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亚,你给我滚回去。梁信东,马上带她回去。”宁威低声怒斥道,狠狠的瞪了一眼宁亚。对着站在后面的梁信东说道。
这里已经够乱,这个宁亚他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了,前一阵子,梁信东要和宁亚离婚,梁信东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了他,他恨震惊,也很愤怒,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些事都是他一向视为宝贝的女儿干出的事情,可他经过调查,确实如梁信东所说,这些年宁亚干的恶事一点也不少。
可是宁亚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以死相逼,若是梁信东真的不要她了,她便只有一死。宁威没有办法,宁亚总归是他唯一的女儿,疼爱了这么些年的女儿,他怎么能不去想办法,最终他想尽了办法,让梁信东妥协了。
梁信东是恨你家的人的,可是他却不得反驳,只有宁威和宁城死了,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梁信东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了一眼靠在姚慕华怀里的女人,拉起宁亚就往出走,宁亚倒是乖顺,跟着梁信东走了出去。
梁信东没有看见她的脸,可他能想象到她此刻是多么的害怕与无助,梁信东心里的悔和恨更是全都加在了宁家的人身上。
有着一日,这一切,他都要向宁家的人讨回来。
姚慕华紧紧的将女儿抱在怀里,她气得浑身发抖,可碍于宁威的面,她也不好说那个恶毒的宁亚什么。
“亲家,真是对不住,小亚她……哎……”宁威轻叹口气,没有在接着往下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宁威的心里百味陈杂,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什么都不重要,身体才是本钱,唯有活着才是正理,斗了一辈子,小心了一辈子,还是输给了老天。
其实,谁都不是老天的对手。
命运,这东西还是有的。
“没事,我不会介意的。大家这都不是在等阿城出来,只要他没事,怎么都好。”姚慕华轻声的说。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候轻轻的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宁威,快走几步走到宁威的身边,取掉脸上的口罩。
“宁市长,您的儿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休息一阵子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您放心吧。”医生四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谢谢你了,陈医生。”宁威站起身,握住了医生的手。陈医生刚好就是他的主治医师,宁威觉得这一定也是上天的安排,他的心里突然有些释怀。
“市长,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医生也握住宁城的手,他心里却在惋惜宁威的病,这个一生都为了宿城的首长怕是真的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陈医生,我已经不是市长,叫我宁威就好。”宁威苦笑了声,放开了陈医生的手,又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喘了一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仿佛看见可言微笑着向他走来,轻声的唤他,“阿威,该走了。”
他最后想起这次选举中的丑事,他心里虽憋屈,却已经没有任何怨言,他甚至都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莫可欣背后搞得鬼,他纵使怨恨,又能怎么样?
他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这才是事实。
宁威的嘴角泛起一个笑容,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莫可言,他努力的伸出了手。
等陈医生再看向宁威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曾经威赫很长时间的宁市长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看见他唇边的笑,想像他最后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陈医生轻咳了一声,语调不快,可他确信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清楚的听见他的话,“这里的人都是宁市长的家人吧,宁市长他,他走了。”
出乎陈医生意料之外的安静,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只是一句空气,陈医生摇了摇头,招呼走过的小护士去推车子过来。
人走了,可后事还是要办的。
手术室里推出了躺着宁城的小车子,宁城还是闭着眼睛,就像睡着的孩子,发出轻轻的鼾声,寒向南从姚慕华的怀里挣出来,快步走到推车旁边。
“宁城,你睁开眼睛。”寒向南双手抓在车子边上,她却不敢随意的去碰触宁城插满管子的身体。
“小姐,你现在不能吵他,病人的情况还没稳定下来。”小护士护在病床边,出声低低的说道。
寒向南一句话再也说不出,她看了一眼和宁城一起被推向走廊另一头的宁威,心里溢满了无法言说的悲痛,罗凡凡走过去拥住了寒向南。
“一切都会过去的。”罗凡凡轻声的说。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宁城都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他,这叫他醒来后如何面对。
寒向南看的出虽然宁城表面上不待见他的父亲,可在他的心里,父亲总是他的亲人。
苏馨看了一眼被推进了病房的宁城,轻声叹了口气,想起宁伯伯的离世,她心里有些难过,不过她更多在乎的还是宁城,只要宁城没事她就安心了。
想想宁伯伯平日里对她极好的,和父亲的关系也一直很不错,父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想必知道了也会难过,苏馨想不明白,平日里见宁伯伯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快的她都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苏馨走到寒向南的身边,对她说,“寒向南,你也不要多想了,宁城没事了就好,那你们先看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在过来。我之前说过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大家都是希望他好的,你说对吗?”苏馨说完,也不等寒向南会不会回答她,转身走出了医院。
走廊里还剩下了姚慕华,寒向南和罗凡凡,莫可欣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寒向南一惊,她想起莫可欣说过的话,心里一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