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下午,天气微凉。
“老头,你身体健朗啊。”
李洪伤势基本痊愈了,用他的话来说,就准备磨枪上阵准备宰了山上的那几个杂种。
“有屁就放!”
李洪翻了个白眼,嗑着瓜子。
“这副药,要不要尝尝?”
张清源像是在哄三岁的孩子吃糖一样,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满是慈祥。
“有药不吃,你当我傻吗。”
这些日子以来,李洪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张清源提纯药物的能力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服用了这么多天的药剂,李洪明显的感觉到实力比以前更进一步。
这些日子以来,李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资质一般,很难在境界上有所突破了。
可是张清源的药剂却让他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浑身充满了潜力。
因此,只要是张清源给他药剂,他想也不想,直接接过。
然后,李洪一口将那药剂给喝了。
再然后,他便发现自己上当了。
一股火辣辣的痛流进胃里,然后在蔓延全身各处,浑身如同燃烧一般痛苦。
“小子,你阴我!”
刘洪暴怒。
张清源乐呵呵的笑着,“也不算阴你了,小白兔都被胀死了,只能拿你做实验了。痛是痛些,不过效果却很显著哦。”
张清源自然不怕这些猛药能把李洪给胀死,这老东西一千多米高空落下来都摔不死,更不要说这剂量减半的药剂了。
足足痛了半个小时,刘洪这才将药力给消化掉。
他恢复过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拎起了张清源,朝着远处的溪水中扔了过去。
“噗通!”
张清源直接被扔到了水里,耳朵里,鼻孔里,全都塞满了水。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子的药多贵,早知道喂狗也不给你,有种你给我下来。”
刘洪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生气,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咦?”
刘洪这才发现,自己的伤竟然好了。
彻底的痊愈了。
这小兔崽子倒是有一手。
刘洪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抹红光!
“逆徒,烧菜,下酒!”
张清源一身是水,正在气头上,听闻此言,顿时火冒三丈。
“老……”
老不死的还未骂出,张清源的神情一愣,刘洪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意。虽然很淡,却是寒气逼人。
好吧,这老头也是可怜人,我那么善良,就不与他计较了。
张清源知道,忍了一个多月的刘洪,要寒刀出窍了。
是日,流水潺潺,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刘洪猛灌一口酒,不,酒精,吃着美味佳肴,闭口不语。
张清源全然没有胃口,他能够理解李洪的心情。宗门被灭,此仇不共戴天。而且还被逼到这山谷,凭借玄天大阵残喘延息,这份憋屈以他的性格,断然是咽不下。
“逆徒,为师这就杀向山门,重建青云宗,日后你便是青云宗的第一大弟子!”
话毕,刘洪仰头再灌一瓶酒精,抽出入鞘许久的寒刀,豪气冲天。
一道身影从山谷中扶摇直上,穿过了玄天大阵,朝着那几个守护一个多月的黑衣人杀去。
“贼子刘洪,还敢出来,受死吧!”
铁炎宗几人一见刘洪杀了出来,还以为刘洪被逼无奈,准备殊死一战呢。
然而交手之后才发现,刘洪的伤势竟然全好了,甚至连实力都精进了一些。
“不可能,你身中剧毒,五脏六腑俱废,没有几年的时间,岂能好转!”
其中一人大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可惜天不想让老夫亡,尔等卑劣无耻,以毒攻手段灭我青云宗满门,我李洪若不让铁炎宗满门陪葬,不坠轮回!”
寒刀亮起,光耀满天。
身中剧毒之时,刘洪尚且能与这几人周旋。而今伤势痊愈,实力更进一步,杀这几人并不多难。
张清源架起高清望远镜,翘起二郎腿,一边咬着野果,一边赞赏道:“老不死的还有两下吗,倒没丢我的人。”
就在张清源兴致勃勃的看着厮杀场面的时候,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团绿色的光斑,因为很远,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像是一个人。
张清源立即调整望远镜的焦距,将镜头拉长。
那绿色斑点渐渐清晰起来,显现出一女子来。
远处,云端,有一女子迎风而立。
她美若仙子,不染烟尘。若天仙下凡,似万艳春花。
这女子之美,是端庄的美,而当初送张清源令牌的那女子,则是俏皮的美。
都是的美得举世无双,让人流连忘返,只凭一眼,便再也不能忘却那惊世般的容颜。
那女子风淡云轻,眼中没有纹丝波澜。
仿若是人看蝼蚁一般,虽不刻意而为,但那双漠视一切的双眸,却让凡人敬仰。
“有趣,有趣。”
从始至终,女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飘然离去。
张清源自然不知晓,那女子的第一个有趣指的是刘洪如此短的时间内强势复出,第二个有趣便是竟然有人能够看到她。
女子的身影渐渐离去,张清源疯狂的拉着镜头,但望远镜的镜头已经拉到了极限。但其心中却意犹未尽!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数月,竟然遇到了两个惊世美女,值了,值了!
若是能让她们睡卧床榻间,为自己按摩抚身,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变强,即便是为了床榻间的美人,我也要变强!”
张清源冲着远空怒吼一声。
“咯咯咯……”
一声嘲笑从身后传来,小白拿着一个野果,清脆的咬了一口。
“滚!”
饶是张清源的脸皮够厚,此刻也有些尴尬。不过消除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暴力。
小白一见张清源冲来,立即一溜烟的跑了。
张清源冲出实验室,小白早已不见踪影。
“嘭嘭嘭……”
张清源吓了一跳,几个血淋淋的头颅落在其身边,赫然就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刘洪从空中稳稳落下,寒刀的鲜血滴落,煞是恐怖。
张清源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顿时干呕起来。
刘洪瞥了张清源一眼,骂了一声废物。
“老不死的,你这么凶残你妈妈知道吗!”
刘洪怒极,一把抓住张清源,纵身一跃,朝着山峰上飞去。
“放开我!”
张清源后悔了,这老头子敢情不会将自己从千米高空抛下来吧,那可就真的摔成肉泥了。
他的身体可没有刘洪那般强横。
早知如此,骂他作甚!
刘洪并没有将张清源扔下,而是将他带到了峡谷之外。
望着四野跌宕起伏的山脉,浓郁葱葱的山林,还有瀑布高挂,群鸟起飞,风景如画,岂一个美字了得。
可是却有一片山脉,上面有许多建筑,早已倾塌,断壁残垣,显然是遭到了极其严重的破坏。
张清源立即掏出小型望远镜,神色立即僵住了。
他看到一具具尸骨,早已腐烂,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那场景之惨烈,张清源根本无法想象其心中的震撼。
两千人尸,全都躺在那里,尸骨曝晒无人埋,喂狼喂鹰喂天地。
张清源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很沉重。
他终于知晓李洪为何经常一个人坐在山谷下,望着山峰两端静静地发呆。
那不是在发呆,那是在缅怀,在悲伤,在愤怒,在等待!
寒刀亮剑,千里不留行。
这理应是大丈夫所为。
“我们为他们埋葬!”
张清源出奇的平静,仿若在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此刻,他不再害怕,一下子长大了,从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
虽说他与李洪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日益亲近,不是师徒却生死师徒。
灭门之仇,他已经未曾亲眼见过,不知那仇恨有多深。可是今日,他体会到了李洪心中的痛与怒。
张清源默默许下诺言,定要帮助李洪覆灭铁炎宗。
血债只能血偿!
两千座坟,安静的矗立在青云宗的后山。
自今日起,青云宗正是重建,不过成员却只有两人,李洪与张清源。
变强是张清源唯一的出路,张清源若想在更大程度上帮助李洪,必须将自身的实力也要提升上来。
“老头,我若死了,请你将我埋在实验室的前面。”张清源在李洪面前,喝下了最猛烈的药剂。
张清源这一次真的是视死如归,他不想成为累赘,他要变强,要为李洪复仇,也要在床榻上醉卧美人膝。
那药剂,即便是李洪的身体,都痛得浑身发虚,张清源更是痛得几乎昏厥。
若不是这些日子,他服用了不少药剂,体魄日益健壮,这一剂猛药下去,张清源甚至可能会直接挂掉。
“你个鬼徒儿,咋这么莽撞!”李洪急得团团转,他还以为张清源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将那药剂给喝了下去,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清源撑过来了,头上大汗淋漓,脸上却充满了笑容!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张清源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助李洪复仇,理应需要冒险,幸好,他成功了。
“还笑,老夫捏爆你的卵!”
“哈哈哈……”
张清源第一次发现这老家伙也有可爱的一面,笑的更加痴狂。
李洪也随之笑了起来,并越笑越狂。
青云宗,一老一少,大笑声音震晓山野间。
经过这一剂猛药的洗礼,张清源总算在丹田内汇聚了一丝的灵气,尽管很少,但却开了个好头,让他无比的兴奋。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回去。”冷不丁的,李洪撂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