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辛俊平的自然便是何英风,不是他不愿意现身来澄清自己身份,而是他急于想知道敌人到底是谁,故而直接去追击那些黑衣人,心想他们所去之地定然便是敌人老巢所在。
他向苏瑶七摆摆手,示意两人分别追击一名黑衣人,苏瑶七点点头,与他展开轻功分开追去。几名黑衣人的轻功都非常好,在树林中辗转飞跃,灵巧无比,但相比于何英风和苏瑶七,他们还是差远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何英风跟踪的那名黑衣人便停了下来。何英风眼见他所停之处,是一座小小的庙宇,里面灯光闪动。何英风见他进庙,自己便在庙旁一棵大树上隐蔽下来。黑衣人进庙后吹熄油灯,顿时屋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何英风纳罕这人的行为,想要进去看看,却不便弄出动静,只好作罢。过不多时,剩余的几名黑衣人相继赶来,走进屋子。何英风见人到齐,却始终不见苏瑶七的动静,心想“小七的藏身功夫倒是越来越高了。”
过了两柱香功夫,何英风等得心急,他见屋内既无黑衣人的动静,屋外也是没有苏瑶七的动静,不禁猜测着各种情由。他想屋内没有动静或许是因为众人都小声说话,但苏瑶七却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情况。他自出家门,家族中便给了他这个武功高强的女伴让他携带身旁以照料他生活起居。何英风本身武功并不弱,身边带着苏瑶七后更是如虎添翼,而且苏瑶七既美貌细心,说话又甜,令何英风虽身处江湖,却并不觉得漂泊寂寞,反而觉得有一位红颜知己在身边陪伴,游戏人间,甚是快活。
此刻身遭陷害,对方是谁尚且不知,而此时的黑衣人屋内却连油灯都没点,一点声音也不发出,真是疑雾重重。何英风心下焦急,寻思自己在这耽搁时间,对头却说不定又在哪里栽赃陷害,侮其名声。想到此处,他狂气顿生,觉得屋内就算凶险,自己难道怕了不成?于是脚尖稍点,自树上飞身而下,一脚踹开了门板。
借着月光,但见屋内空空并无一人。只有一尊佛像,一副桌椅静静地安放屋中。何英风吃了一惊,没想到敌人竟然在眼皮底下逃了出去。他走进屋内,细细查看,见屋内桌椅蒲团摆放整齐,丝毫没有杂乱的地方,地面也是没有灰尘,明显是有人常住在这里。而刚才明明见他们进了屋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何英风心念一动,一脚将蒲团踢飞了开去。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凄厉的叫声,这声音几欲震破他的耳膜,何英风大吃一惊,急忙提一口真气护住心神。可是叫声越叫越响,一波强过一波激荡着他的内力,而且似乎是从耳边传来。何英风抵抗得艰难,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身子如坠冰窟,不禁骇然,心想此人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他游历塞北,遇到的敌人武功都不如他,便以为自己武功可攀天下第一,而这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厉害的人,初时难免大惊失色,欲先退出庙宇再说,他运气护住自身,缓步向后退去,而待退步出庙时,心中突然萌生屈辱,此感觉刚起,心中狂气就生,心想,既然对方以内力攻我,我何不与他拼拼内力,看看孰强孰弱,难道就怕了他不成?此事传出,天下人岂不道我何英风也不过如此?
何英风此念一转,立时强从丹田提一口真气,张开嘴,吼出声来。他这一吼,与那叫声相对,登时震得庙宇的屋瓦磕哒磕哒响个不停,庙外树木扑簌簌乱晃,树叶片片而下。叫声如钢刀般尖利,吼声如波涛般汹涌,两股声音交错对碰,对周围的冲击力大大加强。而他的吼声发出,自然而然得将叫声抵御住了,身体的压力立减。何英风一喜,没想到此法居然也能成功。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两股声音还在对抗,已没先前那么高扬有力,何英风全身大汗淋漓,周身热气犹如白烟滋滋升起。此番声音比拼,全是内力上的比拼,而内力上的比拼,若是稍有不济,便有性命之危。何英风虽然内功不错,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后继不足,逐渐落于下风,眼见过不多时就将毙命于此,他情急智生,撕下一块衣襟,分别塞在两耳之中,果然受到的影响立时减小。
他寻思过不多久自己内力不济,定会为此所伤,此法既然奏效,这时趁着对方攻击力度减小,必须尽快毙了此人。他边吼便靠近叫声出处,却是逐渐靠近了那先前蒲团所在之地。向下一望,只见有一人披头散发正在抬头大叫,那人身在洞中,那个洞就是先前蒲团所在的地方,想来是蒲团掩盖了洞穴,所以开始时没有发现。那人见他靠近,大吃一惊,叫声紊乱了几分。
那人叫声紊乱,何英风立时感到,心想好时机,立时伸手向那人抓去。却见那人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物事,拨弄了一下,就有股黑烟喷射而来。若是平时,这种小小暗器何英风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此时他正用内力与敌人比拼,又是距离如此之近,自然难免中招。他心叫一声不好,急忙抽身撤退,但只感觉一股香甜之气萦绕面部,自己内力顿时如流水般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