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欣笑得更欢了。
不多时门开了,两人忙止住了笑声,正色以待。
欧阳城本来还走得听稳当的,忽见两人站在外面,一个没留神让高高的门槛半了一跤,多亏万信在一边眼疾手快才没让大当家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欧阳城尴尬地甩开万信的手,“滚滚滚,去把两位的马迁到马房,好生饲养着。”
万信被无端地踹了一脚,委屈地揉了揉屁股,偷偷瞪了两人一眼,牵着两匹马去了马房。
干干笑了两声,小跑到两人面前,激动的看了两人一眼,眼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湮没消失。
“两位……两位少爷来了,属下欧阳城,曾是项爷手下右护领,给两位少爷请安了。”说着,拱手一礼,极为恭敬。
展颜拱手还礼,笑道:“大当家客气了,此番还要叨扰了。”
乔可欣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们商量好了,这种抛头露脸的场面事归展颜,而乔可欣负责装酷,装神秘。
欧阳城连连摆手,“不叨扰,不叨扰。想来两位一路颠簸累坏了,房间已准备好了,这就随我去瞧瞧?”
“好啊,多谢。”
欧阳城将他们引到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庭院,一进去之后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入眼一片翠绿,满园的竹叶摇曳,暗香荡漾。翠竹簇拥着一个精致的房舍,竹帘轻摇,透着让人熟悉的雅致。
展颜合起折扇一指,讶然道:“这是……”这明明就是缩小版的竹息园啊。
“哈哈……”欧阳城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以前在御风们的时候最稀罕的就是门主的竹息园,这回自己有家有地了,就实现了这个夙愿。”
“哇,还真的挺像的,你如此就不怕上面怪你不敬之罪吗?”小老头儿可是很小心眼的,这欧阳城真不知道是精还是傻。
“哪会呢,说来我还跟门主提过我这个想法,门主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个园子,那就自己回家盖去吧。’后来我就真离开了御风门。”说这话时,欧阳城的脸上洋溢着自豪感。
呃……弄了半天,他是被小老头儿撵出来的,这有什么可自豪的,我说大哥!
展颜无语地望了望乔可欣,后者淡淡一笑,展颜内心一叹,哪找一奇葩,怎么觉得这次行动有点悬呢。
乔可欣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这一人应付欧阳城。
果然,欧阳城又拉着展颜到园门,兴冲冲道:“你看,我把‘竹息园’改成了‘竹子园’怎么样,好吧!”
展颜咽了口吐沫,“请问,好在哪里啊?”
欧阳城指着牌匾,道:“你看啊,我改了一个字啊。”
“然后呢。”展颜呆呆问道。
“我以前就觉得门主的竹息园园子是极好的,就是这名吧,不怎么地,竹息园不就是说这竹子会叹息吗,那不就是竹子成精了,多慎人啊,你说是吧。所以我就把竹息园改成了竹子园,通俗易懂多实在啊。”
展颜抱拳道:“……好,太好了,您,太有才了,佩服啊。”
欧阳城摸摸后脑,腼腆笑道:“您夸奖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有才,还是门主有才。”
展颜翘起了大拇指,“没,没,没,您就是有才,非常有才,您就别谦虚了。”
“哪有啊……”
欧阳城还要带着展颜把这园子里的特别之处全都给展颜讲了,展颜忙道:“哎呦,我腰疼的厉害,可能是骑马的时候颠着了。”
欧阳城紧张地把展颜扶到里屋的美人榻上,道:“那赶紧歇息吧,咱还得干大事呢不是,我马上安排人侍候你们,放心用人,绝对可以信任。”
“大当家辛苦了。”
欧阳城摆摆手,乐颠颠地关门走了,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展颜还抻着脖子,叫道:“哎呦我这老腰啊,真折腾不起了,啊,啊,啊。”
乔可欣掀了竹帘进来,坐到她边上,“行了,别叫唤了,人早就走远了,装什么啊你,我看你和大当家聊的挺开心的。”
展颜傻笑两声,“悲催啊,你不知道啊,那人真是折磨人的高手啊,硬拉着逼我说他是多么的有才,如果我不说他就引着我说,那我就说了呗,可人家还要谦虚一下,周而复始。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谁管你的心情怎样,好了说正事。”展颜坐直身子,乔可欣继续说道:“我刚才在整个镖局逛了逛,没发现什么正常的事,他女儿正在和他老妈掐着腰辱骂对方;丫鬟和小厮在赌钱,丫鬟输给了小厮,脱了衣服压上后继续赌;他那个又黑又矮的儿子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对着一颗桂花树念诗抒情……”
乔可欣看了眼张大嘴的展颜,淡笑道:“还继续听吗?”
展颜喝上了嘴,找回了声音,“我在想,小老头儿是不是在耍我们啊。”这是一个人不靠谱吗,是一大家子都不靠谱啊。
“别乱想,怎么可能。师公如此必有用意。”
展颜不抱希望了,随口道:“但愿吧。”
林云帆的马车行驶在去往孔雀州的路上,一双不安分的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为了跟上展颜两人,寻龙废了不少功夫,几乎暴露身份。如此神秘的做派真的让人很好奇,她们究竟要去做什么。
但不管她们要做什么,他都要插上一脚去,说不准有什么意外惊喜也说不定。此番没有洛酒相陪可不正是我的机会?
展颜这边也没闲着,和乔可欣两人逛着美丽的孔雀城。因为是高原气候,这里的人看起来都透着几分爽朗,女子没有带面纱的,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健康。
两人入乡随俗,穿了当地的人的短襟利落服饰,脸上还做了手脚,涂上了当地特色:小红脸蛋儿。
乍一看过去,不过是两个年轻的后生,长得略微白净些罢了。
乔可欣逛的颇为不耐,道:“咱们在这闲逛就能找到魔教的耳目吗?”
展颜目光四处晃荡,“他们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臭虫,还要装出一副正常人的生活状态,当然不好找了。以东方空月变态的习性,估计……”
展颜笑了一声,指向不远处,“就是那了。”
乔可欣顺着展颜指的的方向看过去,几个浓妆艳抹的风骚女子甩着帕子,娇柔做作地在拉客人。再往上一看,硕大的牌匾上中规中矩地写着‘怡红院’三个大字。
乔可欣挑眉,“你不会说的这里吧。”
“当然没错了,根据咱们御风们得到的内部消息,魔教在孔雀州潜伏的习作是个年方三十有余的女人,下颚有颗痣。昨日我让大当家做了调查,排除了一些,最后确定目标,就是她,没错。徐路娘,是里的老鸨,为人极为狡猾,与之交锋要格外小心。”
对展颜办事利落这一点是很佩服的,点头道:“不错,动作够快的,下一步呢?”
“打入敌人内部,麻痹敌人神经。走,进去会会。”
孔雀州已经很少见过这样俊俏的少年郎了,两人还未走到门口就让几个女人强拉进去。
乔可欣一脸的不愿,但又担心展颜一人在龙潭里,心里再是不愿也进来了。就这样被一群打扮艳丽的女人团团围住,还被某个大胆的女子摸了两把屁股。
乔可欣脸上一黑,凌厉地眼神直射那个女子,这一记眼神女子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其他女子立即收敛了许多,战而围上展颜那边。
展颜这边享受的要命,只要女人不摸向她的关键部位那就随便喽,其实就算是关键位置她也做好了伪装,哎,要骗过那精明的徐路娘哪能有那么容易。
一身着桃红色低胸纱裙的年轻女人,挎着展颜的一只胳膊,娇娇柔柔道:“公子,奴家单独服侍您,您看怎么样?”
另外一胳膊挂着的女人不干了,“呸,小桃你个贱人,你们家那李员外正等着你,你却来跟我们抢客人!”
没挤上去的女人都附和说,“就是啊,小桃,快去看看你的金主吧。”
小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转眸一转,未语泪先流,较弱的说道:“公子……奴家不是……不是这样的……”
红袖最烦她这做派,每次都是这样,男人就是被这种做作的姿态,骗了一个又一个。
这般想着,红袖直接招呼旁边的女人扑上去厮打起来,登时场面混乱起来,展颜笑眯眯地靠在柱子,看着这一场闹剧。
一声尖细的女声从楼上传出,“哎呦,这是怎么着了,你们快去把她们分开!”
来了!
展乔二人对望一眼,各自涌上一阵兴奋的感觉。
来人一身绛红色衣裙,肥臀大胸,一张圆脸上横肉下坠,一双吊眼透着狠厉,下颚一颗小小的黑痣显得格外醒目。
三四个黑衣的高大小厮上前不由分说将她们分开来,“别打了路娘来了!”
一听‘路娘’两字,两群人立马停止了动作,乖顺地站在那里,连扯乱的衣服都没敢整理。
路娘冷哼一声,将帕子用力一甩,“你们好大的威风,怎么不去当将军!”吊眼一扫站着的女人,“还是有人想去红房子里去?”
红房子是所有妓女的噩梦,那里是最低贱的妓女呆的地方,只要一文钱就可以睡女人,到了那的女人一般是活不长的。
女人们垂首立在原地瑟瑟发抖,尤其是小桃和红袖,抖的更加厉害。
小桃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戚戚道:“妈妈饶命,小桃再也不敢了,求妈妈饶了我这一遭吧。”
她这一跪,其他女子也扑通扑通全都跪下,红袖跪着挪到路娘跟前,满脸惧怕地拽着她的裙角,“妈妈红袖错了,是小桃跟我抢客人,红袖才……求妈妈明察!”本来听路娘身边的人说她有事要出门才敢如此放肆。
小桃爬过来,“妈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别听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