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之前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葬送了她父母的性命,如今这把火,更是彻底将这世上唯一同她最有关联的东西毁掉。
如果不爱,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的话,那么……她会选择不爱。
“除非你们回来!”那一年,她冷冷开口发誓。
除非你们回到我的身边,我才会有爱。
人已散,火渐熄,她冷冷看着地上焦黑的灼烧痕迹,伸手抓了一把,燃烧尚未停息,她的手顿时察觉到一阵刺痛,她却依然没有放手,只因为她感觉到有个东西硌到了她的手。
这是什么?
她摊开手,拿衣服将那东西擦干净,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乌漆漆的珠子,如玉如石般的质地,仔细看,似有明光流转。
“花妖,是你的魂魄吗?”勉强勾起唇角,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手心里,冲出黑黑白白的痕迹。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这样了。
再也不要轻易放感情下去。
那样刻骨的痛,那样入髓的伤……
惊喘一声,她自床上翻身而起,半晌才平息了心中急促的狂跳。
侧耳倾听,外面还在下雨,打得噼噼啪啪。
伸手抹了下额头,全是汗,花浣这才发现屋里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怪不得她做噩梦,睡得不好嘛。
“叩叩!”敲门声传来,她坐在床上没动,“谁?”
“是我,你醒了吗?”门外的花夭一如既往地静静开口。
“醒了。”花浣连忙应了一声。
“我可以进去吗?”花夭随即又补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因为看不到而弄伤了自己。”
“我穿得很工整,”她笑,“君子,你可以进来了。”
门轻轻一响,有人进了屋,随即一股熟悉的花香来到她身旁。
“别看我,大早晨起来没洗脸很丑的。”花浣凭感觉摸到他,然后把他推着转了个身。
“我见过你更丑的样子,拖着鼻涕的丑丫头。”他笑眯眯地开口,揉了揉她的长发,不小心却看到她额发附近一道深深的印痕,手抖了一下,口气却没有改变,“你看你,一身的冷汗,起床去洗个澡吧。”
拖着鼻涕的丑丫头?
被他这么一说,她仿佛真的确定他有看过那个年纪的她。
脑海中一时有太多的片段和人物闪过,却没有一张是她所感觉到的他的样子,但是她真的仿佛确定他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存在于她身边的。
“别发呆了。”他拉起她,帮她穿上鞋子,带她朝浴室走去。
“你是花夭?”她突然开口。
他回头,顿了一下,随即回答:“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花夭。”
花浣微笑,心头却掠过微涩。
花夭是花夭,花夭却不会是她的花妖。
失去了的,便真的不能再追回了吧。
浴室的门轻轻合上,花夭转身,脸色未变,眼神却黯了一黯。
小浣,即使你承认了我是谁,即使我运用幻术让你相信我的存在是合理的,只怕你也不会把如今的花夭和当年你命名的花妖联系到一起吧?
花夭是花夭,花夭也是花妖……你相信吗?
若说六年前被焚毁的蔷薇是有灵的,你可会相信?
何况……
想到昨日在学校游泳馆的那一幕,花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牙刷和杯子,牙膏我已经帮你挤好了,毛巾也放在了洗脸台上了。”
“你要穿什么衣服?颜色呢?淡粉红还是水果绿?穿裙子还是长裤?”
“头发挽上去吧,你不是怕热吗?我帮你预备了发簪,这就去帮你拿。”
“早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
苏苏和楚阳彻底无语,处于极度发狂中。
为什么老大会是这个样子?
“我是不是在做噩梦?”苏苏站在收银台后看着来回穿梭的花夭发呆。
“可怕的是我居然做了和你一样恐怖的噩梦。”楚阳用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素来敬重崇拜的老大沦为某人的跑腿小弟。
“我认为老大现在可以胜任二十四小时完美佣人或超级奶妈的工作。”苏苏郑重地宣布自己的心得。
“我有同感。”楚阳煞有介事地点头,“但是老大干吗伺候得这么周到?”
“感情、感情懂不懂?好歹他们也相识一场,你这块木头是不会懂的。”苏苏大力嘲笑他。
“我不懂?”楚阳不服气地还嘴,“难道你就懂?有什么不懂的,这不就跟白婆婆报恩的故事一样吗?老大也是来报恩的。”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不晓得白婆婆当年有多惨吗?乱说话,你想害老大也这么来上一遭吗?”苏苏不满地嗔他。
楚阳立即讪讪地闭上了嘴,他又不是故意的,哪想到一举例子就举了个这么惨的。
对面的花夭却带着花浣走了过来,对她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烘焙室里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做完,我做完就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