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阁,徐迪,道清子等三人,下山后沿百花宫的路上一路寻来,却难觅江承嗣的影踪。
日薄西山,不觉行程疲累,三人便寻了家客栈,要了几样青菜。
徐迪夹起一口青菜,边嚼边问道:“掌门师兄,承嗣这孩子会不会去别的地方?”
萧青阁,道:“不会的,我了解嗣儿,他虽天姿聪明,但生性冲动,嗣儿现在身负血海深仇,脑子里又咬定是金含玥所为,我料定他必是往凌绝峰百花宫而往。”
徐迪道:“承嗣,是个练武奇才,但往日里往往自恃聪慧,耍小聪明,昨夜甚至目无尊长,拳伤二师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萧青阁闻言,也怒道:“这孩子,日后不严加管教,必定会生祸端。”
道清子说道:“掌门师兄,你也消消火,承嗣毕竟大仇未报,仇人又未明,以他的性格,难免剑走偏峰,误入歧途,待日后归山后,再好言相劝。道清子又道:“掌门师兄,依你之见,若乾丝门灭门案非金含玥所为,难道还有其他人有如此手段?”
萧青阁低声道:“我只是怀疑,现在亦不敢确认。再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江湖之搏大,非我等朝夕便知尽,但身在江湖,总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话音未落,却从门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伙计打扮的人,面容腊黄,形色极为紧张害怕,似是被什么东西吓的够呛,嘴里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前面的龙悦客栈杀人了,……。”嘴里仍是念念有词。
店小二斥道:“哪来的疯子,竟瞎说,这龙悦客栈都关门半年了,哪里住的什么人,还口口声声杀人,杀人,真是个疯子。”店小二边说边指点着来人。
旁边一位吃酒的,好管闲事,却道:“这可未必,如今这天下不太平,虽说西北西域外寇已经平荡,但中原却到处烧杀劫掠,这谁能料到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啊?喂,这位客官,你倒说说,前面龙悦客栈是杀了哪个人啊。”
来人瑟瑟缩缩,吓得不敢再言语。这好管闲事者,连忙递了壹水给他,抿了几口后,方断断续续道来:“不,不是杀人,是有个人被杀了,前面龙悦客栈死,死人了,十六七岁模样,……一身白衣,右手还拿着一把剑,不过身上全是血,……血,那模样,好吓人……。”
萧青阁闻言猛的一凛,不由神经绷的紧紧的,这人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自他描述的话来看,被杀之人的年龄、装扮似乎与江承嗣十分相近。萧青阁急忙使了眼色给徐迪,道清子,三人便收拾起物什,匆匆赶往龙悦客栈。
龙悦客栈离萧青阁之前所居的客栈并不远,只有三里路。他三人都是善使轻功的高手,只片刻功夫,便到了龙悦客栈。
龙悦客栈位于山道右侧,客栈前是一块空地,山道另一侧便是树林,周围并无其他民屋,想必也是为长途过往的客商提供方便。夕阳刚落,三人借着余晖往里瞧,客栈里漆黑一片,只见外面的店门半掩半开,随风吹来,两扇门吱吱作响。门上那副“对联”撕去了一大半,余下的一块久经风霜业已斑斑点点。
徐迪见状,道:“大师兄,店小二所言非虚啊,这龙悦客栈看样子,是有半年未营业了,哪会住什么人,想必刚才那报信的人多半是个疯子。”
萧青阁,突然面色凝重,缓缓道:“二位师弟,我隐隐感觉这龙悦客栈里有股杀气。”
道清子闻言,却不以为意,笑道:“掌门师兄,你太玄乎了吧。常人也罢,疯子也罢,活人也罢,死人也罢,我道清子倒也见识下这龙悦客栈里面,是人,还是鬼。”说罢,径往龙悦客栈里疾步走去。萧青阁,徐迪也状也只得紧跟其后。
萧青阁心想:以他三人的武功造诣,若单打独斗,江湖中一流高手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三人联手,纵是这龙悦客栈里藏的是恶魔,今夜也要斗胆闯一闯。
三人进得龙悦客栈,却见四面窗户紧闭,密不透风,是故刚才从外往里看,漆黑一片。道清子点燃了烛火,见一楼桌椅摆设齐整,只是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实的土灰。三人又往客栈二楼客房一间间寻去,里面却空无一人。
徐迪不禁怒道:“适才那疯子,竟胡言乱语。”
道清子也怒道:“这里面空无一人,那疯子还口口喊着有人被杀,当真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却听得一股劲力从三人面前掠过,点燃的烛火随即熄灭,客栈那扇门也“咚”的一声紧闭。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空旷的笑声回荡在客栈中,耳膜嗡嗡作响,漆黑之中,三人本能的举剑护胸。
“你们来的时候,的确没有死人,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就立马会有三个死人。”那个苍遒的声音又响起,变得阴森刺耳,弥漫激荡在客栈,竖耳细听,却仍分不清说话之人居于客栈的哪个方位。
萧青阁心内一凛,心想:此人内力纯厚,说话之时,用丹田的内力将喉咙的发音震荡开来,令人无法分清他匿于哪个位置。萧青阁心知单凭此人刚才这句话,便知其武功造诣远在其三人之上,不由暗暗运足九成功力,以待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