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宁雁翔见师妹受辱,岂能袖手旁观,一人攻黄老仙上盘,一人攻尹追命的下盘。黄老仙一把拂尘,如千把刀锋,尘影闪动,难以直视,直逼的江承嗣攻势立刻成了守势。尹追命武功虽不济黄老仙,但也是江湖的成名人物,十招过后,宁雁翔也立马显出劣势。
黄老仙虚晃一招,故意将咽喉要害暴于对手,引江承嗣出剑。江承嗣本知武功不及黄老仙,见有机可乘,当即使出九成力气,破斧一击,挺剑直刺黄老仙的“天突”穴。黄老仙早有所备,身法奇快,一晃身,轻易的避开江承嗣这一击,左掌切在承嗣的“中府”穴上,江承嗣一阵剧痛,口吐鲜血。
萧灵萱见承嗣受伤,连忙扶助承嗣。
黄老仙却将拂尘挡在萧灵萱跟前,淫笑道:“这萧青阁的爱女,长得就是不一般,如同仙女一样,啊,哈哈哈。”说罢,竟厚颜无耻,意图轻薄萧灵萱。
黄老仙的手刚伸到一半,却被另一只裹着破布衫,带着脏垢的手紧紧的捏在半空。
江承嗣和萧灵萱定睛一看,竟是那天给他们指路的老乞丐,心内不禁为老乞丐担心,心想以黄老仙的武功,只怕老乞丐三招内就得毙于非命。
萧灵萱心慈,忙叫道:“快走开,不管你的事。”老乞丐只是笑笑,不答话。尹追命见有人来助江承嗣等,便卖了个破绽,跳到一旁。
黄老仙见一穿着破布衫的乞丐钳着他的手,手指乌黑发垢,心内懊恼,立即运足九成功力,欲一把甩脱老乞丐。谁知他刚一运力,就发觉老乞丐手指上分别有五道内力在他前臂合而为一,直透他前臂的“曲池”穴。
两道真力相抗,黄老仙内力稍逊,曲池穴已隐隐作麻,心知遇到绝顶高手了。那老乞丐未再出招,只是这样钳着,黄老仙一时无法可解。
尹追命瞧着真切,见黄老仙与老乞丐这样耗着,心想若此时助黄老仙一臂之力,老乞丐立马吃亏。便使出他的判官笔,一挑一戳,二式并用,单这一招,已经变幻无穷。谁知老乞丐后面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右手仍然捏住黄老仙,左手却一个晃动,如斧底抽薪搬掠过判官笔的笔锋,一掌打在尹追命的胸口,尹追命口吐鲜血,摔倒一旁。黄老仙见乞丐内力分出,值此关口,当即运足全力,乘机一甩,挣脱老乞丐的手心,竟头也不顾尹追命,如丧家犬般顾自狂奔而去。尹追命见机慌忙起身,捂着胸肋,顾不上嘴角渗出的鲜血,蹒跚而走。
江承嗣心想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到这老乞丐的武艺如此出神入化,绝不亚于昔日所见的百花宫主金含玥。
三人走出万仙紫金楼,这才对着老乞丐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老乞丐笑道:“哈哈哈,举手之事,何足挂齿。”
宁雁翔又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乞丐略一顿,回道:“你们就叫我莫叫化子吧。”
说罢,身影一晃,飞身而去。
江承嗣望着他的身影,喃喃自语:“何年何月,我江承嗣才能有此修为,若真如此,也不用再怕黄老仙这种下三滥的败类了。”
萧灵萱道:“嗣哥哥,我见这位前辈好生奇怪。”
宁雁翔道:“是啊,天下竟有这等巧事,来的时候我们问路之人是他,适才险遭不测,又是他出手相救。”
萧灵萱又道:“甭管巧不巧了,这位前辈出手帮我们,就一定是个好人。”
江承嗣听完二人的话,却陷入了沉寂,疑道:“这位前辈神功盖世,但与我们非亲非故,为何一再帮我们,而且事事如此凑巧,难道?……”
萧灵萱对江承嗣嗔怒道:“难道,难道什么?你这人就是好心没好报,前辈仗义相救,你却不识好歹,哼……。”
江承嗣心知萧灵萱还为姚月钗之事生怒,忙道:“好了,我的好萱妹,都是嗣哥哥不好,……。咳,咳,……。”黄老仙刚才那一击,令江承嗣胸口仍微微作疼,刚说完,不禁咳嗽起来。
萧灵萱见状,连忙扶助江承嗣,一转刚才的怒色,充满爱怜的帮江承嗣抚着胸口,双眼沁满了泪花,细语道:“死老道,下手那么重,嗣哥哥,还疼吗?”
江承嗣一把握住萧灵萱的手道:“不疼了,只要萱妹在我身边,再吐几口鲜血,也不碍事。”
萧灵萱佯怒道:“你这人跟那黄老道一样不正经,都疼成这样,还有心思取笑人家。”说完,头埋得更低了,不再看江承嗣一眼。……
天高月黑,像一团茵开的黑血,令人望不到边。
嵩州知州府衙。
一个黑影飞掠而进,站到了万僵寿的寝卧,“笃笃”两声敲门声,万僵寿不耐烦的怒道:“哪个不要命的,深更半夜敲老爷的门。”
来人似乎有意压低声音,道:“是我。”
万僵寿听到声音,却一个激灵,翻将而起,忙将屋门打开,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道:“大人请进,请进。”
那黑影慢慢脱掉黑衣打扮,竟然就是白天那个莫叫化子,原来莫叫化子原名莫炳郁,十年前横行江湖无敌手,人称“千面魔刹”,为何十年后又重出江湖,白天装作乞丐,现又现身于知州府,那知州府还称他大人,却是迷雾重重。
莫炳郁还未答话,万僵寿道:“启禀大人,今日我将江承嗣那几个小贼的包裹搜了个遍,都未发现大人和教主要的那本什么书?”
“全部搜过了吗?”
“全搜过了,除了几张银票,还有一张什么生辰红绸,没有其他物件了,连他身上也摸了个遍,要是藏着书早露底了”。
莫炳郁手一扬,道:“难道教主要的书,并不在江承嗣身上。”心内暗忖“这江北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让他们三人上少林,难道是故弄玄虚?不对,如果真的让这三个孩子带着秘籍,一定会让几个高手相陪,否则凭几个毛孩子,怎能护住秘籍。”想到此,不由怀疑起教主的判断。
这边,万僵寿见莫炳郁并未责怪,大大松了口气,又道:“江承嗣那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今日在万仙紫金楼里惹事,本来有人要替我们教训他,但却见大人出手相救他们,不知为何?”
莫炳郁道:“这是教主的意思。如今那秘笈未得,况且大事未成,留下江承嗣等人尚有用途。”
万僵寿又问道:“今日,我见那使拂尘的,还有那个使判官笔的,二人似乎手段厉害,本来我想叫衙役拿下二贼,不料大人神功盖世,几招之内就将二贼击退,下官……。”
莫炳郁无意聆听,打断道:“好了,那二位是黄老仙和尹追命,此等肖小之徒,何足道哉。我今日前来,是奉教主之命,另有一件事,那边紧缺人手,上个月教主叫你招罗的五百人丁准备的如何了?”
万僵寿道:“启禀大人,如今这嵩州城内营生惨淡,老百姓逃的逃,散的散,城内人丁寥寥,下官想尽一切办法,只招罗了二百余人,还缺……。”
莫炳郁厉声而斥:“足月已过,只罗致了二百余人,我看你如何向教主交待?”
万僵寿忙道:“是是是,下官一定竭诚所能,再给下官一点时间,定当不辱使命。”
莫炳郁忽然一阵怪笑,道:“时间,你有的是。少和那个姚月钗鬼混几日,你万知州的项上人头就可多留几日。”说罢,一阵风似的扬长而去,人影和那怪笑声,慢慢的吞没于黑夜。
万僵寿神思恍惚,直沁冷汗,不住的抖缩。……
这万僵寿身为一州知州,官居五品,为什么反叫莫炳郁为大人,言辞恭顺异常,他们嘴里的教主又是谁,这里面隐藏着怎样的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