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藏在箱底的秘密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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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禁止示众和男风 (2)

清代是中国历史上礼教制度下的最后一个王朝帝国,也是对礼教最为尊崇、执行最为严苛的朝代。从先秦到清代,中国人的性观念绷得越来越紧,清代达到了极致,紧到了不能再紧,其结果必然是断裂乃至崩溃。清朝的覆亡最终使中国彻底告别了礼教时代。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现代性爱观才开始渐渐被人们接受。

绝育的皇帝

满族是人口很少的民族,因为政治、经济落后,以及后来的战争需要,大量生育人口成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政策。女人往往只被认为是交配生育的工具,而其他角色都是次要的,所以导致了一种乱伦和近亲结婚的婚配习俗。这一习俗在人口稀少和文明落后的情形下是普遍存在的,传说我们的始祖伏羲和女娲就曾是一对兄妹,后来他们结为夫妻,繁衍了后代。

在女真族或满族部落,丈夫死后,妻子可以转嫁丈夫的弟弟,甚至可以转嫁儿子或侄辈。比如,清太祖努尔哈赤死后,嫡妻为代善所有。莽古尔泰贝勒死后,他的众多妻子分别分给侄子豪格和岳托。努尔哈赤第十子德格类贝勒死后,他的一个姬妾又被第十二子阿济格纳为妻。皇太极的五宫后妃都来自蒙古博尔济锦家族,其中三位漂亮的后妃论辈分乃是姑侄。先是姑姑博尔济锦氏于1614年嫁给时为贝勒的皇太极,后尊称为孝端文皇后,生了三个女儿;1625年春,博尔济锦氏年仅十三岁的侄女又嫁给当时仍为贝勒的皇太极,后被封为永福宫庄妃,生了顺治帝福临,还生了三个女儿,后被尊为孝庄文皇后;1634年,博尔济锦氏的另一个二十六岁的侄女,也就是庄妃的亲姐姐,也嫁给了继承汗位多年的皇太极,被封为宸妃,生过一个两岁即夭的儿子。

孝庄文皇后是顺治帝的亲生母亲,她的两个侄女,都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孝惠皇后(后被废降为静妃),另一个是淑惠妃。这一后一妃都是顺治亲舅舅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之后,孝庄文皇后的一个侄孙女,又嫁给顺治帝为妻,就是后来的孝惠章皇后。也就是说,顺治帝不仅娶了两个表妹,还娶了表侄女为妻。

从蒙古科尔沁部首领莽古思的角度来讲血缘关系的话,就是说,他将女儿嫁给了皇太极,又将两个孙女嫁给了皇太极,后又将两个曾孙女、一个曾曾孙女嫁给皇太极的儿子顺治帝。

顺治帝还曾娶侍卫佟国维之姐妹二人为妻。一个佟氏生下康熙,康熙又娶佟国维的女儿为妻。佟国维对于康熙来说,既是舅舅,又是岳父。

皇族与蒙古、贵族内部的联姻是长期的,为的是增进政治联盟。皇族不仅娶满蒙贵族女儿为妻,还把自己的女儿像换亲那样嫁给对方。至清政权入主中原后,这种政治联姻,仍为历朝清帝奉行的基本国策。其中存在着大量的近亲婚配和乱伦婚配。

满清入关之后,为了维护贵族血统的纯洁,严禁满汉通婚,这条婚配禁令直到1905年才被慈禧太后解除。二百六十多年来,满清贵族的婚姻,一直是满蒙贵族内部的联姻,历十几代而未变。夫妻之间,在婚前基本都是沾亲带故,大体上都属于近亲结婚。

近亲结婚在古今中外一般是不提倡或被禁止的。现代医学研究也表明,近亲结婚后代的死亡率高,并常出现体质低下、痴呆、畸形儿和遗传病患者。这是由于近亲结婚的夫妇,从共同祖先获得了较多的相同基因,容易使对生存不利的隐性有害基因在后代中相遇,因而容易出生素质低劣的孩子。

从这一理论来看,即便清代初期的近亲婚配没有在后代身上出现立竿见影的恶劣影响,但这种婚配制度经过十几代人的重复,基因库越来越小,“恶果”出现几率就越来越大了。

高冕先生在《清王朝皇权交接实录》中,曾计算过清朝皇帝的寿命和生育后代的情况,发现总体上是后代的死亡率很高。皇太极活了51岁,后妃15人,共生了11子14女,早夭率为20%。第二代顺治帝福临,24岁死,后妃18位,生8子6女,早夭率43%。康熙帝玄烨,68岁死,后妃嫔55位,生子35人,女20人,早夭率为51%。

清朝皇室的生育率也每况愈下。清朝前三代皇帝的总生育数是98人,后来自咸丰到宣统,四代皇帝的生育数仅为1人。慈禧的权力恰恰来源于她的生育能力。她不仅是清皇室最后一位生育皇子的妃嫔,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严格意义上的母后。

这最后四代皇帝确实值得一说。

咸丰帝。据《清史稿》记载,咸丰有后、妃、嫔、常在等记录在案的妻子共18位,但只有一位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来咸丰在逃避英法联军到承德时溺水而受惊,死时年仅31岁。

同治帝。咸丰的独子,即便婚前性行为不算,同治十一年大婚,同治十三年死,记录在案的共有5位妻子。两年多时间内没有生出一男半女,而且同治皇帝本人在19岁就因不明疾病夭折了,至今仍是个谜。

光绪帝。光绪帝是醇亲王奕譞和慈禧妹妹所生之子。光绪的皇后又是慈禧弟弟的女儿,帝后二人是血缘很近的姑表亲。除了皇后,光绪还有两妃,共3位妻子。从光绪大婚到光绪死亡,前后10年,3位妻子都没有怀孕。《清宫档案·脉案》记载,光绪长期患有肾虚、神经官能症、腰酸腿疼和肺炎。死于壮年,38岁。

宣统帝。末代皇帝溥仪是第二代醇亲王载沣的儿子,慈禧的侄孙。1925年被冯玉祥赶出紫禁城时,溥仪已19岁,已大婚,有一后一妃,其后又有3位妻子,共5位。1967年死,享年61岁,没有子嗣。对于宣统帝的性生活,许多野史和回忆录有各种猜测,有的说他性无能,也有说他是同性恋。如潘季桐《末代皇帝秘闻》中说:“溥仪自成平民以后,坦白地对来访记者承认:小时候喜欢手淫,特别喜欢把漂亮的小太监叫到身旁,替我那样,而且我叫他们怎样,他们当然就怎样……溥仪甚至叫太监用口来替他手淫。换言之,也就是行同性爱罢了。”

关于清代皇帝的同性恋性行为,除了宣统,还有乾隆、咸丰和同治,野史之类的书上都有记载。不过,这不重要,前文已经提到过清代的男风盛行,在此不赘。

总之,清代后期皇帝的体弱、早夭和绝育,也许与他们的婚配制度有极大关系。绝育对于皇室而言是极其不幸的,它使帝祚总是处于后继无人的危险境地。国无长君,非社稷之福,就是说,国家总是只有幼帝,权力只能听凭于慈禧这一老妇人把持。慈禧的衰老与帝国的崩溃几乎同步。“宣统”的年号据说是慈禧临终前定下的,字面就是盼望子孙繁盛的意思。老佛爷认识到了皇室的生育危机,感到了不祥,希望用这个年号来挽救大清帝国后继无人、土崩瓦解的颓势。或许真的是气数已尽,真的是天意,皇帝的绝育使龙椅永远的空了出来,然后落满了灰尘,从此中华民族没有了皇帝。绵延了数千年的帝王历史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