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外面传来马嘶嘶的喘吸声,和马啼的踢踏声。方池翻身下床。念儿跟着坐起来。方池摆摆手,轻悄地走到门边,小心地拉开门栓,慢慢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月光暗淡。客栈里的人还在酣睡。对面墙边的马厩里,有人在偷马。
“两个人。”方池对走到身后的念儿说,“马上走,收拾东西吧。”
念儿不解地问:“这么早就走哇?”方池说:“穿衣服吧,叫郑国去。”
那两个人牵马往院门口走去。念儿说:“他们把马牵走了。”方池推开念儿,到屋子中间的四方桌边,拿了两只茶盅盖,回身又往门边走。念儿回头提醒方池:“客栈老板。”
方池轻轻地打开门。那两个人已经走到院门外面,正往马上蹭。有个人说:“这马怎么这么高哇?真是好马。没马鞍骑不了哇。”另一个人放弃了努力:“牵着走,快。”
方池悄悄地跟在后面,等那两个人走出一段路后,才把两个茶盅盖丢出去。那两个人扔了马缰绳,捂着后脑,哎哟喊疼。方池小跑过去,捡起缰绳,蔑视地说:“开黑店。”
牵马去捡另一匹马的缰绳时,方池听到身后传来两次缓慢的抽刀声。
有个人赶过来。方池放慢脚步,等挥刀的声音响起时,突然侧身贴到马腹上,腰际一紧,抬手挥了出去。那人手臂像从根折断的树枝一样,飘向身后。不等那人喊叫,方池又横手抓住那人下巴,腰带着手,看似轻巧的一拽,只听咔嚓一声响,那人歪头倒在地上。
后面的那个人吓懵了,手中的刀掉到地上,忘了求饶,忘了逃跑。
方池牵马走过去。那人举起手,准备说话,方池捏紧了他的下巴……
郑国提刀赶过来。方池递过缰绳。郑国喘着粗气,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跟着方池往回走,问方池:“死了?”方池没说话。郑国低声念诵起来:“不见不闻不问。”
不一会儿,四匹马依次走出院门。有人打着哈欠,走到客房门外溪尿,抱怨说:“大清早吵死了。天没亮就走哇?”念儿抢先答道:“不走到不了南京。”那人哦了一声
直到中午,到路边饭店休息时,趁郑国、凡顺喂马的工夫,念儿才问方池:“早上那两个人杀了?”方池有点无奈:“不想杀他们。”念儿提醒道:“先生叫你少杀生。”
“不会滥杀无辜。”方池说,“一会儿对郑国客气点,吓坏了。”
念儿叹了口气,换笑脸招呼道:“快点!中午你们点菜。”郑国怀疑地张着嘴巴。凡顺开心地答道:“姑娘点,有肉就行。”念儿笑了:“不就肉吗?”凡顺也笑:“谢谢。”远处又传来念儿的声音:“老板,三斤牛肉,三斤猪肉,其余的你看着办。”老板不住地点头。
“这么馋呢?”郑国紧紧马背上的行李,“记着,我们是下人。”
凡顺嘀咕道:“知道下人。”郑田接着数落:“知道还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