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朱雨晨爆发了,指着汤维的鼻子说着,“不要再假惺惺的演戏,什么为了我,你眼里只有你自己!我傻吗?我眼睛瞎了吗?我看不到夏羽看你的眼神?看不到你两练习小品的小动作?我只是不想说,因为那对你有好处。于是,你考上了。你满足了?现在回过头来,展现你的怜悯了?对不起,我不需要。”
“你想要说什么?”汤维就像没有表情的机器人,冰冷又机械的说着。
“我说,我们分手了。”
没有哭,没有闹,更没有追上去。汤维不是那样的性格,只是觉得心在滴血,这是自己的初恋吧。难道初恋只有分离,才会让人刻骨铭心吗?那么好吧,我的初恋在这一刻已经被铭刻在墓碑上了。
从这时起,南锣鼓巷,少了一段青涩的燕京爱情故事,却多了一个玉观音。没人会知道各自的人生道路,就连赵丹峰也不知道朱雨晨会去北电,更不会知道两人会分手。人生是不会被操控的,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
在朱雨晨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胡婧正趴在赵丹峰腿上假寐。火车咔哒咔哒的响声,像是最好的催眠曲,从燕京到海拉迩,胡婧就想这么一直趴着。
结束燕京的事宜之后,在宋科找到自己之前,赵丹峰带着胡婧坐上了到海拉迩的列车。目的地是美丽的呼伦贝迩,而提出这个目的地的既不是赵丹峰也不是胡婧,而是刘晔。
暑假时候,不出意外,又是赵丹峰帮几位同学订的火车票,像袁湶自然是要买到软卧,赵丹峰不介意花这几个钱。帮刘晔订票的时候,刘晔冒了句,“这趟车终点是呼伦贝迩,我一直想坐到终点来了,就是没机会,好想去看看大草原。”于是赵丹峰便买下了两张坐到终点的票,至于刘晔,这小子到长一春就下了。
胡婧没去过草原,赵丹峰也没去过,一拍即合,反正是旅行嘛。也许胡婧还不懂什么叫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赵丹峰明白。所以这次旅程,在胡婧看来,显的是那么奇妙,不同于自己经历过的任何旅行。无论是目的地,还是计划,最初都是空白,完全是一拍脑门说,去吧,那咱们就去。这种无拘无束自由的感觉,还是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
刘晔早就看麻木了胡婧跟赵丹峰整天亲热,可以说出了校门,到现在车程才走了四个小时,就没有什么时候两人是分开的。据说法国是浪漫之都,那里的姑娘热情似火,以后找个法国老婆大概也能感受到这种浪漫。赵丹峰要知道刘晔的想法一定会骄傲的,原来是自己影响了这家伙的爱情观。
赵丹峰轻声念着毕淑敏的《素面朝天》散文集,这是胡婧要求的。姑娘趴着就不愿多说话,但又要赵丹峰说话,这样自己能感觉到赵丹峰还在。没辙,赵丹峰取了本从袁湶那拿的书,给胡婧念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赵丹峰念的时候,这一小段车厢都是安静的。不得不说,虽然大家对于艺术的理解能力是有差别的,但真正好的艺术表现出来,却是可以获得共鸣。我们可以听不懂意大利歌剧唱的什么,但不妨碍大家喜欢听那几首经典歌剧曲目。
休息的时候,对面中铺的大叔跟赵丹峰搭话,“你们是在燕京上学的大学生吧。”
赵丹峰笑着点点头,大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有大学生才会读这些东西,我女儿看的读者,我都不喜欢看。”
“您真正可以静下心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可以看得进去。”赵丹峰觉得这位一口东北方言的大叔挺有意思。
“我就唱唱二人转,说说相声还行,你们这东西我搞不来。”大叔笑起来脸上肉有点颤,看得胡婧直乐,“叔你还会说相声啊?”
“我就说相声的,另外,别叫我叔,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也就差了十几岁,勉强叫声哥就行。”大龄大哥幽默的说着,把走神的刘晔都逗乐了。
“那大哥您说个段子吧。”胡婧来了精神,坐起来。
“行啊,你男朋友都念了半天了,我就讲个段子让你们乐呵乐呵。”胖大哥也是个自来熟,想了想,“要不我就说个卖布头?”
“听过了!”胡婧乐呵呵的说着,赵丹峰擦了擦冷汗,周末没事爱带胡婧去听相声,这姑娘段子没少听,估计这哥们够呛。
果然,胖大哥说了好几个经典段子,胡婧都表示听过了。得,胖大哥一摊手,“姑娘你都听过了,我也没辙啊,要不就得有人给我捧哏,说两人段子了。”
“大叔你真说相声的?”胡婧一脸怀疑的样子让胖大哥很受伤,咬咬牙,点点头。
“赵丹峰就会好多段子,我一不开心就得给我讲。”胡婧得意的说着,胖大哥同情的看了眼赵丹峰,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要不我让赵丹峰给你讲一段。”胡婧来劲了,推了把赵丹峰,“就讲《白蛇传》,要么《枪毙任老道》。”
赵丹峰一个趔趄差点没趴下,这都没事时候逗胡婧的段子,自己哪记的全那么多,何况,过些年头,这些段子要没出名,郭小胖子还不得跟自己打官司?
胖大哥好奇了,这是什么段子,没听过啊。赵丹峰扭扭捏捏讲了一段《枪毙任老道》,胖大哥一听,这故事是从《鬼市人头》改的啊,还真是瞎改,不过改的还不错,挺乐呵。
“小伙你是相声爱好者吧?”胖大哥倒是听得出赵丹峰功底不怎么样,也就是熟悉而已。
“不,我是个演员。”赵丹峰可不想自己头上再挂上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号,“我也就没事爱听听相声。”
“演员啊,你们是艺校的吧。”胖大哥恍然大悟,“那咱们算是一个圈子混的,我前年也演了一部电影,叫《主仆历险记》,你们可能没听过。不过今年春晚我上台跟老师表演了一段相声《送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