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怀中的凉意,秦子期觉得身体上的燥热更为夸张,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只是帮师傅放河灯而已,抱着师傅什么的只是为了掩饰而已!秦子期不断的对自己重复这句话,可一闻到从师傅脖颈处飘来的淡淡冷香,他就觉得自己悲剧的又心潮澎湃了……
在两个不同心思的人的共同努力下,这盏饱含了各种情感的花灯顺着水流,安安稳稳的往前方飘去,渐行渐远,不久,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依旧保持着蹲姿的段辰雪用胳膊肘捣了捣背后的人,“你打算在这蹲到什么时候?”
秦子期猛然回过神来,像是烫着手那般立刻松开了段辰雪的手,然后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慌乱的说:“我,我不是,师傅,你别生气……”
段辰雪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直径往一边走去,这下把秦子期吓得更是心中一片惶恐,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段辰雪才狠狠敲了敲少年的脑门,“你又犯傻了,刚才那么多人,你就不怕被怀疑?”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秦子期暗暗舒了一口气,原来师傅是在担心自己,不由得又傻笑起来,“对不起师傅,我忘了。”
看着智力直线下降的某人,段辰雪升起一种无力感,这突然犯傻的本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看着可真是有种痛扁他的冲动。把这想法暂时放在一般,段辰雪有些好奇地问,“刚才你许了什么愿啊?”
“国家安康,人民幸福。”秦子期顺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段辰雪一愣,随即就笑了,“你可真会许愿啊,算了算了,不问你了,真是,跟师傅我也有小秘密啊。”说着,一脸轻松的双手插兜,“往回走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
“嗯!”秦子期应了声便跟了上去,看着师傅的背影,秦子期悄悄的笑了,我才不会告诉师傅我的愿望是永远和师傅在一起呢……
第二天,秦子期一行人踏上了归途,只不过回去的时候,随从中多了十几个人,都是在这段时间里跟在秦子期后面安顿灾民的乡民,得知秦子期要回去,习惯跟在殿下身后干活的他们也想着一直跟在秦子期身边,替他们心中尊敬无比的殿下散发光和热。
在斟酌了一下后,秦子期同意他们跟在身边,一是因为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手不够,二是这些人都有各自的特长,可以用于各个行业。而那个憨厚忠实的侍卫郭勇,秦子期也打算把他培养起来,然后把这些人放到他手下,明面上暗地里都安置一些,扩大自己的视线范围。
带上这么些人,自然是容易出现些小摩擦,可在秦子期软硬并施的手段下,这些人也是老实不少,没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些天,走在马车旁边的郭勇一直用一种很崇敬的眼神望着被帘子遮的严实的马车,殿下还真是刻苦钻研医术啊,郭勇在星星眼,连路上都不忘记努力。
其实,这马车里早已经没了半个人影,说什么在研究医术是对外的说法,秦子期早就脱离队伍跑到附近的林子里,进行武功的修炼,每天只有晚上才回到马车里,吃点饭看看自家属下什么的,谈后至于为什么突然如此刻苦,还是要从余春乐带来的消息说起。
璇玑门之所以可以逍遥于世,不但是因为有皇室代代相传的密令,更重要的是,璇玑门有一股力量是皇室极其想得到的,而且也有皇帝曾经因为得到了这股势力,从而大扩领土,创造了一段辉煌,这股势力就是璇玑门的暗阁。
可据余春乐所说,这暗阁里的人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不仅脾气古怪,还行为乖张,可是他们的实力却是不得不让人承认,在璇玑门中,他们算是个独立的部门,不受璇玑门控制,可如果有人想对璇玑门不利,那他们可会是一个都不放过,势必要赶尽杀绝。
用余春乐的话说,这些家伙都是鼻孔朝着天走路的,这一届的皇室早已被他们剔除到考虑范围之外了。“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帮他们不如帮一只猪。”这是暗阁的首席说的话。只不过,秦子期的出现倒是个意外,才被归为皇室,本身又被逍遥子收为门下,所以,就算是那帮自大到极点的家伙,也有了几分兴趣,‘施舍’了这么个机会。
至于余春乐那天的行为,就是考验秦子期到底有没有资格接下这个机会,只不过这也就是弄着玩玩的,因为就算是放水让他拿到了这个机会,那也只能说,“你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看着余春乐声情并茂的把这么些内容说完后,秦子期的嘴角不由得抽搐数下,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要回璇玑门接受考验是吧,通过了就能成为那个什么阁主,手下就有一群无法无天脾气古怪牛人?”
“呃,可以这么说,所以……”余春乐表情严肃,“在你回去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把逍遥行突破第四层,然后拿着门主给你的那本书好好看看,才有机会突破那堆变态的防线。”
秦子期默默的点头,摸了摸鼻子,最终把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来,春乐哥,我能说我已经快突破第五层了吗?虽然功力提升了,可用不好或者没用在刀刃上一样是被虐的事,好比说现在,用上了内力的秦子期依旧是灰头土脸的被某人打趴在了地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在对付敌人,而不是和对方交朋友,这么和和气气的干什么?”段辰雪手里握着一根树枝,“找到对方的弱点,给我狠狠的打!”
秦子期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灰土,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脑中在迅速回忆刚才的一招一式,如果说自己的每一个招式都是力求完美的话,那师傅的就是极为简练,没有过多的修饰,有的只是一击必中的决心和力道。
这么想着,忽而身边的一切在脑海中都渐渐消散,秦子期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身子不由自主的摆出招式,可动作却和他平时练的剑招拳法似乎相同,却又有不同之处。
段辰雪有些惊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无我境界?看来是因为小孩想通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这般恍然明悟吧?仿佛从那些剑招拳法中提炼出了精华,撇去了浮在表面的浮华,将最实质的东西展现出来。段辰雪的眼睛亮了,嘴边也有了欣慰的笑容,这便是属于他的武功吧……
在迷蒙中,秦子期一遍一遍的练着他刚琢磨出来的内容,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行云流水,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把自己心中的内容呈现出来,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月上西头……
一睁眼,便感到一种化作实质的杀意在自己周围弥漫,秦子期心中一凛,视线刚聚焦,就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师傅全身警惕的望着黑暗的某一处,凤眼中寒意凝结,俏脸绷得死紧。察觉到秦子期已经醒过来,段辰雪也只是说了句“把我化成实体”就没再开口。
依言做后,秦子期眯着眼望着前面的黑暗处,那里没有杀意,有的只是相当强大的气息,只觉得那属于黑暗的气息缓缓逼近,秦子期全身都保持着高度警戒,他和段辰雪都没有想到,在这种偏远山林中居然还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真是掉以轻心了!
“啪。”额头上的冷汗禁不住积累,顺着面庞滑下,而后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本来还缓缓前进的气息居然猛地消失,直到听到师傅一声清喝,秦子期才恍然发觉那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只需一动手,自己便性命难保。
飞速的把秦子期推到一边,正面迎上那股气息的段辰雪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仿佛本能般的就到退了一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段辰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对方,只知道对方很强,非常强……
那鬼魅般的存在终于收回了钉在秦子期身上的目光,淡淡的瞥了眼段辰雪的位置,缓缓的开了口,那声音如同是漠然一切的死寂,“居然有你这种存在,真是让本座颇为惊讶。”说着,他缓缓的抬起手,可就算那样的慢速,在段辰雪眼中却是无法躲避的瞬时,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的不似人类的皮肤接近自己,自己却无法移动分毫,就当眼前被一片黑暗覆盖的时候,一道厉喝直冲而来。
“不许伤害师傅!”
少年仗剑而上,闪着寒光的剑锋冲着那人的手臂用力斩下,可斩到的却是一片虚空,像是一只护着伴侣的凶兽,少年的眼中恶狠狠的全是杀机,黑瞳像是弑人的黑洞,狠决嗜血。那人看了眼他便叹了一声,缓缓道,“本以为进入天人合一境界之人可以与本座一战,却不料到是这般弱者,真是让本座失望。”
“……”秦子期丝毫不在意他说什么,他只知道有无数的危机感包裹了他,一想到这个神秘人可能伤害到师傅,他就陷入了无边的恐惧,绝对不能让师傅有一丝被伤害的可能!秦子期警戒着执剑而立。
那神秘人看着秦子期,眼神中有些兴趣,“不过,这个年纪的居然能达到天人合一,也算不是个废物。”转过身去,“你的命,今天本座就先留着,这种弱者,本座还没兴致取你的命。”说着,便缓缓离去,只是几个呼吸,便融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庞大的威压消散时,秦子期还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段辰雪一开始以为他还没有放松警惕,可直到看到小孩抖动不停的身体才意识到事情有所不对,转过身来便看到小孩失去神智的眼睛,空白的毫无焦距,“宁安?宁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