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哼,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我真不知道梁信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他是真的坏了脑子还是瞎了眼睛。”染小七停住了嘴,她看见路小薇向她使劲的挤眼,她才反应了过来。
染小七懊恼她太过于心直口快,她好像又一次的提到了梁信东,虽然寒向南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可她很清楚,他在她的心里终究已经成了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她急忙换了语气,带着歉意,“小石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算了,我们也进去吧,凭什么她们先开始。”
“嗯。”寒向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角闪过的冷冽之气,犹如寒潭里的坚冰。
已经走出几步的宁亚笑出了声,她笑她们的愚昧无知,得罪了她并不是一件好事。从来,不管什么事在她的眼里都不是事,染小七那样的小市民,她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就算她知道那件事是她所为,哪有怎样?她的爸爸是市长,而且马上就是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的市委书记,她有什么怕的。
寒向南心里冷笑,她有的是时间,只要大家都还活着。
染小七握着寒向南的手,她很想说些什么的,可最后她却发现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望了一侧的路小薇一眼,两人对了对眼神,均是无奈的摇头,这样的婚礼,真是让人无法真心的高兴起来。
寒向南忍住心里莫大的屈辱,愤恨,回头浅浅的笑笑,以眼神告诉七七她们,她没事的。
她们正打算走进去,梁信东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好,眼角处有些青痕,脸侧有些青青的胡渣,虽是精心处置过,可寒向南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寒向南就那样看着他走近她的身边,梁信东西装笔挺,身板挺直,没有任何言语的从她的身边走过。
那一刻,她在他的眼里好似陌生人,他甚至连一个正脸都不愿给她,她的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接着就是渐渐生出的满腔的恨意。
她下意识的攥紧婚纱的裙摆,指甲掐进了肉里,钻心的疼,却抵不过心脏深处那种蚀骨锥心的悲凉。
“南南,仪式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站在这里总不好的。”寒妈妈出声打破僵局,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刚刚进去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应该就是梁信东要娶的新妻子,是有些姿色的,可是她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刚才梁信东的态度她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对梁信东的憎恨不由得加深了几许,女儿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就换的个这样的结局,她真狠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嘴巴。
“嗯。”寒向南任是轻声的答应,她的心在流血,可没人看得见。
染小七是恨死了梁信东的,她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鄙视的瞪了一眼走进礼堂的梁信东,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梁信东的叛变。
染小七有些郁闷,为什么宁家一定要将儿子和女儿的婚礼在一起举行,这事要放在平时其实倒也是美事一幢,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却怎么也美不起来。
寒向南心中是怎么想的,她无法得知,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她觉得屈辱,愤怒。
此时,宁城从后面走了上来,避开众人,带着几许歉意,“阿南,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宁亚她……”
“宁城,没事的,真的,这样很好。”寒向南打断宁城后面的话,她笑笑,墨黑的瞳仁在秋风萧瑟的清晨里形成一抹宁城心里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悲伤。
许多年后,宁城依然清晰的记得,他们新婚的那个初秋的清晨,那么一双黝黑的瞳仁里映射出的是让他差点忘记仇恨的深不见底的忧伤。
终究还是梁信东和宁亚先进行了证婚仪式,宁城说毕竟宁亚是妹妹,他不能不让,寒向南还能在说什么?她笑笑,装的不在乎,其实她很在乎,为什么梁信东要在她前面走向幸福。
她在那一刻,甚至有些埋怨宁城,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上想想,宁城以前所做的种种从来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的,为什么这次他也开始妥协?
寒向南想不通,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通。
当牧师问及梁信东你是否愿意娶宁亚为妻时,梁信东没有一丝的犹豫,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恼意,对寒向南的恼意的。
他从进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的火就没有停息,她穿着那样漂亮的婚纱,像是从画里出来的女子,梁信东不止一次想象过寒向南穿上婚纱的样子,可那一刻她就那样真实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却是和他想想中的差了太多,他从来不曾见过那个素面朝天的女子可以那么美,可是她的美却不是为了他。
梁信东说,很大声的说,他愿意。
后面的仪式是怎么进行完的,寒向南如木偶般,机械的完成所有的步骤。
妈妈拉着她的手,将她交在宁城的手里,她在妈妈的眼里看到了闪动的泪花,她的心更是无法预期的疼。
爸爸,她想起了爸爸,原本应该是爸爸牵着她走完这段红地毯的,可是这却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南南,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寒向南的妈妈就说了一句话,将女儿的手交在了宁城的手里,飞快的转身,站在了众人的后面。
“嗯。”她轻声的答应。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宁城对着寒向南的妈妈说,他说的很真诚,真诚的姚慕华心里只剩下了对老天的感激,感激女儿在收到重伤之后还能遇到宁城这样的好男人。
姚慕华看着女儿和宁城站在牧师面前互换戒指,互说誓言,她的眼角早已湿润,趁着众人不注意,跑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一群鸽子划着翅膀飞过教堂,远处的树叶随着秋风一片片的飘落,一切和平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