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瑾风的手迅速的伸到我的脖子上,抓住了我脖颈后面那只冰凉的爪子。他双臂发力,将那只东西甩了出去。
我听见那东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尖锐的嚎叫,然后倒在四五米开外的地方不动弹了。
瑾风掏出手电,跃过去,照了一下那个东西。我也赶紧跟过去,发现那东西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甚至说,它的长相与我脑海中的“怪物”相距甚远。
它的身体长的十分不协调,手脚细长,头则很大,巨大的肉头上面长了四只眼睛。这东西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它的爪子还在挥舞着,仿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连我都看得出来,它的精力殆尽,没什么能力作恶了。
“还没死透。一定很痛苦……不如给它个痛快吧……”瑾风一皱眉头,用手电筒死命的往它的头上敲去,不一会它那颗巨大肉瘤一般的脑袋就被砸瘪了,四只眼睛还瞪着,但是生命的光泽已经在眼睛中消失了。
那眼神透着怨念与不甘,恶狠狠的瞪着瑾风。瑾风把它翻了过去,将手轻轻的放在它变形的脊背上,嘴唇轻启,低声咏颂着我听不懂的内容。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瑾风叹了口气,说:“我这是在超度它。如有来世,希望它不再是生活在这溪水中的阴暗之兽。”
“它明明是怪物,为什么要超度它。它差点害死我……”我十分的不理解。
瑾风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晓得该如何跟我解释,最终他犹如说教我又好似自言自语的道:“在这个世界上,何为怪兽,何为神兽,何为善,何为恶,这一切因果缘由,无非都是人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在这些生物眼里,我们人类才是真正的怪兽,我们毁它们家园,猎杀它们的同胞。你且想,全球死在野兽爪下的人有多少,而死在人手中的野兽有多少……一切不过都是我们站的角度不同。”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人看问题的角度跟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有莫大的关系,我们既定的思想跟从小受的教育有关系,思想的出发点也与站的角度有关系。
说到底,这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类……
瑾风看我陷入了沉思,又说道:“别想太多。虽说是我们侵入他们地盘在先,但它们的确对你下了杀手,我要是稍微晚一点,你就被溺死了。所以……如果要救你,必须杀了它们……”
我没有答话,我陷入了某种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中。
谁扮演上帝的角色?
谁又决定着谁应该活着,谁应该死?
这一切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我们编出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瑾风用手电扫着周围,我发现除了刚才瑾风杀死的那一只之外,还另有一只,那一只身材相对来说更加娇小,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脑袋、细长的四肢。眼睛全都闭了起来,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它们……是什么东西……”在瑾风刚才那番话之后,我对它们的恐惧已经逐渐成为了一种怜悯,甚至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