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瑾风说的对,他每次都能用那么平淡的口气道出真理,这个男人真的是我的同龄人么?为什么他懂得东西、感悟的道理远比我要多的多?
布莱恩大公的人脉比我想象的要广,在他得知昆汀教授死亡以后很快的给我们做了部署,让我们稍作等待,他会派人来接应我们。我们在医院门口蹲着,像四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现在我们身上没有证件、没有材料,真是“辛苦努力皆白费,一夜回到解放前”。
昆汀教授总是带着智者的睿智,和让人安心的笑容,就算他对中国的古老文化了解不算太多,但他一直起到了队伍的精神领袖的作用。
可是现在教授不再了,以后的路要靠我们自己走下去了,我再也不能像一个学生一样跟在教授后面了……
疲惫……极度的疲惫,在一连串的爆炸、死亡之后,剩下全是疲惫,长时间高度紧张导致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全身无力。
这种疲惫是无法抗拒的,它会侵入你的骨髓,左右你的大脑。
昆汀教授的死本应该是悲戚的,痛苦的,但如今我只感觉到疲惫,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哀默了。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见喇叭的响声,一辆破烂不堪的金杯面包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司机是个胡子拉碴的人,皮肤很黑,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上车。”
我们什么都没问,速度极快的跳上了车。
拖把丝儿满面愁容的说:“真是的,大公也不派个加长林肯什么的,派个破金杯,坑爹呢这是!”
开车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他的笑声让我们浑身发凉,已经到极限的神经突然觉察到一丝不对。
这个人只让我们上车,可并没有说他是大公派来的,我们太疲倦了,疲倦到连最基本的警觉都已经丧失了。
车内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声音,静的可怕。
黑暗中我拉了拉瑾风的衣角,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这个字笔画并不少,我起初感觉不太出来他写的什么字,他又飞快的写了一遍,当我发觉他写的内容的时候冷汗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瑾风在我手心写的字,赫然是一个“逃”字。
他一定是觉察出不对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对司机说:“大哥,能不能停一下车子?我想上厕所。”
司机冷笑道:“刚才不上,现在上什么厕所。”
我继续演戏道:“我是真的憋不住了……我大姑娘家的,总不能给你尿车上吧?”
司机完全没有停车的意思:“憋一会,马上就到了。”
拖把丝儿还不知所以的问:“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司机嘿嘿一笑,吐出了几个字:“送你们去见阎王……”他一踩油门,车子飞快的奔弛起来。
我心中大骇。
瑾风把我往车门口那边一推,叫道:“就是现在!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