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伸手扦起了珠帘,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处甚至没有半丝颤抖,若不是手背上的干纹以及轻微的老人斑点,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手,扦起珠帘的动作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所以并没有惊动那跪在佛堂深处观音坐像前的付赵悦云。
放下珠帘的动作同样轻柔,在确保珠帘不会因为自己的通过而发出碰撞的声音以后,杨宇才继续前进的脚步,即使穿着皮鞋行走也不会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声音是一位绅士乃至一位管家基本的行走要求,所以即使他来到了付赵悦云的身边依旧可以说是无声无息的。
跪在观音坐像前的圆蒲团上的付赵悦云依旧在闭目诵经,她诵的是《心经》,这经文为大多数不熟悉佛教的人所熟悉的原因莫过于简单易记的词句就可以让人内心平静,只是她今天已经重复诵经多次,却依旧难以换来内心的半分平静,毕竟她做了一个或许会让很多人都不理解的决定。
手中拨弄的佛珠链突然断了,用上好的檀木制作的赤红色佛珠散落了一地,付赵悦云轻叹了一声,增开了眼睛,她伸出了右手,一旁的杨宇便是十分默契的扶着她站了起来,至于那一地的一百零八颗佛珠就如散落的一百零八种烦恼,暂时无人理会。
“事情办好了吗?”从杨宇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付赵悦云轻声问道。
“是的,夫人。按照夫人的吩咐都已经处理好了。”杨宇点点头,轻声回应。
“明浩那孩子有了什么反应?”
“他似乎察觉到夫人是故意的,所以也不敢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杨宇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话,“其实事情很简单,夫人何必将事情闹得那么大呢?”
“清弛那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们相处了二十年,我绝对比姐姐了解他,那孩子……对于每一份感情心里都容不下丝毫的污迹,但是在发现了那污迹的时候却又要自欺欺人的假装看不见,然后独自一人寻求可以去掉污迹的办法。”付赵悦云的目光飘向了一侧那摆放着付氏本家族人灵位的地方,那里其中一樽灵位便是她的丈夫,是付清弛的父亲付君洛,漆黑的灵位牌上的黑白照片里的男人依旧是她记忆之中的容貌,那般英俊。
“可是每一个人的人生总不可能是一张白纸来的。”
“是的,所以我不可以让清弛那孩子继续那么任性了,作为付氏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如此胡来……”收回自己的目光,付赵悦云转过身来朝着房门处走去,“他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那个时候清弛还很小,在那么多心怀鬼胎的人的手中将他保了下来顺利的当上了继承人至今,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所以他也应该明白站在一个位置上就应该有肩负起足够的责任来,昌日IT虽然是他自己夺来的,但是那不是玩具,那里有些很多人真想要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的人,付氏集团也不是一个玩具。他必须明白即使是一个国家的国王,也不能如此随心所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