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临渊小小地吃惊了一下，羲芜此时正躺在石台上昏迷不起，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羲芜，羲芜。”
沈临渊试探地喊了几声，可羲芜还是实实地躺在石台上没有动静。
沈临渊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洞口与他刚刚走出的地方有些不一样。他的前方只有一条路，一样的很细很窄。还有三条路是在另一边，三条路都挨得很近，但仍有一定的距离。
沈临渊望着前方狭小的路径，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走过去。这些石窟看似虽然普通，但是上面的岩石尖利且低矮，根本无法飞跃过去。沈临渊试探着的慢慢走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地走到羲芜身边。
“羲芜，醒醒。”
沈临渊蹲下身子半抱着羲芜，羲芜虽然身型挺拔，但骨骼却有些细弱。
“羲芜，羲芜。”沈临渊又轻轻摇了摇羲芜几下，这时羲芜才轻咳了一声，而后缓缓地睁开眼。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临渊近在咫尺的脸庞。巨魔窟的圆台阵被他活生生地破掉了，那圆台虽不大，但是它存在的力量却完全不容小视。他只记得电光火石之间圆台被他击碎之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如波涛般汹涌而至。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脏上。他只觉得两股力量翻山倒海似的碰撞，头痛欲裂，而后双眼一黑，便再没了印象。
羲芜花了三秒钟的时间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眼前是沈临渊带着担忧的神情，周围隐隐约约参差耸立着各种怪模怪样的岩石。当他完全清晰后，才感觉到了沈临渊缠在他肩膀上的手。他的头仍是痛着的，但还是冷着脸朝沈临渊说了一句
“放开我。”羲芜的眼神很冷，沈临渊一瞬间有些怔愣，气氛忽而变得有些尴尬。沈临渊慢慢吞吞地看了看他抱住羲芜的手，又看了一眼冷着脸凝视着他的羲芜，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臂。
“你……没事吧？”
“哼！”羲芜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丝毫不想回话。脱离沈临渊的庇护就一个劲儿地站了起来。可没想刚刚一站起来他的眼前就忽而一阵天旋地转，额头突突的痛，身体完全是不可抑制地往下面倒。
“羲芜！”沈临渊一惊，刚刚收回的手臂又再次抱住了羲芜，才使得羲芜没有摔下去。这个石台实则很小，一个人站着倒还可行，但若是两个人站着，整个石台又是悬空的，就难免有些狭小。若是沈临渊没有及时抱住羲芜，他便极有可能跌进这血水里，后果不堪设想。
“羲芜，你怎么了？”沈临渊轻轻抱住他的头，顺着蹲在石台上。羲芜的眼睛有无意识地半睁半合，眉头紧促，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一样。
过个片刻，羲芜才算是慢慢地缓了过来。他此刻脑袋隐隐作痛，也不好计较沈临渊抱着他。
“我没事……”
“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沈临渊问道。
“没有…也不知为何，就是头痛。”羲芜又蹙了蹙眉，也不管沈临渊环住他的整个身子。他现在极为不适，这样被沈临渊抱着，鼻尖缭绕着他带着些许檀木味的香气，到舒服的多。
又过了片刻。羲芜才算是缓过来，他撑着沈临渊的身子站了起来，望了望周围，才道
“巨魔窟？”
“嗯。”
“这儿……只有你一个人？”羲芜问到。
“嗯，我刚从另一个石台过来，”沈临渊指了指那道打开的石门，“一过来就见你在石台上昏迷不醒。”
“那傀，还有你的那个朋友呢？”
“不知道”沈临渊摇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两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们两应该是一起的。”
羲芜望了望四周的景象，看着那怪模怪样的利石，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若是有傀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但现在我们要先走出这里，去嗜血珠的封印台。”
沈临渊点了点头，又看了羲芜一眼，羲芜也回头看了看他，淡声道，
“走吧。”
说着便迈腿随意选了一条路径，可刚刚跨出一步便被沈临渊拉住。
“你干什么？”羲芜冷着脸问。
“你别急，这路虽多，但却只有一条可行。我刚走过来的那条路行不通，那就必须在这三条路中选一条。”沈临渊拉着他，朝他解释到。
“那你怎么做。”
沈临渊没有回答，仍是像起初那样在石台上找了几个石头。分别扔在了三条小径上。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三条路有两条都有问题。可另外的两条并不像他之前的那个石窟有血蛇袭击，而是猝而燃起了熊熊蓝火，经久不息。
“走吧。”沈临渊看着羲芜。
羲芜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暗道着雕虫小技。却仍是飞速地走离了圆台，来到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石门前。
身后的蓝火仍是熊熊燃烧着，燃烧的火声似乎带着些许狂娟的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沈临渊快速找到了石门的开关，用力一拍，石门开启。羲芜率先走了过去，沈临渊紧跟其后。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都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面前有什么怪异之物让人觉得诧异，而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跟身后刚刚经过的石台也是一模一样！同样四条路，中间一个石台，而石台下面仍是肮脏的血水，泛着些许腐臭。
羲芜脸色沉了一下，紧皱着眉，而后又冷声道，
“看来这倒是是个无尽窟啊……连续三个洞窟都是如此，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一直如此走下去走到封印台，二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永远在这个洞窟里打转。”羲芜停顿了一下，忽然问向沈临渊，“如果是你，选其一还是其二？”
沈临渊思衬片刻，答到
“其一。”
羲芜哼笑了一声，悠悠地拿出碧竹笛，抛向上空，悠然道
“如果我是你，我就都不选。”
沈临渊愣了愣，却没明白他的意思。
碧竹笛飞速旋转着，突然叶身垂直往下，锋利的叶尖直指血水。
沈临渊皱了皱，不解地看着羲芜，问到
“这是何意？”
羲芜看了看脚下暗红色的血水，微微腐臭熏鼻。
“出口，就在这血水之下。”
“什么？”沈临渊一惊，“这血水不知过了几百个年头，里面混淆得全是尸体腐烂后的残物，说不定还有异妖在水底，如何会是出口。”
羲芜突然轻笑一声，道
“之前我便观察过这血水。这血水虽泛着腐臭，还有明显可见的残渣。但若是过了几百年的血水，有怎么会有残渣呢？而且还是巨魔窟的血水。”
“而且这里的血水眼色虽深，但却不浓，空有其色，未有其浓。若是过了几百年的血水，又怎么会色深而不浓呢？而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臭味只是刺鼻而不浓烈。若是过了几百年的血水，这味道早就足以令人致死，而不是这浅浅的味道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临渊才真觉得这血水不对劲。这血水颜色确实深，但看起来却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层，丝毫不显浓稠。而这味道也不浓烈，反而有种故意将这味道充斥在这里的一样，似乎就是为了迷惑人而生成的。
羲芜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挥便形成一个淡紫色的光球将他们团团包围。但这其实是一个保护屏障，万物不侵。
“若是准备好了，我们就一起跳下去。”
沈临渊看着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完全是实实在在的信任羲芜，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一同走到岸边，碧竹笛叶身泛光，一个闪眼便扎进了血水。
羲芜看着沈临渊，道，
“走！”说罢，两人皆是纵身一跃，穿进血水池。
此时沈临渊才清晰的看到，这看起来危机重重的血水池，竟然只有薄薄的一层！穿过这层血水，两人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只能感觉到身体在高速下垂，还有耳边轰隆的风声擦耳而过。
沈临渊在黑暗中下意识地看向羲芜，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仍是不顾一切的，略过耳边轰隆风声，猛地侧身在黑暗中紧紧地抱住了羲芜，死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