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最诡异的神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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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奇遇手记:真作假时假亦真(1)

1、 鬼父当官

或偷窥,或夜遇,或托梦,或昏迷中游历……古人与鬼怪亲密接触的方式五花八门。其实,今人不必一一考证,也无须争辩真伪,诸多荒诞不经的鬼事,原本就是世人美丑善恶的折射之像。

胡母班,字季友,是泰山郡人。一天,他经过泰山的旁边,忽然在树林里遇见一个红衣骑士,招呼他说:“泰山府的神君(招收魂魄的神)召见你。”胡母班愕然一惊,正在迟疑不决未作回答时,又有一个骑士出来喊他,他只好跟着他们走了几十步。骑士请胡母班暂时闭上眼睛。一会儿,他便看见了一处宫殿,仪仗十分威严。胡母班进去拜见了泰山神君,泰山神君命人端上饭菜,说:“我想见您,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麻烦您捎封信给我女婿。”胡母班问:“您女儿在哪里?”泰山神君说:“我女儿是河伯的妻子。”胡母班说:“我这就拿信送去,不知道沿着哪条路走才能到她那儿?”泰山神君说:“您到了黄河的中流,敲打着船呼唤奴婢,自会有取信的人出来。”胡母班辞别神君,骑士又让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于是,胡母班向西到了黄河,依照泰山神君所说的呼唤奴婢。一会儿,果然出现一个婢女,取了信又潜进水中。没多久,这婢女又冒出水面说:“河伯想见您。”然后也请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胡母班便拜见了河伯。河伯则大摆酒宴,言语十分热情。临走时,他对胡母班说:“感谢您不辞辛苦地来送信,我也没有什么可奉送。”于是命令侍从,“把我的青丝鞋拿来”。便把这鞋子赠送给胡母班。胡母班出来时,仍闭上眼睛,忽然又回到了船上。

胡母班留在长安一年才回家。他途经泰山旁边,不敢偷偷地过去,就敲着树干,说:“我胡母班从长安回来,想报告一下消息。”一会儿,以前的那位骑士出来,带着胡母班按过去的方法进去。胡母班便向泰山神君报告了送信的经过。泰山神君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胡母班说完去了厕所,忽然看见他父亲带着枷锁在服苦役,一起服役的人有几百个。胡母班上前拜见父亲,流着泪问:“您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他父亲说:“我死后很不幸,被惩罚三年,现在已经两年了,苦得待不下去了。知道你如今被神君所赏识,可以替我向他诉说一下,求他免除我的劳役。我只是想当一个家乡的土地神。”

胡母班便照父亲说的,再次拜见神君,并替父亲求情。神君说:“生死不是同道,你不能够接近他呀。人的肉体是不值得怜惜的。”胡母班苦苦哀求,神君才答应下来。于是胡母班告辞出来,回家去了。

回家一年多,胡母班的孩子差不多死光了。胡母班十分恐惧,再次奔向泰山,敲树求见。当年那位主驾车马的官吏迎接他走进地府,见到了神君。他自述说:“当年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回到家中,一年多来孩子们快死光了,我担心这祸事还没有完结,所以来此请你哀怜。如蒙相救,乃我们全家之大幸!”神君拍掌大笑道:“当初我就对你说,生死不是同道,你不能够接近他。这下怎么样?”随即下令召见胡父。一会儿,胡父来到厅堂上,神君就问他:“以前你请求回到家乡做个土地神,本当为家族造福,你的孙儿却快死光了,这是为什么呢?”胡母班的父亲回答说:“我久别家乡,非常高兴能回家,又碰上吃的喝的很丰盛,实在想念孙儿们,所以就召见了他们。”于是神君便撤换了胡母班的父亲。他父亲流着泪出去了。胡母班也回到家中,后来又有了儿子,都平安无事。

鬼话歪批

鬼爷爷思念并召见孙子,就等于夺了他们的命。人常因私情而误事。

故事中,阴间如同人间社会一样,官阶等级分明,有泰山令、有苦工、有罪犯,只要托情通关节,照样可以谋得一官半职。这鬼世界其实就是人世界的投影。

2、 文颖迁坟

汉朝时,南阳郡人文颖,字叔长,建安年间任甘陵府丞。有一次,他路过边界停下来过夜,夜里三鼓时,梦见一个人跪在他面前说:“从前我的祖上把我埋葬在这里,现在我的棺材被河水淹了,有一半泡在水里,而我也没有办法自己取暖。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来求你。想委屈你明天暂时停留片刻,把棺材搬迁到高处干燥的地方去。”鬼还揭开衣裳给文颖看,果然都浸湿了。文颖心里感到凄凉,便醒了过来,就把这梦跟身边的人说了。他们说:“梦都是假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文颖就又睡了。

文颖一睡着便又梦见了那个鬼,对文颖说:“我把我的困苦告诉了你,你怎么不哀怜我呢?”文颖在梦中问道:“你是谁?”鬼回答说:“我本是赵国人,现在归汪芒国的神管辖。”文颖说:“你的棺材现在在什么地方?”鬼回答说:“很近,你帐篷北边十几步,河边枯杨树下面,就是我的棺材。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再见你了,你一定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文颖回答说:“好的。”忽然就又醒了。

天亮后要出发时,文颖说:“虽然说梦里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他身边的人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不去验证一下呢?”文颖便立即起身,带着十几个人顺着河流向上走,果然发现一棵干枯的杨树,便说:“就是这个地方了。”于是挖掘杨树底下,不大一会儿,果然发现了棺材。棺材已腐烂得很厉害,有一半浸在水中。文颖对身边的人说:“昨晚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们,你们都说梦是假的。其实,世俗流传的东西,得检验后才能证明啊。”于是就为这个鬼搬迁了棺材,埋葬好了才离去。

鬼话歪批

没有调查和行动,就没有发言权。鬼和人一样,有衣、食、住、行等物质需要,被水所溺,只得向人求助,可见坟墓棺椁对于鬼如同房舍对于世人一般重要。安居才能快乐,正如今日之“房奴”。

3、 刘子贡游阴间

京兆人刘子贡,五月二十二日,因伤寒病而昏死过去。第二天,他才苏醒过来,说自己被录用到地府做官。当时同去的有十九人,鬼吏让其中的两个人出来,用木枷夹他们的头,再用铁钉钉上,命小鬼击打,说:“这二人罪恶深重,要留下来,其余的人放掉。”鬼吏又带着子贡去参观各处牢狱。子贡只看见几十处空空的墙院,却没有人,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人说:“这全是地狱。由于他们和同光王生认识,所以让他们休息七天,罪人们暂停上刑。假如遇到他们再作恶,就让他们受苦,这足以让其他的罪人害怕。”子贡曾娶了难江县令苏元宗的女儿,见岳父在阴间道上,就问道:“岳父你在世时常爱做善事,怎么也在这里呢?”岳父回答说:“我生前有过失,因此留了下来。不过事情已处理完,现在将要升入天堂,没多久了。”子贡又问他已死的两个儿子在哪里,岳父便告诉他:“大儿子老实而又说真话,已升天了。小儿子为盗好杀,正在地狱里。”又遇到邻居季日韦,季日韦说:“麻烦你捎话给我的儿子,我犯了以前犯过的罪,将被拘押很久,让我儿子给我造一个观世音菩萨像,再抄写一部《妙法莲华经》,我就能升天了。”子贡又碰见他的父亲刘慎,刘慎说:“我因为认识同光王生,所以能够假释在外面。不然的话,每天受刑,苦不可言。我犯了弹杀鸟兽的罪,每天遭受牛头狱卒的刑罚,他烧了几千个铁弹,颜色像火,把我身上的皮肉打烂了几百处,热弹陷进皮肉,痛苦得不堪忍受。”子贡又看见不少活着的人大多是鬼。子贡在二十三日复活了,活了七天,到二十九日又死了,从此再没复活。

鬼话歪批

地府奖惩分明:老实又说真话,便升天;为盗好杀,便下地狱。

人弹杀鸟兽,死后便被鬼卒照葫芦画瓢地惩罚。古人爱护动物的精神,可见一斑。

4、 杨再思服罪

唐中宗神龙元年,中书令杨再思死去,当天中书供膳也死了,一同被鬼差领到阎王殿。阎王问再思:“你在世时为何有这么多罪状?你怎么能赎回来?”再思说:“我确实无罪。”阎王命人去取册簿,一会儿,有黄衣吏拿簿来,读再思的罪状说,武周如意元年,东突厥后朝可汗默啜攻陷瀛、檀等州,国家派少部士兵去救援,抵抗不了入侵者,有人就此事上书进谏,杨再思却不听谏言派兵前行,被默啜所败,被杀千余人;武周时大足元年,河北发生蝗虫灾害,很多人吃不到一粒米,再思位居宰相,却不开仓赈济灾民,使百姓流离失所,饿死两万多人;宰相应调和谐理,再思法令不平,大伤平和之气,使得河南三郡大水,淹死数千人。像这样的罪状共有六七桩,拿给再思看,再思再三叩拜认罪。忽然出现一只像床一般大的手,长毛令人畏惧,那手抓住再思,手指间流着血,腾空而去。阎王问,中书供膳为什么到这里。鬼差回答说,要问他本人。阎王说,他无过错,应放回。供膳复活后,多次向人们说起这件事。唐中宗李显听说后,召供膳去问,他一一回答,唐中宗便命中书厅记载这件事。

鬼话歪批

杨再思虽自认为无罪,而阴间却一一记录在案。人很难自省,总以为自己是完美的。其实,做了错事,如何粉饰都很难掩盖。是非功过,自有世人评说。

5、 活埋裴郎

浚仪王氏,是个读书人。他母亲下葬时,女婿裴郎喝醉了,竟然误进入坟墓,躺在棺材的后面。家里人没注意,就掩埋了坟墓。几天后,裴家找不到裴郎,就诬告王氏杀死了裴郎,两家打起了官司。王氏的确没做这事儿,一家人苦思冥想,觉得下葬那天,大概是把裴郎埋进了墓穴里。他们打开坟墓,找到了裴郎。当时,裴郎已经奄奄一息了,家人用粥喂他,过了几天他才得以康复。

裴郎说,刚被埋那晚,酒就醒了,他却无法出来。抬眼偷偷一看,见到许多人。殿堂是用文柏搭建的,房屋都十分华丽。王家先死之人,老幼都聚集在一起。众鬼看见裴郎,非常吃惊。其中一个鬼说:“怎么不杀了他?”岳母说:“小女还小,要仰仗他,怎么能杀了他呢?”她苦苦相争,裴郎最终得免一死。裴郎见筵席隆重,美酒佳肴,歌舞欢乐,十分融洽。

不一会儿,有人招呼裴郎,他因害怕不敢起身,又看见一群婢女连臂跳踏歌舞。歌词是:“柏堂新成乐未央,回来回去绕裴郎。”有一婢女名叫祐华,用纸烛烧他的鼻子,成了疮,他痛不可忍,才起身一一揖拜。群鬼频频让裴郎歌舞。后来,裴郎感觉饥饿,想吃东西。岳母说:“鬼的食物不能吃。”便命人拿瓶中的食物给他。就这样过了几天。奴婢们其实都是纸木所扎的随葬品,现在已不是本来形象了。

鬼话歪批

古人对地府生活的设想,不只是阴森凄惨,还有美妙和欢乐。假如真是这么快活,死便不必惧怕,人人都视死忽如归了。

6、 裴虬拒婚

苏州山人陆去奢的房子,本是南朝宋散骑戴(著名琴家、雕塑家、文学家)的房子。天宝末年,河东人裴虬常旅居此亭,一天他突然死去,过了许久才苏醒过来,对别人讲,刚才一个人来说:“戴君要召见。”我问戴君是谁,那人说:“你知道宋散骑常侍戴吗?”我说:“知道。”那人说:“现在招呼你的就是这个人。”我跟着他,见到了戴。戴请求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我说:“我已结婚,不应该再娶。”戴说:“人与神道德不同,何必苦自己?”我说:“我已经有适宜的禄位,不该做你的女婿。”这样问答了很久,戴明白我不能屈从,便放了我,于是我就活过来了。

鬼话歪批

若贪恋美色,便成“鬼婿”了。有便宜千万别占!今天,种种“艳福”背后,更多的是形形色色的温柔陷阱和骗局。

7、 鬼怕人拼命

介侍郎有一位同族的兄弟,为人强悍,厌恶别人谈鬼神之事。每到一个地方,他总喜欢找那些大家都说不祥的地方住宿。

有一次,他经过山东一家旅店,有人说西厢房闹鬼怪,介某大喜,打开西厢门就住了进去。坐到二更天时,有瓦片砸到房梁上。介某骂道:“你要是鬼,用屋子上没有的东西砸给我看看?我就怕了你!”果然掉下来一块磨石。介某又骂:“你要是厉鬼,一定能砸碎我的案几,那我就怕了你了!”马上一块大石头掉下来,把案几砸成了两半。介某火了,大骂道:“鬼东西狗奴才!有本事砸破我脑壳,我就服了你啦!”说完站起身,把帽子摔在地上,昂起头站在那里。从那以后,房子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鬼怪也销声匿迹了。

鬼话歪批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原来鬼也如此。

8、 土地挨饿

杭州钱塘县的秀才张望龄患了疟疾,病重时,见已死去的同学顾某踉跄而来,对他说:“你的寿运已终,但因小时候曾救活一个女子,所以再增添十二年的寿命。原本那位被你搭救的女子,在得知你病重后,特地赶来要探视,路上却碰到一群恶鬼,向她勒索,并诬赖你暗地做过一些亏心事。我赶过去大加叱责,才将他们赶跑。我特地来向你道贺!”

张望龄见老朋友为自己四处奔走,弄得衣衫褴褛,因此十分感激,要多烧纸钱去酬谢他。顾某坚决推辞,说:“我现在是本处的土地神,因为官职小、地方清苦,我一向又廉洁自爱,不肯满足那些求神问卜者的不当祈愿,滥作威福,所以被地方父老认为庙不灵验,以致一年到头缺少香火。我虽身为土地神,却时常饥寒交迫。尽管如此,只要是非分之财,即便是认识的人所馈赠,我也绝不能接受!”张望龄听了哈哈大笑。

第二天,张望龄准备了丰盛的酒食,到土地庙里祭拜。当晚,他梦见顾某前来致谢说:“人得一饱,可顶三天;鬼得一饱,可顶一年。今天承蒙你的恩德,让我得以挨到阴间官吏考察之时,希望这次能够因为廉洁优越而被举荐。”张望龄感到好奇,问:“像你这样的清官,为什么不能升为城隍神?”顾某一脸无奈:“懂得应酬的,才有机会破格升官;像我这种不善交际的清官,只好慢慢等待上级的考察和推荐了。”

鬼话歪批

土地神面黄肌瘦,衣衫破烂,出人意料。细究原因,却很有讽刺意味。懂应酬、通关节,人间、阴间都官运亨通。可怜清官只能挨饿。

9、 丰都知县

四川丰都县,民间都传说是人间和阴间的交界处。县里有一口深井,百姓们每年都烧纸钱、丝绸、钱串等东西,差不多要花钱三千,这叫做“纳阴司钱粮”。假如嫌贵不缴或者少缴的话,全县必然会出现瘟疫。

清朝初年,知县刘纲新上任,听说这个民俗后,便下了一个布告加以禁止,他认为此举只是浪费老百姓的钱财。但当地人并不领情,纷纷加以指责。刘县令却坚持自己的做法。百姓们说:“不改也行,但请大人先去对鬼神说清楚吧!”县令问:“你们知道鬼神住在哪儿吗?”百姓们回答:“这口水井底下就是他们的住处,不过从来没人敢下去!”

县令坚定地说:“为民请命,死何足惜!我现在就一个人下去。”于是命左右随从准备长绳子下井,众人都加以劝阻,县令却一定要去。他的幕僚李诜是一个勇士,对县令说:“我想知道鬼神的样子,请允许我一同前往吧!”县令想阻止他,但李诜没有听从,也拴好绳子吊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