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酒光顾着激动了,全然没注意到展颜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展颜觉得洛酒这厮太入戏了,简直就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遂在他后腰使劲一掐。洛酒嗷一声松开了展颜,一张爬满红晕的小脸,不满道:“你干什么你!”
展颜大口喘着气道:“你还说呢,一会我就被你勒死了,这么入戏做什么?”
“入戏?什么意思?”洛酒是个聪明人,才刚一时被飞来的“拥抱”弄昏了头脑,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了,智商也自然回归了。
“哎,别提了,我遇上了一王八蛋。”
展颜简单的说了一下昨天救人的情况,只是说自己遇上了女扮男装的变态,其他的也未曾提起。
洛酒听了,脸色黑的要命:“你说的是哪个,我替你去出口气!”
展颜道:“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刚才拿你做的试验,我到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东方空月这个狡诈的狐狸精,恐怕洛酒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仇还是自己报才好。
洛酒恨声道:“你说他长的是何模样,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这等败类一刀杀了便是。”
“那种情况,我怎么记得,可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我是一定能认的出来的。你放心,只要我看见他,决计不会让他好过!”展颜狠狠道。
雨依然不知疲倦地下着,对于一些有诗一般情怀的人来讲,那就是各种美好,譬如公孙公子。但对于展颜这种现实主义的人来讲,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烦”,别管衣服是干还是湿,都隐隐的发出一股霉味,伴随着潮气,简直难受极了。
趁着天还没黑,展颜走进书斋瞧瞧这俞铮姑娘学的的怎么样。
俞铮跟着刘易学习些整理书籍,记录文案的工作,刘易靠的俞铮很近,几乎是贴耳低语了。
展颜微微握拳掩嘴,轻咳了两声。
俞铮抬头看到展颜来了,连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敛目道:“公子有礼!”
展颜随便翻了翻她记录的册子,呦呵,这字写的比我写的好看多了,旋即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果然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啊,这个活计很适合你。”
俞铮腼腆的低下头,道:“多谢公子谬赞,俞铮不敢当。”
刘易在一旁道:“俞铮很聪明,别看她不会什么烹饪绣花,可这些活计她学的得心应手,都快把我这个师傅比下去了。”
俞铮嗔怪的瞅了刘易一眼,道:“师傅快别夸我了,这样我就更难为情了。”
这样眯着眼睛看着他二人的一言一语,觉得事情隐隐的不对劲,怎么小圆不会烹饪就不算是个女人,俞铮不会烹饪就是物尽所用,这心偏的也太厉害了,把俞铮买回来是不是做错了?转念一想,俞铮的卖身契还在手里,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东方空月一行人往漠北而去,渐渐越来越干燥,载着满车买回来的麦子,一路浩浩荡荡,灰尘漫天飞扬。
晌午,停车休息,东方空月倚着粗壮的柳树,抱着臂闭目养神。
景鸣典查完麦子的人数,兴奋的道:“教主,算上那两个会武功的女子和汉子共有四十二人,这次咱们可是满载而归啊!”
东方空月也对这次的买卖颇为满意,遂缓缓睁开眼睛道:“这次收的麦子,质量也较好。这回搭上了黑市的胡九八,以后办事就更容易了。”
“没错,以后就更好进货了,教主,这种麻烦事就让属下代劳吧。”景鸣道。
东方空月斜睨他一眼道:“你以为本教主出谷只为了去收麦子?”眼前浮现出两个女孩的身影,一个倔强狡黠;一个乖巧温顺。一个如玫瑰般刺手;一个如小雏菊般小巧可爱。如果一生有这两个女子陪伴身侧也就别无遗憾了!
景鸣眼珠一转,旋即恭维道:“教主思虑周全,倒是属下瞎操心了。”
东方空月的心情不错,面带笑意地道:“你也别想闲着,以后有你操心的时候!”
景鸣赔笑道:“是,为教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行了,别耍宝了,把麦子一个不少的运回去,才算圆满成功。”东方空月绝非骄傲自满的人,不论到了什么位置都不会掉以轻心。
景鸣收起了笑意,点点头道:“教主放心,这点事,属下还是有点把握的。”
御风门放了三天假,明个就要回去了,看到笑傲书斋一切步入正轨,展颜也就放心了。
展颜第二天就随洛酒回了御风门。
展颜这回吃了大亏,对内功修为更加看重,每日勤加练习,虚心请教,成了项佐行和崔玉郎授课时的先进典型。
这日,展颜又是一个人练剑,一直练到日薄西山。
乔可欣一直陪着她,见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练起来不要命了呢?”
展颜一个转身,横剑斜刺,‘刷刷’挽了两个剑花,然后才收了剑,走到乔可欣面前,郑重其事地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就要本事高!”
乔可欣推了推她的脑袋,道:“少来!说吧,你是不是碰见了什么事?受刺激了?”
展颜快速地把剑插入鞘中,轻叹一声道:“被你发现了,你真是女版柯南。”
乔可欣拍拍她的肩膀道:“有些事,憋在心里会不好受的,你要是相信我就说来听听?”
其实关于东方空月这事,展颜一直藏在心里没人与之述说,小薇小圆虽然亲近,可在这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到底身份不同,难以在平等的环境下沟通谈心。本以为齐君竹会是个好朋友,谁知她却是个……只有这乔可欣,与自己的思想上有些相似的地方,展颜是真心喜欢她。
展颜再坚强也需要找人倾诉,以减轻心理压力。于是这两个师姐妹躺在草坪上,展颜把整件事情娓娓道来,涉及到拓跋菀的地方,展颜巧妙的带了过去。虽然对乔可欣很信任,但是她毕竟是齐君竹的表姐,还住在一起,就怕好心变坏事,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展颜长吁一口气,说完之后,好像心里舒服一点,道:“就是这样子。你说我倒霉不?我招谁惹谁了?”
乔可欣直接道:“自觉告诉我,你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展颜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就说我几次三番被他制住,没有反抗能力,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乔可欣揪了把小草,用手摆弄着:“展颜,照你所说这个男人武艺超群且相貌出众,对你又另眼相看,你就没有心动?”
展颜笑道:“你是说我有没有沾沾自喜,被虚荣迷花了眼吧。”
“你可真够鬼的,跟你说话,还真不能说些弦外之音。”乔可欣帮展颜拢了拢碎发,接着道:“所以你就勤练武功?”
“对。”展颜偏过头盯着乔可欣,眸子黝黯,道:“他激发了我的斗志,我这辈子还没服气过什么事呢,要是一辈子不见面也罢,要是再见面我绝对不能再败给他,丢人啊。”
乔可欣捏捏她的脸,笑道:“没想到你看起来很洒脱,心里却很要强。”
“我是看实际情况的人。比如说,我曾经觉得当男的好,不用痛经,不用生孩子,可是这是个既定事实,没法改变,我自然就不会去想了;可是武艺这事,我是有天赋的,又有御风门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希望很大,所以我就会努力,因为这件事是可为的。”
乔可欣道:“我明白了,明知不可为就不为,不再为自己增添烦恼;对于可为之事,就要竭尽全力,可是这个道理?”
“知我者,可欣姐也。”
乔可欣突然坐起来道:“不对!”
展颜也坐起来:“什么不对?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你怎么知道痛经的事,你来了?”乔可欣用怀疑的眼神大量着展颜。古代女孩的月经来的都挺晚的,所以朝廷还是很人性化的,女子十六方可出家,男子十七才可娶妻,就是为了让女子在适合生育的时候生育,如此可减少母体难产,婴儿早夭的情况。
“啊,不是啦,书上写的,你也知道我是博览群书的人啊,说不定公孙博学也知道呢。”
展颜中过寒毒,宫寒之症甚重,来例假对于她而言还是个遥远的传说。她说的痛经是在现代的事,那时年轻又有闯劲,跳冰水跳崖都不用替身,导演倒是很高兴,只要出来的效果好,人家是不会劝你的,就这样坐了一身的病。来例假的时候经常痛的死去活来。
乔可欣红着脸打了展颜一下:“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展颜学着公孙阳的模样,摇着脑袋道:“这有什么,这叫做生理常识,这是知识,知道吗?”
“你行了!越说还越来劲了呢,起来,我陪你练一会。”说完,起身把展颜也拽起来。
展颜起身拍了拍尘,眨巴眨巴眼睛道:“可欣姐,这个秘密我可只告诉你一人了啊。”
“放心,我保证说梦话都不会说出去的,如此你放心了吧。”
展颜自然是信她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竹息园。
展颜拎着食盒颠颠地来到了房舍外面,贱贱地道:“小老头,嘿嘿嘿,你最最聪明可爱的小徒孙给您送好吃的来啦!”
忽的一阵微风袭来,展颜只觉得身边窜出一条虚影,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晃的展颜一阵眼晕,等稳住心神的时候,看到手中的食盒已经不见了。抬眼一瞧,项天涯已经在石桌上开吃了!
这个小老头,每次都来这套,真不厚道!
展颜还是小跑过去,挨着他坐下,笑嘻嘻道:“师公啊,好不好吃啊。”
项天涯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道:“不错,不错,今个这东西是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