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地拂过大地,一块巨大的黑云遮住了月光,将天星阁笼罩在了黑暗里……
风月清从客房屋檐飞至财神阁主阁附近,惊异地发现,守卫此地的邓白通竟然没在此地,而且其他护卫也不在,这里忽然变得十分清静,静的就像平静的湖面,随便丢进一个小石子,都能惊起一阵波澜。
此刻清凉舒爽的夜风在风月清看来,似乎比秦川的寒风还要刺骨。他在屋檐上尽量伏着身体,紧绷着神经,专注地看着天星阁主阁,但飘忽不定的黑云,时刻会曝露他的身形。
“玉儿,你来了吗?”
随着一个轻声的呼唤,一个身形壮硕的黑影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老爷,我来了。”
接着,从另一方走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即使在黑夜中,也清晰可见。因为这个身影美丽异常且离风月清较近,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来——玉夫人金玉使。
风月清看着她的身影,心中猜到,“这两人,究竟谁是刚才的黑影呢?”
正当风月清思考不下时,天上的黑云却悄悄地离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风月清清晰地看见了金玉使,但她此刻却是穿着一身紧身的夜行衣,难怪那么身材凸显。顺着她看过去,风月清看到了个让他始料未及的人,此人就是财神商会老板——黄金生,他的穿着却和金玉使有着天差地别,和他的名字一样的金色华服。
“玉儿,你这衣服?”黄金生大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她穿的虽不是锦衣玉服,但这傲人的身段、魅惑的香气,配上贴身的黑衣,让她看起来更加神秘。
“呵呵,老爷你才是,我们这事要做得小心谨慎,你却穿得这么夸张!”金玉使娇笑着抱住了黄金生。
这美人一抱,果然是非同凡响,一下子就打消了黄金生所有的疑虑。
“走吧,老爷。”说罢,金玉使拉着黄金生走进了主阁之中。
“这两人搞什么鬼,难道大晚上没事跑到主阁中行房事?!在这种时候?”风月清想了想,为自己多余的举动感到无语。
风月清起身准备离开,脚下却不小心踩掉了一片青瓦,片刻之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啪啦”声,风月清惊得立刻向后跳出一丈,伏在了屋檐上,结果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有任何人来,连刚进主阁的黄金生二人,也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风月清有些疑惑。
“这瓦片摔碎的声音应该不小,按理说,这种时期,黄金生就算再蠢,也不会待在里面一声不吭吧,为什么呢?有什么……难道是图谱?”风月清忽然想起天意说过,密库就在主阁之中,而图谱就藏在密库。身为商会主人的黄金生此时与商会干部密会再此,怎么可能真是为了做房事。
风月清思考片刻后,飞身跳下屋檐,确认周围没人后,也进入了天星主阁,进来才发现,空无一人的屋中,主位却莫名地向左平移了大段距离。风月清走近一看,吃惊得睁大了双眼,因为脚下竟然有个暗梯,向黑暗中延伸而去,风月清不作他想,靠着石壁摸了进去。
在黑暗中,循着石壁走了片刻功夫,风月清就看见前方黑暗中似有火光闪动,于是快步走了过去,临近火光时,又放慢了脚步。
透着闪光,风月清发现这里竟然是个转角处,于是他靠着墙壁慢慢向前移动,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然后将头伏在墙上,微微偏着头看了过去,金玉使和黄金生就在他眼前两仗左右距离的石门前。此时金玉使右手拿着火折子照明,火光不大,只能照清楚他们四周三四尺距离。
火光微微闪动,金玉使的脸变得飘忽,一下子光彩照人,一瞬间犹如鬼魅,紧紧注视着眼前的双瞳,在光影的交错中,散发着恐怖的光芒。
黄金生将坤宫反吟结插进钥匙孔,石门并没有打开的现象,只是旁边的石壁上发出了响动,仔细一看,原来这里还有一道暗格,暗格里有几排凸起的木块,全部都是“字”雕。
“这是?”金玉使吃惊地问道。
“呵呵,玉儿有所不知了吧,干我们这行的,虽然表面富丽堂皇,却也是一样走在刀口边缘,不多备几手后路,怎么活的长久呢!”黄金生的脸上虽在微笑,但眼里却尽是狡黠,”而且这开锁密语也只有商会主人知道,所以流杀门就是想拿图谱也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那这些字雕,都是暗号喽。”金玉使笑着说,“你们这些生意人还真狡猾。这密语暗号是什么啊,你快些说吧,免得有人听到响动过来查看,可就麻烦了。”
“玉儿别怕,巡逻的护卫我已经打发到别处去了,而且这里是地下密室,只要动静不大,外面是听不见的。”黄金生解释道,然后一边小声念出密语一边按下对应的字雕。
金玉使一边给黄金生持火照明,一边专注地看着黄金生的动作,似乎在记忆黄金生的点击顺序。
“好繁琐的开启过程,就算流杀门的人找到这里,只要你守口如瓶,他们也拿不到图谱吧!但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擅自打开密室,见色忘义之徒!”风月清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随着黄金生念完最后一个字,混杂着沉重的磨石声,一丝微光从里面透出,渐渐的,微光变成了光幕,当石门完全开启后,金玉使手中细微的火光在在眼前闪耀的金光下变得黯淡了起来。
就在此时,流杀门已杀入了天星阁,外面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而此时的三人却沉浸在眼前炫目的金光之中。
完全密封的地下密室怎么会有光,抬头一看,原来密室顶部有一块发光的水晶,散发着莹莹的幽光,当这些光照在四周的金银玉石,宝器明珠上时,原来莹莹的亮光瞬间变得灿烂夺目起来。水晶正下方有一根石柱台,大概四尺多高,是密室中光亮聚集之处。台上放着一个镶金的宝箱,在光芒的照耀下格外闪亮,一看便知,内藏巨宝。
果不其然,黄金生旁若无物地径直向宝箱走去,金玉使就跟在他的后面,见两人走进宝库,风月清迅速谨慎地走到门口,观察着二人。
黄金生走到宝箱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抱着箱子,然后用衣袖轻轻拭去箱子上的灰尘,然后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对金玉使说道,“图谱就在这里面!我跟你说,这可是物价之宝,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及它一厘一毫!”
“那还不打开它。”金玉使娇气地说道。
“打开它?干嘛打开,就这样转移不好吗?”黄金生皱着眉反问道。
“哎呀,抱着这么大个箱子到处跑,多引人怀疑啊,而且抱着也挺难受的。”金玉使小声抱怨道。
“行行行,依你,谁让你是我更大的宝贝呢!”黄金生笑着说,然后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胸部上,一双眼睛顿时闪闪发光。
黄金生这老色鬼,根本抵不住金玉使的三言两语,立刻转过身子,将箱子放在台子上打开。就在他打开了箱子那一刹那,金玉使悄悄走到他身后,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眼中顿时燃起地狱之火,慢慢拔出匕首,往黄金生腰间刺去……
“住手!“
风月清眼看金玉使得手在即,又阻止不及,只好大吼一声。
黄金生将半页孔雀翎图谱拿在手上,听到风月清的喊声后,急忙转过身来,不过,为时已晚,匕首已插入他的腹中。金玉使迅速从他手上夺下图谱,一掌将黄金生打向了风月清,由于空间狭小,风月清来不及闪避,只好硬生生接住黄金生庞大的身躯。黄金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撞在了风月清怀里,而金玉使却趁乱向外跑去。
“呃……我,我的肚子,好痛,玉……玉儿……”黄金生躺在地上呻吟着,口中却还惦记着金玉使。
“你这个老……哎!”风月清本想将黄金生痛骂一场,奈何情况不许,他只好点住黄金生伤口附近的穴道,暂时止血,然后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风月清刚跑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月光照耀下的天星阁院中,弥漫着杂乱的喊杀声和刀剑声,还有刺鼻的血腥,两方人士都杀红了眼。而此时此刻,风月清却顾不上他们,回过神来后立刻环顾四周,发现金玉使趁乱跃上屋顶准备逃跑。
风月清对着金玉使便大吼道:“金玉使,你休想逃跑!”
金玉使听到风月清的叫喊后,转过头来对着风月清抿嘴一笑,似乎在嘲笑风月清的无能。然后,她转身欲腾空飞身而去,岂料一道黑光划破夜空,从她身旁擦肩而过,顿时,她的衣肩上便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不停地往下流,她也失衡掉了下来,不过却还是稳稳落地。
而刚才那一道黑光“嚓”的一声,狠狠地插在了院中。原来这黑光竟是一柄刀,一柄不管是刀身还是刀把都是黑色的长刀,刀身明明漆黑,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却好似也有了光。黑刀带来的余威将周围混战的双方都震翻在地,院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随后,一个身材健壮的黑衣人从月光中一瘸一跛地走到了黑刀旁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刀拔了出来,收回了鞘中。此人一身黑衣看上去已经久未更换而且破烂不堪,不过却是异常整洁,没有些许褶皱,一张苍白的脸上毫无光彩,就像是半进棺材的将死之人一般,可是将死之人却绝不会有他那么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激情、挑战,还混杂着绝望的眼睛。
看见这人后,风月清心中忽然热血涌动,身体也激动得颤抖不停,好像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缠绕着什么令人着迷的气息,深深地吸引着风月清的视线,让他无法动弹。
“傅红雪!”金玉使一看到黑衣人的脸,便惊讶地叫出了声,立马怒吼道,“谁杀了这个瘸子,谁就是流杀门的新门主!”
“傅——红——雪!”风月清痴呆地叫出傅红雪的名字。
听到金玉使的声音后,十来个流杀门的人向着傅红雪一拥而上,而傅红雪却是不慌不忙的迈着小步子,向他们走去,眼神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改变,但只有风月清知道,他身上那股神秘的气息已经如泉水般向四周涌去,那些流杀门的杀手们,只不过是在跑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