勾出讥讽。
老皇帝训斥了刑部尚书,便又唤太监立刻前往刑部去宣了忤作过来验尸,看看这三人是被人先杀死的,还是先烧死的。
太监出殿去宣忤作,这里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捂住鼻子挥手命令:“来人,先把三具尸体抬到殿外去,等忤作来了再验尸。”
“是,”有人把三具尸体抬出了大殿。
殿内,容臻回身缓缓的下跪:“虽然宝芝林的三具尸体,不是儿臣害死的,但是儿臣火烧宝芝林也是不当之举,所以请父皇下旨废掉儿臣的太子之位吧。”
容臻话落,大殿内的人再次的一呆,个个望着太子。
先前是因为有三条人命的原因,现在都要证明那三人不是在宝芝林里烧死的,那么太子还要废太子之位做什么。
老皇帝瞳眸暗潮涌动,紧盯着容臻,忽地勾唇轻笑,脸上满是慈爱。
“臻儿,你只是太年轻气盛了,若是那三条人命不是臻儿你杀的,火烧宝芝林的事情,还不至于废你的太子之位。”
老皇帝话落,殿内众人再次一呆,个个反应过来,即便没有三条人命,太子火烧人家宝芝林也是有罪的啊,他们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皇上,若是证明那三人不是宝芝林里被烧死的,也只能证明太子身上没有人命,但太子火烧宝芝林这事还是有罪的啊,大历京中的百姓个个睁眼看着呢,皇上一定要禀公处理啊。”
“是,皇上,太子殿下火烧宝芝林这事,虽然不是重罪,但也不轻啊,请皇上惩罚太子殿下。”
殿下七嘴八舌的奏声响起,容臻没吭声,她心知肚明,老皇帝根本不可能理会这些朝臣的,他不会废她的太子之身的。
果然上首的老皇帝眉紧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瞪着大殿下首。
“太子火烧宝芝林,乃是因为年轻气盛,何况这事不是他一人之错,还有秦王府的秦灏之错,若是待会儿证明那三人确实不是在宝芝林里面烧死的,朕自会处罚他们两个人的。”
容启龙威大发,下首还想说话的朝臣,立马不敢吭声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老皇帝不发火,他们可以跳个不停,若是他发火,他们再出声,根本就是找死。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没人再针对太子容臻,倒是容凛和秦灏二人眯眼盯着容臻,想不透容臻为什么在证明了那三人不是宝芝林烧死后还要废太子之身,为什么呢?
两个人一时想不透。
满殿的人个个若有所思。
直到殿外,太监领了刑部的忤作进来,忤作一进来便向老皇帝施礼,老皇帝挥手命令下去。
“立刻出去验一下三具尸体的食管,看他们是被呛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是,殿下,”忤作应声缓缓往外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自去忙碌验尸的事情。
大殿内,众人在等候。
此时天色已晚,有太监悄无声息的点上了琉璃宫灯,承明宫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殿内人人气色凝重,在等候外面的验尸结果,别的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容臻神容淡定,胸有成竹,她这样的神态,倒让大殿内的一些人沉不住气来,不由得心中郁结,纷纷猜测,难道这三人不是太子烧死的,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不成,这些人心中想着,眼睛下意识的望向了一侧的左相苏锦文,如若那三人不是烧死的,是苏相整出来的手笔吗?
苏锦文看到有人望着他,眼神不言而喻的意味,苏锦文不由冷瞪了那人一眼,气呼呼的表示,本相没有做,本相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他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但最近儿子一再的告诫他,眼下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太子不是从前的太子了,一个不慎他们苏府很可能全军覆灭,这吓住了苏锦文,所以苏锦文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老皇帝瞳眸又深又黑,好似呼啸着寒风的绝壁悬崖,令人望而生畏,很多人不敢望他,垂首望着大殿的地板。
老皇帝的眸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容臻,满瞳若有所思。
一侧的蒋皇后看容臻神色从容,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望向老皇帝时,却满脸的冷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