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轻笑,眸光说不出的温和,伸手拉了德妃的手。
“朕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那个孽女总算要倒霉了,朕想想便觉得高兴,这一高兴,竟然精神好多了。”
德妃望着容启,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你别为难自己了,不管她杀没杀开罗国的六王爷,你都不要太忧心。”
她这是怕皇上失望,本来精神好一些了,一刺激只怕又不好了,她不希望皇上这时候出什么事。
老皇帝却一点也不以为意,拍拍她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病,朕只要一想到那贱人不是一一。”
老皇帝说完,眼神阴骜嗜沉,嘴角满是嘲讽,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朕不打算再留着蒋家了,蒋家女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便要承受朕的怒火。”
“不管怎么样,臣妾只关心皇上的身体,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妾就放心了。”
德妃秀美的面容上满是心疼,这神容落在老皇帝眼里,令得老皇帝心里一阵舒坦,温和的望着德妃:“幸好朕的身边有你,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日后你会成为一一。”
老皇帝说到这儿,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来:“皇上,行宫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嘉宜公主杀了开罗国的六王爷?”
容启的话里有着难以掩盖的兴奋,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就差拍手称快了,一侧的德妃望着老皇帝,微微的蹙眉,皇上似乎有些魔症了,怎么如此喜形于色呢,还当着一个太监的面。
太监福安心惊胆颤的垂首不敢看皇上,皇上怎么一副很高兴嘉宜公主杀开罗国六王爷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福安想不明白,赶紧小心的禀报:“回皇上,不是嘉宜公主杀的六王爷。”
“呃,”老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没反应,德妃赶紧的拍他的背:“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她早就知道这事不会是真的,因为那嘉宜公主乃是先太子容臻,此人十分的精明睿智,怎么会傻到去杀开罗国的六王爷,又怎么会轻易留下破绽呢,所以先前刑部尚书说什么人证物证证明是嘉宜公主杀了开罗的六王爷,这分明是另有蹊跷的,所以先前她才会劝皇上,可惜皇上听不进去。
这下好了,受打击了。
容启慢慢回神,可是一张脸却扭曲得可怕,咬牙切齿的问福安:“那究竟是何人杀了开罗国的六王爷?”
“回皇上的话,听说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杀的六王爷。”
“这个女人好好的杀六王爷做什么?”老皇帝愤恨的喝道,福安飞快的说道:“听说六王爷想强了霁月郡主,霁月郡主不从,便失手杀掉了六王爷。”
“人证物证俱在吗?没有冤枉了开罗国的小郡主吧。”
容启恨不得是冤枉了霁月郡主,最好杀人的依旧是容臻这个贱女人,虽然容臻杀人于开罗和大历两国的邦交不好,可到时候他一句话把这贱女人交出去,是死是活便由着这女人去面对,他相信开罗的皇帝定然会杀掉这个女人,省得他动手,这个女人死了,他再来慢慢的收拾蒋家的人,包括蒋皇后这个贱人。
可是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老皇帝血气往头上涌去,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幸好下面的福安垂首不敢看,所以没看到皇上的神色。
不过饶是这样,福安还是觉得古古怪怪的,皇上怎么一心想嘉宜公主死啊,嘉宜公主怎么得罪他了。
“回皇上的话,刑部和大理寺卿已查明白,霁月郡主杀人,人证物证俱全,她自己也交待并画了押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
容启一声不吭,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球一般,再没有一点的力气了,软软的往大床上歪靠过去。
德妃挥手示意福安退出去,待到寝宫里没人。
德妃温言相劝:“皇上,你别气了,这事慢慢的从长计议,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容启回首望向身侧的德妃:“为什么朕一个皇帝就是杀不了她呢,朕真想立刻下一道处死她的旨意。”
“不,皇上这样做只会引起轩然大波,公主什么都没有做,你莫名其妙的下一道旨意,只怕百姓要反弹,何况就算皇上下旨意,就能确保杀了嘉宜公主吗?臣妾认为未必,反而是为引来嘉宜公主变本加厉的报复。”
“难道朕这一国之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快活的生活着,然后嫁入荣亲王府吗?”
容启手指紧握起来,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怒着。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个皇帝,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这事从长计议,只要皇上不着急,总有办法的,皇上以往是太急燥了,公主是个很精明的人,皇上又太急燥,自然不易成事,皇上眼下养好身体,只有养好身体才可以对付公主,皇上想想,你是一国的皇上,公主只不过是皇后收的义女,她一直牢牢的在你的掌心里呢,即便你眼下收拾不了他,难道以后也收拾不了她吗?即便她安份的活着,想必也是极累的,因为她知道,头顶上有一把悬着的剑,随时会掉下来要了她的命,她也不好过,相反的,若是皇上生病死了的话,继位的很可能就是十一殿下,到那时候,她这个皇上的胞姐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历的长公主,从此后才是真正的金尊玉贵。”
老皇帝容启难得的把德妃的话给听进去了,想到自己若是倒下了,容臻这个人就会活得风生水响,一想到这个,他就咬牙,不,他绝不会让这女人活得如此开心的,就算他杀不了她,他活着也是她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剑,而他只要找到机会,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