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湶周一出早课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胡婧同学竟然早早就出现了,简直是稀罕事。这姑娘估计一学期出早课的次数,和自己没出早课的次数一样多吧。
“袁湶!”胡婧喊了声,拉袁湶坐下,“我要严肃的告诉你一件事。”
袁湶心里咯噔一声,要说什么。
“赵丹峰说他不拍滕闻纪那部电影了!”
“什么!”袁湶跳了起来,“他疯了吗!他不想当演员了吗?”
反应比我还大呢,胡婧心想着,拉袁湶坐下,“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事情是这样的…”
听胡婧说完,袁湶倒是明白了,赵丹峰跟胡婧说的跟结婚誓词一样,其实就一个原因,那导演风评不好,怕自己吃亏。当然是怕我吃亏了,袁湶心里一甜,但却是又想起了个问题,这小子可是让自己推了夏羽那部戏等他的。现在呢?难道赵丹峰有什么后招?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当主演的机会啊,就这么放弃了?
赵丹峰有毛线后招,虽然不拍那戏是不后悔,但心里的担忧却是没有少一分。自己可是让袁湶推了角色来等自己,自己不拍了无所谓,可把袁湶给凉下了。至于老滕气的吐血,怎么整自己,暂时还不在赵丹峰的思考范围内。茶不思饭不想,早上课都没去上,走在校园里,琢磨着怎么办。
“小伙,在思考人生吗?”
赵丹峰听着熟悉的低沉声音,扭头望去,姜炆站在亚洲戏剧研究中心的门前看着自己,这地方是中戏一个办的一个合作单位,就在中戏校园里。估摸是忘带钥匙进不去,姜炆笑了笑,“多像无趣的狄狄在等待戈多。”
“那进不去门的您,岂不是戈戈?”赵丹峰笑了,“我们都是在无意义的消磨人生了?”
姜炆摇了摇手指,“不,我只是在等待开门人罢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赵丹峰问着。
“因为我心里有希望。”姜炆笑着,“告诉我,孩子,你在忧愁什么?”
赵丹峰想了想,“我在想,如果一个人男人完成不了对女人的承诺,这是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如果她爱你的话就不是。”姜炆耸耸肩,“女人想要的不是承诺的结果,只是承诺本身而已。所以你可以许下无数个承诺,只要她足够爱你。”
“总会有消耗完耐心的那天,不对吗?”赵丹峰反问。
“这要看你对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信心,孩子。”姜炆从石椅上站起来,“那么看起来你有一个承诺无法完成了?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谢谢,但我想可能无能为力。”赵丹峰摇摇脑袋,“我刚拒绝了滕闻纪导演的一部电影,而之前我答应一位姑娘,会帮她争取到一个角色。”
“老藤啊,虽然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对于你来说,似乎是一座大山的样子。”姜炆问道,“那姑娘足够出色吗?”
赵丹峰歪歪脑袋,“你就不关心我拒绝拍电影?”
“男人总是会做出一些决定,这些决定或草率或理智。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得承受不是吗?所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讨论值不值得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姜炆摆摆手,“告诉我,那姑娘是不是在你心里足够出色?”
“当然,我一直认为她是我们班最出色的女生。”赵丹峰点点头, “我想你看过她的表演,在我的故事里,她是那位女主角。”
“哇哦哇哦,一位美丽漂亮清冷的姑娘。是的,我一直记着她,叫袁湶是吗?看,我记得她的名字。”姜炆夸张的做了个大笑的表情,忽然一探身,看向赵丹峰,“我帮你完成你的承诺,但你能付出什么?我的孩子。”
“那要看你的条件是不是足够让我奉献灵魂。”赵丹峰笑着,“快来诱惑我吧,恶魔。”
“我正在筹备一出话剧,虽然我是男主角,但可以让她一个女性角色。当然,这还显然不够诱惑你,事实上,我正在构思一部电影,我不介意谁演女主角。”姜炆嘴角上翘,悄声说道,“我在思考,谁来演男主角。”
不就是那部您老不稀得改,结果上映不了的片子呗,不答应是傻子。“我能付出什么?”
“你?”姜炆审视着赵丹峰,“给我想点好玩的事情,比如你的故事这样有趣的事情。”
这都什么恶趣味啊,赵丹峰翻翻白眼,“什么玩意才算是好玩的事情?”
“创意?来激发我的创意。”姜炆指指脑袋,“我想你可以。”
“想过拍纪录片吗?”赵丹峰忽然问道,姜炆愣了愣,摇摇头,“暂时没有。”
“我一直有个想法,可以拍一部公路纪录片。”赵丹峰说着,姜炆想了想,“公路纪录片?你自己演?”
赵丹峰打了个响指,“没错,初中时候,有一年夏天成绩不好,怕被我爸打,就想着离家出走。然后站在马路上,发现没有钱,等了一个小时,我决定回家的时候,有辆货车停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想搭车。我没上,但是我发现,没有钱也可以出去旅行。于是,我就在想,何不来一段搭车旅行。”
姜炆眼睛一亮,“很有趣的主意,我想到了,那么来一段朝圣之旅吧。去看你笔下的圣地,这主意怎么样?搭车去拉撒?”
“终于能正常说话了?”赵丹峰松了口气,“又不是没演过话剧,干嘛整天把自己搞成话剧状态。”
“戏如人生懂不懂,学着点,主要是最近在准备一出话剧。”姜炆得意的笑了笑,“跟你说朝圣之路之旅呢,这点子怎么样?”
“挺好的啊。”赵丹峰点点头,“你去?”
姜炆摇摇头,指了指赵丹峰,“你和我去!”
“为什么?”赵丹峰一脸的不愿意,这事儿听起来好听,也挺有意境,实际是个累死人的事情。
“你看,一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邂逅在街头,在朝圣的路上,相互了解,相互认同,最终走到了心中的圣地。这不是一段人生的救赎吗?”姜炆兴奋起来,却是已经偏离了赵丹峰本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