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回答她的是一个不置可否的耸肩动作。
谁又能知道未来的事呢?
有了花夭送的蔷薇,花浣几乎更是足不出户了,天天就腻在花坊。
“青青,你有空就过来找我玩,我不想出去。”拿着手机打电话,她一脸喜滋滋的表情看着那一树蔷薇,本来她是很想把它修剪得好看一点的,但是想到可能会被花夭撞到,她只好很无聊地对它东摸西摸。
夜色渐深,花夭还没有回来,想来又是为她的眼睛去伤脑筋去了。
真不想让他这么辛苦的,可是掩饰到现在,她都不敢对他明言了,说了的话,他不会生气吧,因为他总是一副想极力掩饰他自己身份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她早就看过他是什么样子,知道他是什么的话,他会不会“咻”的一下以光速消失在她的面前?
程青在那头应了一声,突然冒出了一句:“林美最近好奇怪哦。”
“怪?怎么个怪法?”虽然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聊表一下心意。
“她跷课,老是躲在宿舍里发呆,有些神经恍惚,喊她也不理人,大热天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程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带着浓浓的疑惑。
“不会吧?”花浣也皱起了眉毛疑惑不已。
虽然她与林美相处得不好,但是林美因为要与她一较高下的缘故是不可能跷课的,至于裹成粽子状,笑话,她怎么可能放弃展示她曼妙身材的好机会?
“不清楚,反正大家都觉得她好怪。”程青疑惑地叹口气。
“别管她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最近市内不太平,晚上不要随便出去,听清楚了吗?”花浣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程青微笑起来。
或许这才是花浣的真面目吧,你对她好一分,她便对你死心塌地,很自然地说出关心的话语。
花浣亦含笑,程青对她好,她明白,这是她这次受伤后意外的收获,她没办法不去珍惜。
“好了,就这样吧,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再见。”她笑笑地结束了这个电话,看着黯淡的夜空,微微吁了口气。
仿佛是突然袭上来的感知,让她在电话结束后产生了如此明确的不确定感。
身边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幻的存在,伸手去碰触的话就会泡沫般粉碎。
花夭……
想起来就会让她乱了思绪的人。
一个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的存在。
像是久别重逢,又仿佛今生注定,从她可以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起,她便接受了这些非正常事物存在的东西。
开始的时候会害怕,可是现在她却好开心好开心花夭的存在。
纵然打破了她曾经的唯物主义,但是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她快乐了。
一个人待在后院,花浣肆意东游西走,放纵自己的思绪,苏苏和楚阳也外出了,偌大一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道花夭什么时候回来,虽然只分开了一个下午,可是现在她已经很想念他了,对于他,她总是有着莫名的依赖情绪。
想得太过入神,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道“影子”一直在跟着她。
温热的血,香甜的血……
跟在她身后的东西忍耐不住,慢慢地伸出了手去。
干瘦如鸟爪般的手指,三寸长的指甲尖利地突兀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泛着血色的呆滞双瞳野兽般紧紧盯着前面的“食物”。
受本能的趋势,他伸手抓向眼前足以满足他饥渴的东西。
弱肉强食的妖精世界,远远没有小说中形容的那样精彩,很多妖精袭人的事故发生都是因为妖怪的食物注定了是人,而非其他,就像人是靠吃动物植物为生的一样,而反过来,在妖怪们看来,人类就如同那些动物植物一样,只是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食物而已。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是人类自己。
人类其实没有资格去指责吃人的精怪,因为在妖怪的意识中,人是如同动植物一般的存在,天生,便是给他们预备好的食物。
僵硬尖利的手指缓慢却坚定地接近面前的“食物”,一寸、两寸……
一道绯红的光突然自花浣的胸前亮起,她惊异地低头,赫然看见前胸前所挂着的透明玻璃瓶自胸前荡起,瓶塞自动脱落,里面的珠子已经从黑色转为红色,明光流转,不停地散发出明亮却柔和的光,仿佛在向她……示警?
示警?
目瞪口呆,她蓦然转身回望,被身后的东西吓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
是个正常人的话,这个时候应该都会吓得尖叫起来吧?
她根本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这种早八百年就该埋在地里腐烂的东西,一瞬间,她的脑海仿佛是有自动意识一般,各种恐怖片的回忆顿时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她该继续尖叫,还是赶紧撒腿就跑?
上帝啊,她看到那怪物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骨了,白森森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