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奥。”江清媛听不懂,继续吃鱼肉。
即使你能对每个人都很好,用来换取每个人也都对你很好,但是这种好是不够的……何况世上有几个人能你对他怎样,他就对你怎样呢?桑菟之在笑,“所以说我是一个大傻瓜。”
“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顾绿章微笑。
“绿章说话很有意思。”桑菟之给她夹了鱼排骨,“比以前不太熟的时候,多发现你很多优点。”“是吗?”她轻轻叹了口气,“和人不熟的时候,我会说错话。”
“不会,绿章你很温柔。”
是吗?每个相识深了的人到最后都会说“绿章你很温柔”……
不过什么叫做“温柔”呢?发现别人心里的脆弱,逃避似的加以虚伪的安慰,就是大家都能接受又赞美的“温柔”啊……
被安慰了的心伤,它依然还在,只不过掩耳盗铃地把它又捂了一下,这种温柔……纵容的只是软弱。
突然有些冲动想说“小桑你面对现实,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别再一次又一次地对陌生人好,别再在男人身上寻找安全感,你勇敢一点自信一点,寻找一个精神寄托比寻找一个男人更能支持你活着、更能让你快乐……”
但是看着小桑风情万种带笑的眼睛,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害怕……始终害怕重伤精致如花的他。
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她心里泛起了一种浮躁的情绪,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知道世界上能给人安定感的东西,不一定是成熟的男人。
我……也可以做你的浮木啊,小桑,虽然我自己对于未来也很迷茫,但是至少我会努力往前走,并且……我要做到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是一个能给人归宿感的人,就像——国雪一样!
我要坚强、要勇敢。
我要做小桑的浮木。
我要做他期待中的那座大山。
江清媛吃豆花活鱼吃了一半,抬头一看,这两个人又在互相凝视了——还说没有暧昧关系?仔细看看,桑菟之的眼神过于老练复杂她看不懂,绿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决定了什么,本就温柔,又似乎宽厚稳定了很多。
周身流的血仿佛冷却了下来,他看着顾绿章温柔坚定也宽厚清澈的眼神,绿章……如果我还没有糜烂,也许真的……人生会不一样。
可是你不懂……当一个人的灵魂被玷污了以后,那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就像射出去的箭,只能往前飞,不管它的方向究竟偏离到了什么地步,都不可能退回来重新开始。
我……不能再爱女孩子了……
所以相信过很多谎言,只因为我不得不在没有承诺的世界里寻找承诺。
所以一旦伤了心,比失恋的女孩更痛苦……
绿章……
你不懂的。
“仕女花瓶送到了?”
唐草薇回到异味馆的时候,李凤扆正在收拾东西,他整理了一些清洁用品放在手推车上,正准备出门。
“嗯。”唐草薇看了他一眼,“去哪里?”
“去小桑家。”李凤扆微笑,“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做好料理以后,碗就放在洗碗池里面。对了,料理的垃圾不要到处乱丢,我在案板上放了一个小盒子上面有保鲜袋,你把垃圾放在那里面。”
“嗯。”唐草薇闭目从他身前走过,坐到了他常坐的那张太师椅上。
“还有,”李凤扆继续微笑,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推车离开了,“你知道料理的材料在哪里吗?”
“……”
“西红柿在冰箱里,洋葱和土豆在案板下面的抽屉里。”
“去吧,真?嗦。”唐草薇闭着眼睛倚靠在太师椅笔挺的靠背上,挥了挥手指。
“热水器的温度我已经调节到六十五度,绝对不会烫伤。还有——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要换鞋子。”李凤扆推着手推购物车出去了,“虽然红砖地看不出来,不过的确是有灰尘留下的。”
“……”唐草薇充耳不闻。
李凤扆把异味馆的门带上,双手推着购物车,上面整齐地排满了各种各样的洗涤剂、除污剂、脱胶剂、大刷子、小刷子、中刷子、扫把、拖把、抹布。清洁用品下面是铁钳、螺丝刀、铆钉铁钉等等修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