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跳脱思维展颜也不由得心里一突,这人是她来到古代把一身白衣穿的最飘逸,最不烧包的人了!喵了个咪的,真好看!
洛酒最先回神,看到展颜眼里火热的眼神,心里一难受便伸手拽了她一下,展颜笑着小声对他说:“你看,公孙公子这回有劲敌了,看这人也是一身雪白,不知道他俩谁的洁癖更严重些!”
洛酒听了,也是一乐,眼睛看着来人时,脸上还挂着笑意。
王汛对于这种眼神在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神态,抬眼却见到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正和一个俊朗非凡的少年耳语着,他凝神一听内容,不由也是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展颜又小声道:“唉,看见没,连牙齿都是雪白的,比黑丫(马厩唯一的小黑驴)的还白呢。”
“姑奶奶,你快歇会吧,人家的武功不弱,再让人听了去,闭嘴,听话啊。”洛酒赶紧劝道,他隐隐的感觉这人功力决不在他之下,还是小心为好。
展颜不以为然,她倒是觉得那人有一丝病态,不然皮肤怎么会那么白,能活着就好不错了,武功能高到哪去?
“七师姐正解,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沫这个一直秉承着直言不讳的小子又开始得瑟了。
王汛与项佐行寒暄了一会子,方知道,王汛原在洛王府做客,武林大会将近了,便直接从柳州出发,双方走的路线不同,所以在这个岔路的地方刚好碰上。
王汛扬唇一笑道:“本来会错过的,谁想却闻到一阵阵鲜香,便使人查访,这才冒昧打扰,还请项爷恕我。”
项佐行浅笑:“能遇到就是缘分,哪里有恕不恕的道理呢?一起用饭便是。”
王汛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竹席上多了一人显得有点挤,王汛身边的黄脸侍卫拿眼扫了扫那两个坐上席的女人,心道:传闻御风门不顾礼法,果然不错,哪有正经门派让女子入席的?
黄脸侍卫给王汛盛了半碗鱼汤,放到唇边喝下一点,然后每样菜都夹了一点吃下。
这黄脸汉子名为王荣,是王家的家奴,因为王汛是下一代的家主,所以他的衣食起居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特别是在饮食上,不论吃什么,他都会试吃一点。
王汛并未有多尴尬的自觉:“家母派的贴身随从,家规如此,实在让各位见笑了。”
这样的解释合理些,不然也太侮辱武林人士的智商了,要是慢性毒药呢,要是累积性的毒物呢,看来这王家的家主之争比皇宫的夺嫡也差不了多少啊。
项佐行道:“可以理解,我们还允许女子上席呢,都是各自的习惯罢了。”
这顿饭让展颜见识了什么叫做大家做派,她仔细观察了,王汛咀嚼食物的时候左边和右边各是十五下!
这样有规矩的吃饭,简直失去了享受美食的快感,真是白瞎了我那些好东西,唉……
日头彻底跌落地平线,随着黑幕越来越深,火把明灯一一燃起,照亮了方圆五里的地界。
王家果然是大家族,随行的人足有五十人之多,丫鬟、侍卫、车夫、老妈子、甚至是厨师,一应俱全。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些人干起活来井井有条,多余的声音声响绝不会发出。
展颜看着暗自咋舌,贼眉鼠眼地偷瞄那边,猥琐地想着是不是还带着暖床的丫头以解决生理问题呢。
月上中天,王汛正在素缎一端专心致志地调着七弦琴,时不时清脆的琴声划破寂静的夜。素缎的另一边坐着洛酒和公孙阳,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品尝着王家极品佳酿。
男人的友谊很奇怪,不知道那句话说道心里去了,或是喝酒能喝到一块去,便瞬间成了志同道合好友。
公孙阳也是爱琴之人,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道:“听这琴声音色厚重,尾音不觉,该是古物吧。”
洛酒仰面躺在素缎上懒散道:“该是唐时的九霄环佩吧。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这声音温劲松透,纯粹美好。”
御风门更像个综合性的大学,虽然侧重点是武艺,可旁的也是要学的。按展颜的话来讲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王汛清雅一笑:“不错,正是此物。洛兄如何知晓?”
洛酒道:“东晋时你家主上王林为一把七弦琴大声斥责皇帝的典故可是妇孺皆知啊,这琴不在你们家在谁家?”
王汛轻轻点头。刚想说什么,老远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喊声:“洛酒,我的九华玉露是不是在你那!”
洛酒马上坐起来,摸了摸袖子,也大声喊道:“在呢。”
“快拿过来,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快点!快点!”
洛酒答应着,转头对王汛道:“王兄,我先走了,回头再聊。”随即便小跑着过去,远远的还听他说着:“你怎么不早管我要,你瞧你那手肿的跟蛤蟆手似的。”
女孩的声音显得比较暴躁:“你废什么话,我痒死了,这该死的蚊子为什么不咬你,偏来欺负我这个弱质女流?太欺负人了,我要将它们五马分尸仔分尸!哎呦,疼!”
洛酒的声音似乎也很暴躁:“别嚎了,一会把狼引来,马上就好了……”
女孩好像对狼很惧怕,果然没了声音。
王汛听着听着不禁哑然失笑,清凌凌的琴声渐起,琴声飘渺悠长,仿佛是山间清冽的泉,天边悠闲的云……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不见天璇星,只余绕梁音。
乔可欣道:“嘘!你们听那琴声,还挺好听的。”
“拉倒吧,你还听出来?”展颜不屑道。
“不刺耳就是好听呗!”
“唉,你听这么好听的琴声,不然你舞一曲去!”自从在小碗山看了展颜一舞,她就找各种理由让展颜为她跳舞欣赏。
展颜吹了吹上药的手道:“去去去,我的手都成蛤蟆手了,你就放过我吧嗷。”
洛酒也道:“就是,亏你想得出来,大晚上的得瑟啥?”
王十一郎天未明便辞行先走了,说是要拜访个退隐江湖的居士。
洛酒、公孙阳各自叹息,遇到个这等风采卓越的朋友实不容易,还未好好畅饮一番实在可惜,只想着武林大会再聚首定要秉烛夜谈。
展颜虽惊讶其容貌,实则对这人没啥好印象,就是因为他她的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竟然有叛变的倾向,怎能让她不气愤?
御风门的队伍不慌不乱地向前赶路,尽情享受着美好的沿路风景,好不惬意。展颜觉得真像是小时候的春游,小小的兴奋弥漫着眸子,时不时指着不熟悉的事物问着公孙阳。
公孙阳大大的摆谱傲气的一一给展颜解释,还得见空插针地讽刺她两句,他永远不会忘了他人生的行为准则: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炫耀学识,让大家一眼就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人!
一路漫漫,不知不觉就到了凤林府,过了凤林府,明日傍晚就可以到达杭州了。
公孙阳合起长扇指着前面的小山道:“看见没,前面那座山就是金凤山,这里还有个典故,传说老子周游四方,行至此处,小憩一会,不觉一只金凤入梦,盘桓不愿离去,梦醒之时,抬眼便看到那俊秀山峰耸立,从此那座山就为‘金凤山’了。”
展颜眺望着毫无特色远山,不咸不淡:“名人就是名人,做一梦也能成一典故。”
“诶,这金凤山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无趣。”几人面面相觑,知道这家伙估计没完了。
公孙阳展开折扇,徐徐道来:“这当地有首民谣‘不在凤林府,不见金凤山;看见金凤山,已在凤林府。’说的就是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
白沫从公孙阳身后挤出小脑袋,“啥意思?”
公孙阳敲了白沫一记,“让你不读书,这么直白的话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你没看到金凤山的时候,说明你没有进入凤林府的地界;要是你看到金凤山,说明你已经身在凤林府了。据说一步也差不得,分界线就是那块石碑。”
乔可欣奇道:“当真如此神奇?”
公孙阳摇着折扇,得瑟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展颜几人较有兴趣的去试了试,果真是一步的不能差,往前一步便能看见金凤山,退后一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真是造物主的神奇馈赠!
白沫看的傻了眼,惊道:“公孙师兄你真是博学啊!”
公孙阳得了甜头,在去凤阳府城的路上道:“凤林府是个小县城,但因为是交通要塞,所以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繁华,在街上摆摊做生意的也较多。”
说话间已然近了城门,把门的士兵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严格的审核了他们的路引,知道他们是御风门的人才放了行。问他们城中出了什么事,却怎么也不肯说。
洛酒转头看了看那黑洞洞的城门,皱着眉头道:“师叔,我看着有几分不对劲。您看街上怎么这么萧条。”
公孙阳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是啊,这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且看看吧,去客家客栈。”项佐行说道。
客家客栈是御风门在此处的落脚点,要想知道些旁人不愿相告的事情,那里是最好的去处。
客家客栈的主人名为客楠,是上一届护门卫退下来的小队首领,为人老练世故,当年在御风门就是个包打听。
客楠早已早早地在城门不远处迎接,激动的的声调都有点走音:“项爷,属下给您请安了!”说着便是一跪。
项佐行将他扶起,笑道:“客楠,十年未见了怎的你成了胖子?害的我险些没认出来你。”
展颜一听愣了一下,柯南?继而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又摇摇头笑了。
客楠道:“离了御风门没人管教,就成这样了。”
“怎么你媳妇不管你吗,由着你胖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