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刮得风更大了,伴随着“呼呼”声,漫天的白雪如鹅绒般飘飞着,纷纷落在了风月清与唐水青的身上。
“风兄,不知你费那么大的劲儿寻得这药草,是为了太白哪一位师叔伯呢?难道是杨师叔?”唐水青问道。
“他?”风水清一脸屑地回答道,“我倒想他也中了毒,免得他在江湖上胡搞,丢了我太白的脸面。”
“中毒?”唐水青不解,继续问道,“太白剑法名满江湖,太白弟子也是热血仗义,怎的也会中毒?想必下毒之人必定心狠手辣,或者诡秘难查!”
“唐公子,是个人就会中毒吧,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不会遭人暗算,而且……”风月清低着头,想了想回答道,“听师尊说,唐师叔中毒时还不是太白中人。”
“哦!他中毒时竟不是太白中人?”唐水青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是你唐门中人!”风月清转过头对着唐水青立马说道。
“唐……唐门中人,为何我不曾听过此事?!”唐水青一脸疑惑地问道。
“唐门规矩又多又严,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这种名门世家有这种事,不奇怪吧。”风月清嘲讽道。
“额,风兄说得有理,我竟无言以对……”唐水青忽然沉默了。
“唐兄你竟然都不反驳,到还是头一回啊。”风月清打趣道,不过见她依旧沉默的样子,转过指着论剑顶道,“我们已经到走论剑顶了,师尊和唐师叔就在剑坛,我们赶快上去吧。”
论剑顶,是太白最庄严的地方,大概由无个部分组成,依次是剑坛前坪,前坪两旁各有树根巨石柱,上面均横着一条长长的白布,而且满是积雪,紧接着是剑坛梯道,梯道两边石墙上都悬挂着铜钟,满身的铜锈诉说着它的历史,走完蹄道后,便有两条青龙怒视着前方,似乎随时都可能舞动起,吞噬一切邪恶,然后便可以看见有三个祭坛一线而立,左右两个祭坛较小,上面各安置着一个背负剑碑的赑屃和两个祭鼓,中间的主坛上,四周也有一根较小的石柱,柱顶各雕刻着一只獬豸,监视着论剑的公平。此刻主坛上站着两个人,一个须发皆白,却健壮威严,一个头发花白,年龄不过半百,却是弱不经风,还不时地咳嗽,这两人便是风无痕和唐林。
“唐师弟,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为兄也甚是抱歉。”风无痕拍了拍唐林的肩膀,遗憾的说道。
“掌门切莫自责,当初若不是你及时将我带到秦川,又以至阳内力替我疗伤,那我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唐林感激地回答道。
“唐兄?你怎么不走了?”风月清发现身边忽然少了一个人,于是转过身来问道。
“我……我去不太好吧,这是你太白门中之事,我一个外来人,跟你过去……不好。”唐水青突然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似的站在原地,同埋的低低的,深怕别人看见她的脸,“风兄你就先去送药吧,我……我在这里等你。”
“你干嘛像个女人似得,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哪有那么多不好意思的啊,再说我……”风月清还没说完,便被唐水青抢过话来。
“谁……谁是丑媳妇啦,我……我这么一表堂堂,我怕什么,去就去!”唐水青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你来啦。”风无痕见到风月清后,一脸慈祥地说道。
“是月清啊,你几时会来的,我竟都不知道。”唐林微笑着关切地问道。
“师尊、唐师叔,”风月清作揖道,然后走上前去,将新练得药递给了唐林,道,“这是姚师弟托我给您带的解药。”
“真是幸苦你跑一躺了!”唐水青点了点头。
“这是弟子分内之事。”
“请问躲在坛下的朋友,如何称呼!”风无痕平静地问道,但语气中却充斥着威严之气。
风月清和唐林也顺势看了过去,只见唐水青双手紧握着扇子,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呵呵……你们好。”
“唐兄,你躲在那里干嘛?”风月清立马走了过去,将唐水青领到了风无痕与唐林的面前,解释道,“启禀师尊,这位朋友乃是八荒唐门弟子,弟子九华之行,多亏了他出手相救,才免遭祸事,唐兄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呵呵……八荒弟子,互相帮助是……是理所当然的嘛,没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唐水青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唐林。
“你是唐门弟子?那你可认识唐青叶?”唐林急切地问道。
“我……”唐水青忽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然后避开他激动的目光,道,“不,不认识……我,我只是刚进唐门的外戚弟子,对门中许多事都……都不清楚,许多人……也都不认识。”
“哦,是这样啊,既然是新进弟子……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唐林一听,发现唐水青并不认识此人,有些失望地退到了一旁,一脸落寞地看着广袤无垠的秦川积雪。
风依旧呼呼的刮着,雪却下的更大了。
“唐……”看着失落的唐林,风月清失声道,随即便被风无痕制止住了。
“你就先带这位少侠先去四处逛逛吧,让你师叔静一静。”
风无痕看了看唐林,便随二人下了论剑顶。
等风无痕与二人分开时,风月清忽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唐水青,道:
“唐兄,你为何要说谎?”
“说……说谎?”唐水青故作不解。
“九华之行,我就看出,你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而且施展暗器的手法也并不简单,不可能只是刚入门的人而已,你为什么要欺骗唐师叔?”风月清的脸上有些愠色。
“哦?没想到你这么注意我啊,”唐水青强颜欢笑道,然后又沉默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说出来的,有时候,不说出来,反而对双方都好……”
“什……什么意思?”风月清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落寞的公子哥,心中升起了一股默名的失落感,然后关切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哈?我可是来自唐门的贵公子,我能有什么事啊?”唐水青突然精神亢奋了起来,打趣道,“话说会来,想不到你这人还挺知恩图报的吗,还记得我就你那件事呢?”
“兄台大恩,小弟没齿难忘!你就我性命,那就是我的恩人!”风月清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嘛,恩人呀……”唐水青露出戏谑的微笑看着他,道,“再多叫几声“恩人”啊,感觉还不错!”
“唐……唐兄,你……”风月清一步步向后退,因为他知道,唐水青又要捉弄他了。
“风兄你退什么,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嘛,我可是救过你的性命呀,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吗?”唐水青显得很失望的样子。
“唐兄……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就先自己逛逛吧!”说罢,风月清便纵身腾空而去,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我可是你的恩人,你以为你跑得掉!”说罢,唐水青也飞身,跟了上去。
“独孤师兄,我们太白最近的风向是不是变了呀?”姚夏均看着离去的二人,还以为他们是断袖之风。
“风倒是没变,只是吹不到你的脸上。”独孤若需微笑道,笑得很迷离,然后也离去了。
“嘶~好冷的风,我才想吹风呢!”姚夏均紧缩着身子,向药庐走去。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即想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唐兄,你起床了没?”风月清叫道。
“来了、来了……”唐水青乏力地回答道,打开门时才知道,她现在还顶着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一脸疲倦的样子说道,“你干嘛啊,这么早过来,现在才卯时啊,别打扰我!”
“唐兄?”风月清看了看她这夸张的模样,说道:“额,昨日传令弟子来报,青龙会在杭州出现,所以我们也该下山了,你快点准备准备吧。”
“下山?”唐水青皱着眉道,“你有病啊,别打扰我睡觉……”
说着,唐水青就要关门,风月清一个激灵,一脚踏到门槛上,说道:“掌门说如今江湖风云突变,叫我近日下山巡游,所以我特来邀你同我一起走。”
“他是你的掌门,又不是我的掌门,你要走就快走,别打扰我!”唐水青的面色有些不悦。
“那好吧……”风月清失落地收回了脚。
刚一收回,唐水青便“啪”的一声立刻关上了门,然后双手一捞,将被子掀开,没想到她早穿上了平日的服装,一脸偷笑的样子看着门口。
“那唐兄,我就先走了,我要先去给师尊告别,然后去管理服装的师姐那里去换一套衣服,接着去姚师弟那里取些伤药什么的,再去马棚牵一匹好马,最后……”风月清站在她的门前,掰着指头算着自己的计划,却被唐水青无情地打断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又要做这个,又想拿那个,你到底还想不想下山了?”唐水青“啪”的一声,一把推开房门,道,“罗哩罗嗦的,跟我走!”
说完,唐水青大步地向前迈去。
“唉!到底谁罗哩罗嗦的啊……”风月清罢了罢手,无奈地说道。
告别了风无痕后,他们又向姚夏均领了些伤药,随手选了两匹马,便下山往杭州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