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道年老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婢女,两个人走进来,望了诵经的女子一眼,然后重重的叹口气,一起开口。
“公主,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公主还是不出来吗?”
跪坐在佛身面前的女子,神色从容,并没有睁开眼睛,温和的说道:“你们替我去好好的招待着吧,不要慢怠了各个客人。”
嬷嬷上前一步,心疼的说道:“公主,这是皇上的心意,你不要拂了皇上的心意。”
“心意?”
闭目养神的女子,陡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慑人的寒光,瞳眸之中隐有一抹恨意,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气息都不匀了。
“他若有这份心意,当日就不会让我这个妹妹前往大历做为一枚棋子,他若真有心意,又怎么会用我喜欢的人威逼我前往大历,若我不听从他的安排,他就要杀了他,他若对我有一点的心意,就不该派人盯住我的孩子,用我的孩子控制着我,若不是因为怕他出手对付我的儿子,我又何至于让我的儿子和我形同陌路。”
定国公主君莫言凄然而笑,其笑凉薄幽寒,一双深邃的瞳眸之中,万念俱灰。
“嬷嬷,知道我为什么诵经念书吗,因为这样我才会静下心来,若不这样干,我真怕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若不如此,她就静不下心来,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只想杀人。
蓝嬷嬷赶紧的走过去,小声的求着:“我的好公主,你千万不要,不要胡言成语了,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小公主呢,小公主可没有罪啊。”
定国公主君莫言听到自个的女儿,眼底的恨意倒底少了一些,疲倦无力的挥手:“你们去招待着今日的宾客吧,我没什么精神招待客人。”
“是,娘娘。”
蓝嬷嬷和青桐不敢再提出让自家的主子出去招待客人的事情,两个人悄然的往外退去,不过她们两个人还没有退出去,又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公主,宸妃娘娘前来拜访公主。”
“宸妃,”定国公主君莫言满脸嘲弄之意,唇角是讥讽的冷笑:“她怎么有脸来见我?”
当日她只不过是靖江候府一个小小的庶女,是她的九皇兄,极尽疼爱之意,宠尽了她,给予她世间女子最珍贵的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的九皇兄都会送到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在九皇兄死后几天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嫁给了当今的皇上,这么多年来,她稳坐后宫宠妃之位,经久不衰,她这是来向她炫耀来的吗?
君莫言眼里一片憎恨嫌恶之意,朝着进来禀报的丫鬟冷喝:“让她滚,我不见她。”
可是门外一道身影却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门前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定国公主,柔柔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莫言,这么多年来,你的脾气怎么还是一点没改,我以为你该改了的。”
定国公主掉首,望着门前那容颜如旧,经年不变的清丽女子,时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从前,她们三个人欢乐无间的年代,她的九皇兄,极尽一切的宠爱着的一个女人,她很好奇,跟着他出宫去见她,然后一见如故,三个人在闵京城内,自喻侠士侠女,做出多少所谓的行侠仗义的事情来,可是事后都是她的九皇兄给她们两个人去擦屁股。
那样美好的年华,经年不散,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可是这个女人呢,她只怕早已经忘记了吧,定国公主心里恨意陡起。
“赵芷,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定国公主一骂,蓝嬷嬷便紧张了,必竟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从前的赵芷了,她是皇帝的宠妃,若是她一怒,定国公主肯定要吃亏,所以蓝嬷嬷赶紧的叫起来:“公主。”
宸妃倒是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和你们家公主谈谈。”
定国公主君莫言一听她的话,直接的冷沉着脸,怒瞪着宸妃:“你还是出去吧,我和你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蓝嬷嬷和青桐还有紫竹看了一眼后,悄然的退了出去,并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蓝嬷嬷让青桐和紫竹去做事,自己亲自守在门外。
公主和宸妃娘娘是旧识,其中肯定要说到陈年旧事,所以她不能让别的人听到,以免泄露出去。
房里,宸妃自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望向跪坐在佛像前的君莫言,温婉的轻笑:“你这样的性子,怎么静得下心来礼佛,佛只怕要骂你了。”
君莫言看她不走,已经冷静了下来,脸色冰霜一样的冷,眸光中满是嘲弄的笑意。
“你倒是过得挺舒服的,你的一切都是我九皇兄给你的,若不是他,你以为皇上会注意到你一个靖江候府的小小庶女?”
君莫言说到从前,就有一股恨意,更甚至于有一种后悔之意,当日她就该阻止九皇兄,不让他接近这女人,这女人就是祸水,她甚至于怀疑,九皇兄的死有古怪,他是被皇上杀死的,却给了他一个救驾的名义。
皇上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得到赵芷这个女人,所以这女人就是祸水。
君莫言一脸的恨意,可是宸妃却因为她的话,眼神中有着回忆,脸色不自觉的柔和,唇角是温柔的笑意,因为想到心上人,连心都是温柔的。
不过很快便醒神了,她望向君莫言:“莫言,你一一。”
“不要叫我,赵芷,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但是你是我皇兄的宠妃,若是我杀了你,我就要死,可是我还有个小女儿。”
若是没有一个小女儿,她肯定会做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