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动物的睡眠状态,除了可以划分为REM与NREM之外,
还可以划分为BSWS双半球慢波睡眠,与USWS单半球慢波睡眠这两种。
人类都属于双半球慢波睡眠,主要特征是全身心沉浸,左右大脑都处于睡眠状态。
而单半球慢波睡眠,其特征为只让一边大脑进入睡眠,另一边大脑保持清醒,”
李昂慢悠悠地说道:“最显著的例子就是鲸鱼、海豚、鸽子、绿头鸭。
抹香鲸一天要睡8-10次,每次只睡10分钟左右,睡眠时会在海中保持直立悬浮。
海豚、绿头鸭,则会在USWS过程中,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外界,以半睡半醒的姿态,正常活动,警惕外界捕食者。”
啪嗒。
昏迷状态下的马邦德突然抬起了一条隔壁,然后又重重砸落下去,
紧接着浑身开始缓慢抽搐,看起来就像触电了一样。
柴柴惊道:“卧槽,他不会死了吧?!”
“没。有我在,他怎么可能死呢。”
李昂淡定道:“人的大脑就像一台极度精密复杂,但同时又有一定修复能力的机械。
某些情况下,它能够进行自我调节,变更分区结构,将某些受损区域所掌管的功能,划分给其他没有受损的区域。
这种被称为神经可塑性的天赋,可以被生物母版的改造能力所利用,
稍加引导,便可以让大脑自己自行补全空缺,自己完善自己。”
“听起来好不靠谱啊!”
柴大小姐下意识地吐槽道,“这不就相当于把手术刀交给患者,让患者利用本能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吗?”
“稍微有点不一样。”
李昂很随便地摊了摊手,“生物母版是一件极端强大、怪异的道具,
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它会自行改造接触到的任何有机体,使其发生大幅度变异——这种变异很大程度上是良性的,可靠的,符合进化规律的。
之前那个畸形世界里的变异体,大多数都能够自由行动,不会因为基因突变而自行崩溃解体。这在生物学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而在有人控制的情况下,生物母版同样也在无时无刻发挥出它的优化本能,
马邦德的大脑一接触到它的力量,就会遵循冥冥之中的演化规律,产生进化。
所以这场手术,其实是我的医疗方案起主导作用,生物母版与马邦德的大脑共同配合,尽可能达到我的要求。”
李昂顿了顿,眼眸里绽放出求知的光芒,“自己送上门来的患者可不多见,有了这次的经验,说不定我以后能给所有蠕虫、兵蜂演化出低级但是耐用的大脑结构。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再利用神力,远程实时操控了,
生物兵器的行动范围与续航时间也能增强不少,
不过得注意加上后门装置,
否则生物兵器一旦失控,那可不好收场...”
李昂喃喃自语的同时,也没忘记接着给马邦德做手术。
幸好马县令一直把怪梦作为此生最大的秘密,连妻子儿女都没告诉,
刚刚请李昂来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过手下在宅邸外等候,任何人不能进来。
因此手术能够不受打扰的进行。
“尽管现实世界里的科学水平还不足以精准解释,单半球慢波睡眠的作用机理,
不过凭借生物母版的主观能动性改造,以及人类大脑的神经可塑性,
照样可以实现我的改造要求。
现在只要膨胀患者的连接左右半脑皮质的联合纤维,增大胼胝体、前连合、穹窿和穹窿连合的体积,
调整VLPO下丘脑腹外侧视前核,包括LHA脑区食欲素神经元与TMN脑区组胺能神经在内的下丘脑侧后部位神经元等结构。
就能让他的VLPO结构,管理左右大脑的神经抑制信号,肩负起单半球睡眠时的左右脑信息交互与生理调控,
进而影响到他的睡眠与觉醒生理作息。
简而言之,就是把他的大脑,改造成和海豚类似的结构....”
啪嗒啪嗒。
马邦德更加剧烈地抽搐起来,挺着腰板如同活鱼一般,在地上来回蹦跶。
“那个...”
柴大小姐忍不住问道:“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
李昂看着来回蹦跶的马邦德,称赞道:“我称这招为鱼儿出水。”
呲————
马邦德的左鼻孔里骤然彪出一道鼻血,
殷红鼻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命中了摆在桌上的茶杯。
柴大小姐惊道:“这也没事吗?”
李昂用力地将马邦德按了下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应该没事...”
呲————
马邦德的右鼻孔里留出了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顺着嘴巴流到了下巴上。
柴大小姐一愣,“这是啥?鼻涕?”
“唔...”
李昂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哦,还好,不是鼻涕,是脑子里的脑脊液。”
“???!!!”
“放心,脑脊液每天都能产生500ml左右,跟瓶装可乐的量差不多,少这么点没问题的。”
李昂爽朗一笑,比划了个大拇指,“顺便说一句,我更喜欢喝气少一点的百事哦。”
“没人问你这个吧!”
柴大小姐深刻体会到了蛋疼菊紧的感觉,也没有心思在和李昂辩论是可乐好喝还是百事好喝的问题。
“好了,颅内压下降的差不多了。”
李昂点了点头,微微抬起手指,令所有菌丝慢慢退出了马邦德的大脑,并释放物质,让马邦德能够从昏迷状态中慢慢醒来。
李昂甩甩手,指尖所有菌丝自动脱落,摔在地上,盘成一团,最后被李昂用【瑞土军刀300】的打火机给焚烧殆尽。
等到马邦德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手臂被脑袋压得有些发麻。
而李昂隔着桌子与他对面而坐,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道长,我这是...”
马邦德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额头,感觉晕晕乎乎,神智不清。
他能记起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西门子道长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然后就昏了过去。
李昂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仙气十足地说道:“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
马邦德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他刚想再谢对方,却觉得鼻子上黏黏的,扣了扣,是一块粘在左边嘴唇上的凝固鼻血。
“呃,这是...”
“你可能上火了,刚才流了鼻血。”
“哦哦。”
马邦德点了点头,又扣了扣,发现右边嘴唇上也粘着一团半干涸的透明粘稠胶体,“呃,这又是...”
李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你可能感冒了,刚才流了鼻涕。”
“哦哦。”
马邦德有些困惑地点了点头,伸手用袖子稍稍遮挡住面庞,拂去鼻血和鼻涕,翁声翁气地说道:“道长救命之恩,非只语片言所能鸣谢。在下定当献上厚礼,并在鹅城为道长修建生祠,以表感激...”
“医者仁心,县令为鹅城百姓尽心尽力,贫道岂能不救。”
李昂笑眯眯地说道;“对了,县令久病初愈,接下来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为好,待在家宅中安心养病,多睡多吃,以观疗效。”
嗯,一次性流掉那么多的脑脊液,是该好好休养一下,顺便也给李昂提供一些大脑改造的实验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