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这一日干脆没怎么睡觉,脑海里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像演电影似的不停地反复重播。直接导致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
把这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小圆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你昨天没睡好吗?”
展颜无精打采道:“嗯,失眠、多梦、腰膝酸软典型的更年期症状。”
“小姐说什么呢?”小圆问小薇,小薇摇摇头表示同样不了解。
“我的世界你们是无法了解的!”展颜走到外面压腿,拉筋。
小薇道:“快去煮点红豆水,小姐的眼睛还有些浮肿。”
小圆应了,就去小厨房忙活了。
因为离规定的假期还差两天,所以,没有像平时一样上早课,而是自由活动。
这可乐坏了石英大小姐,从一早晨就跟着这几个人,丝毫没有自觉,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最郁闷的就是洛酒了,这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展颜那家伙练了会功就困的前仰后合,回去补觉了,他死死的拽住了想溜走的公孙阳,小声对他道:“想溜,没门!”
公孙阳翻个白眼表示无奈,只好横在那里。
石英心里挺复杂的,这位为叫公孙阳的人好没眼色啊,不知道人家在培养感情呢吗?转念又一想,这个人长得也蛮好的,一笑的时候,心里觉得好温暖。被两大帅哥包围的石英觉得有点飘飘然。
千翠雪山脉位于西域最东边,绵绵千里之长,积雪常年不化,高峻险要,让人望而生畏。其中大小山谷,山峰不计其数。让人闻风丧点的魔教就隐藏在这其中的一个山谷。
这个山谷很久以前叫做“死亡谷”,因为里面尽是些毒花、毒草、毒蛇……后来因魔教教徒善于炼毒,这里倒成了块宝地,后来更名为“千宝谷。”
外面白雪皑皑,山谷里面却暖如初春,虽然还是有些许冷意,但和外面比就算的上温暖怡人,不得不称赞造物者的神奇。
东方空月在书房里查阅各地探子送上来的密保。
景鸣推门而入,拱手低头道:“少主,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没办好。”
东方空月眉头微蹙道:“怎么说?”
“我查了文王府所有的那么大的女孩子,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你看画像的都在这里,您慢慢看。”景鸣把收罗的画像放到他眼前。
东方空月一一翻阅这些画像,果然没有,甚至连颇为相像的脸都找不到。
景鸣又道:“不过,有一个人很可疑,就是拓跋菀的女儿。这个人和事说的年龄上符合,也没有裹足,但是是个病秧子,就是那个中了咱们的西域寒毒的那位。因为是位郡主,没人知道她的闺名,也甚少人见到过她的真容。”
东方空月微微摇头:“不会是她,中了西域寒毒的人就算勉强不死,终身经脉的残疾已经落下,想习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对自己配置出来的毒药是非常的自信的。
东方空月揉揉眉心,心里有无数的问号,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神秘?你身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老夫人那边你怎么说的?”
景鸣舔了舔干燥唇道:“这回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再说压根也没查到什么。”
东方空月冷冷看着他:“以后,我会告诉你该跟她报告些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看来少主早老夫人的监视很反感。是啊,谁喜欢被监视,毫无自由的感觉呢?
“咚咚”碧梧以手扣了门板,道:“少主,老夫人有请!”
东方空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景鸣道:“知道了。”
景鸣连连摇头,那意思绝对跟我没关系。
“是。”碧梧站在门旁,静静等着。
东方空月推门而出,“走吧。”他的声音冷冽而低靡,让碧梧心中一动,少主这般人物,要怎样的女子才配的起?想到这里心下酸痛。脚步就有些乱。
东方空月放慢脚步,“碧梧,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语气。
碧梧屈膝跪地,眼里泪光盈盈,我见犹怜,“请少主恕罪,昨日我母亲的病又重了,所以奴婢……”
东方空月无视了她楚楚动人的姿态,语气淡漠:“既然如此,就不该当值,既然来了,就不要出差错。在我身边的人,不可以这么容易被感情扰乱心智,明白吗?”
被心仪的人训成这样,眼泪止不住大滴大滴滚下,“奴婢……奴婢明白了。”
东方空月轻叹一声,俯身将她扶起,徐徐道:“我是为你好,在我身边的人,无时无刻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若还管不了自己的心情,你还要命不要?”
碧梧此时离着心爱之人如此之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常年的药香味,眼神离有几分迷离,直到听到那句语气稍重“你还要命不要”,心智才恢复正常,往后退了一步,以袖拭泪,低头道:“少主说的是,碧梧一定记在心里。”少主最讨厌送上门的女人,适当的距离会博取他的好感。
东方空月嘴角微勾,轻声道:“你懂就好,走吧。”这个丫头最好的地方就是知趣的很,放在身边最是放心不过。
琉璃院,顾名思义,整个屋子是以琉璃为主要的装饰。
东方空月入院便看到用天青琉璃人工打磨的鱼池,火红的锦鱼与琉璃在光线的装扮下显得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好似不在人间。他逗弄了会鱼,擦了擦手。他抬头看见立在鱼池旁边的一株梅花,梅香暗涌,开的好生灿烂。顺手折了两枝,才缓步朝正门走去。
屋宇的窗子也是用上等的紫琉璃镶嵌而成,从远处看晶莹剔透,光彩夺目。门口站着两个面容姣好的丫鬟,黄袄红裙,却不艳俗。见到东方空月,含笑欠身,撩起厚厚的门账,东方空月走了进去,碧梧留在外边。
进了门温度陡然上升,东方空月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热的感觉。
一个小丫鬟机灵的接过梅花,找了个碧丝琉璃瓶插上梅花,摆在案几上。
“空月来了,好久不来看娘,是不是把娘忘了?”说话的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中年妇人,一双张扬的丹凤眼带着丝丝笑意,看不出多大年纪。她以极优雅地动作半躺在矮榻上。她就是东方子枫小妾,现在的正牌夫人舒璃。当年东方子枫家逢大难,他没有救他的原配夫人,而是拼死把这个小妾还有满月的嫡子都带了出来。嫡子后因患病不久就死了。因此,他的叔伯们对此十分不满。虽然知道东方空月是东方子枫唯一的血脉,却一直对着母女二人心存芥蒂。
东方空月在案几旁边坐了,笑道:“母亲哪里话,儿子当然不会忘记您,是您说的要勤于政务,儿子一刻也不敢忘。”
舒璃起身坐起来,拢了拢发髻,嘴角含笑打量着他,许久才道:“儿子,你的眼睛好像变亮了,这次去办事,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东方空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睛里似有流光浮动,继而便笑了:“母亲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可是担心我被什么女人给迷住了?”
舒璃也笑了,摇摇头:“你啊,就是不懂做娘的心。就算我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啊,谁让我只你一个儿子,万一你带回个盛气凌人的丫头,天天气我,那如何是好?”
东方空月端起冒着热气的白玉茶杯,吹了吹,抬眼道:“母亲多虑了,这婚姻大事还你要您做主为好。”
“我儿真是孝顺,听你这么说为娘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件事,魏氏给我来信了。”
东方空月敛下笑意:“她说了什么?”
舒璃摆弄着几上的红梅道:“我儿这么聪明,连拓跋菀那个女人被骗了,你会猜不出来?”
东方空月挑眉问道:“联姻?”
舒璃轻笑一声:“正是呢?她的意思是,你若娶了眉竹,那么,身后的那只力量全力支持你当上魔教教主。”
东方空月略一沉吟,随后懒懒道:“她会那么甘心当一颗棋子?也许她也把我们当成她的一颗棋子,她的野心未必比我们小啊。”
“当一颗棋子有什么要紧的,最怕的就是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只能被人侮辱,被人轻视,最后被踢出出局。”说道此处眼睛里有意思伤痛一闪而过,随即又道:“何况,谁知道到最后被利用的是谁?难道你没有自信当这个控局者吗?嗯?”
东方空月朗声一笑,语气悠闲:“母亲,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二叔吗?他只有被别人操控的份。他也不想想,如果我死了,那些魔教的旧部,真的会让他当上教主?这个简单的道理,恐怕小孩都懂,偏他不懂。”
“那个老顽固,自持过高,自从你爹过世以后,这些年来没少难为咱们母子俩,真恨不得杀了他!”舒璃眼里恨意翻滚,手里的梅花枝“啪”的一声断了。
闲客居里面此时果然一片混乱,那个变态的石英大小姐尖叫着满院子疯狂乱串,一般跑一边叫喊,“救命”“救命”的。”后面跟着乌压压一片各种蚊虫。说来也怪这些蚊虫只叮咬石英一人。旁人就算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些蚊虫也不叮咬,奇怪之极。
洛酒也在这里看热闹,偷偷对展颜比出了大拇指。
展颜扭头对石英喊道:“快跳池塘!”
石英听了,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也不管这话时谁说的,“噗咚”一声跳进池塘,溅起大片水花。
这些蚊虫还不甘心,呼呼往水里冲,不一会池面上上飘起一层虫尸。
洛酒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展颜,那意思是,干嘛帮她?
展颜朝外面努努嘴,洛酒一瞧原来是项佐行来了。展颜倒是不怕挨训,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御风门又不是什么成天‘仁义道德,斩妖除魔’的名门正派,就是她报复了有能如何?只是因为师父一来,这些小伎俩就会立即被料理了,好歹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门派,没什么必要还是不好得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