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路狂奔。
刚要入秦宫,郝仁就瞧见在殿外神色诡异的士兵们,顿时心头蹿上一股火气,劈头盖脸地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狂批:“你们倒好!自家陛下身有不适,你们却在这里站着****!当真是岂有此理!”
站着****……
众士兵顿时面色一僵,去报告的那人也是尴尬一笑,刚想开口解释,听到郝仁声音的姬无俦已经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郝仁一看姬无俦,顿时有些疑惑,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姬无俦面色红润更比以往,呼吸顺畅平缓,眉间精神奕奕,举手投足更是神色飞扬……
“郝医师,您可来啦!”姬无俦笑若春风,一步走上前去,便拉起来郝仁的有些粗糙的手,然后将他朝着里边儿拉去,一边儿走还一边儿道,“郝医师,这么久不见您,您还是如此精神抖擞,不知道您的医术,是否又有涨劲儿了?呵呵呵呵……”
郝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姬无俦的神色就像一个白痴,就这么被拉着,如魂魄一般朝前走……直到听到姬无俦那清灵的笑声,他才猛然醒悟,顿时僵在当场,浑身直打哆嗦!
郝仁终于知道姬无俦是哪里诡异了……
今天他看到了什么?这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的小帝王——笑比春风?
今天他听到了什么?这唯我独尊霸道狂妄的小帝王——用词用了尊称,竟然叫了好几声‘您’?而且还学会夸奖赞美问都问西了?
郝仁僵硬当场,体内鸡皮疙瘩消去之后,这才面色凝重地看向姬无俦,认真道:“陛下,郝仁看陛下面色红润,并无大碍……虽然药之所去,可体表,可内腑,可根本,不过陛下,心病还需心药医!”
“噗!”殿外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喷了,暗地里给郝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郝医师,好样的!偶们不敢说的,都给您说出来了!英雄啊,偶像啊!
郝仁性子异常执拗,听到殿门口的笑声,顿时眉毛一竖,便朝着外面瞪去,连声音也冷了几分:“简直是不知死活!如今陛下蒙难,你们竟然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笑得欢畅?说小了去,你们这是以下犯上,说大了的去,你们这是玩恩负义,叛国逆贼!”
门口几位星月战士,被郝仁这么说着,直接愣了,然后不由得满头黑线,有您老说得这般眼中么?
陛下蒙难?
以下犯上?
玩恩负义?
就连——叛国逆贼也来了?
如此罪名,他们哪一个都担当不起!
“皇!”几人同时对着姬无俦行了一礼,“还请陛下明鉴!”
姬无俦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春风依然变成了瑟瑟的秋风,看到眼前这场景,脑中再飘过方才郝仁的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郝仁恐怕不只是觉得自己心出了毛病,恐怕更觉得自己脑袋出了问题吧……姬无俦这才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心中暗想,方才的自己,真的有这么诡异么?
“郝医师,病人不是本皇。”姬无俦的脸皮绝对非一般人可比,方才才精力过冷风阵阵,现在脸上的神色已经瞬间改变,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举手投足间,帝王之威又丝丝浮现,然后踏步而行,边走边道:“郝医师,你还记得本皇的长公主么?”
郝仁本是跟着进去,如今一听,不由得一愣,然后惊讶道:“皇!难不成竟然是”
不等他说话,姬无俦又笑意盈盈地转了身,眸中光明莫测,让郝仁看得又是心头一震,暗道:这是谁要倒霉了?
“是的。”姬无俦心情极为畅快,眼睛笑得有些弯弯的,可是他的眼角却有些上挑,竟然是无端的魅惑,“本皇现在觉得,她就是上天赐给本皇的宝物!哈哈哈哈哈!”等郝仁进了姬无俦的主卧,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主卧地面上,此刻正直挺挺地躺着一个看上去不过一岁的小娃子。看到这副明显虐待儿童的情景,郝仁首先是回头瞪了一眼姬无俦。别看郝仁对北月帝王绝对忠心,可是他对自己的原则却保持执拗到死的态度,有些事情,即便是帝皇亲临让他做,他也决计不会动手的,并且,有些事情即便是帝王犯了,他也会说上一两句的。
姬无俦瞧见郝仁急急忙忙地朝着地上某脏兮兮的存在去了,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位向来自信的帝皇如今终于第一次感到了不好意思,讪讪地一笑,然后超前走了几步,便乖乖地站在了郝仁身边儿看着。
方才内心情感实在是太诡异了,以至于把某个引动他心浪的人给忘了……
郝仁一靠近九狂,首先便用手按住她的脉搏,然后整个横抱而起,直接干脆地将他放在了姬无俦的大床上。
姬无俦眼看如此,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是嘴巴一撇,没有开口阻止。
郝仁察看得很认真,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查探九狂的脉象,然后逐渐朝上,压击九狂的胸口。再接着,郝仁的手掌在九狂的胸口按下,他的脚下,耀眼的魔纹显现,中央是四片淡绿的叶子,周围则有一道小小的尖尖的淡绿雕刻。
这是木之力的魔纹标志,象征着郝仁现在的魔力等级:一级魔导。
郝仁这是在用木之力探查九狂体内的情况。不过这越是察看,眉头越是皱得紧,然后他的手陡然离开了九狂的胸口,回头便冷冷地看着姬无俦,清明的深棕眸子里怒火熊熊!
此时此刻这位医师首席,脸上哪有半分对帝王的尊敬?在对待‘医’的态度上,他向来一视同仁!现在的他,明显地很生气,很生气!
“皇!长公主肺腑积血不说,体内更是有冰之力破坏留下的痕迹!尤其是长公主的脖颈处,更是伤得严重!有严重血凝的迹象!皇!你告诉我,这是怎一回事儿?”
郝仁距离姬无俦极近,这激动一吼,姬无俦顿时觉得耳膜震荡地难受,微微皱了皱眉,可是心中却没怎么生气。
郝仁的脾气他知道,知道他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