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之此时满脸突然变得狰狞,似乎正遭受无法想象的痛楚。
“冯易之,你怎么了?”
团子看到冯易之痛苦的样子,十分担忧,话语中充满了彷徨与迷茫。
“别去动他,他已经找到了天脉,即将突破开脉境,成为通窍境的修士了。”
邢伯伸手抓住了团子,然后低声说道,生怕因为团子的不冷静,直接破坏掉冯易之的突破契机。
大鼎中的水依旧在沸腾,原本的绿色已经被吸收殆尽,那是邢伯配置的药液被其完全吸收所致。
此时大鼎中的沸水已经恢复成无色无味的状态,鼎中冯易之不知何时,已经屈膝抱腿,仿佛无知无觉的婴儿。
在他的身周,不断有热气蒸腾,似乎他已经被煮熟了。
“熄火。”
邢伯见此情形,皱着眉头观察了片刻,立刻对翼火蛇说道。
邢伯的话翼火蛇岂敢违逆,甚至连拖延片刻都不敢。
由此也可以看出,翼火蛇这欺软怕硬的性子,实在不可靠。
翼火蛇收了火焰,用蛇尾将鼎下木柴扫了出来,然后飞到团子身边,自觉地盘到团子的前肢上。
“把蕴含灵药的沸水模拟成胎中羊水,人如赤子,这是要再走一遍先天而生的路子啊!
也不知混小子是好运,还是有厉害的功法,这种状态与天人合一想比,也不遑多让。”
邢伯看向冯易之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善意,几分肯定。
于是他快速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堆残影后,整个府邸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府邸包裹起来。
“这样就无人能够打扰到他的突破,老朽倒要看看,这混小子蜕变后,到底有多妖孽。”
邢伯摸出一个蒲团,就坐在大鼎不远的位置,把冯易之盯住。
此时冯易之的意识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茫茫然似到了天地未生,鸿蒙未辟的时候。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该有一条通道,替他连接外界,于是就在他身后浮现出了一条天脉。
冯易之的天脉与别人不同,上面刻画着不知名的符号,浓郁的岁月气息里,似乎都已经弥漫着时光腐朽的味道。
这条天脉从他百会穴而出,连向的是冥冥中的未知。
“天脉已开,接下来就是引天地灵气灌体,从而踏入通窍境。”
邢伯看着冯易之的天脉,开始思索起来,这种古老的天脉,到底是什么来历。
莽荒中绝大部分人以为天脉和通窍境没什么大不了,只想快速达到后进入蕴神期,从而获得飞翔、神通。
但经过邢伯他们医家的观测与研究,发现天脉其实很多时候决定着蕴神时的神通法相,而通窍境打通窍穴的多少,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神通的威力大小。
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种猜测罢了。
“邢伯,冯易之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团子揪住邢伯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萌萌地望着邢伯,充满希冀地问道。
“当然,天脉成功开辟,引天地灵气入体不过是小事一桩……桩……”
邢伯正安慰团子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嘴巴大张,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整个府邸中的灵气,此时居然在某种规律下,形成了一股灵气风暴,以冯易之的百会穴为风眼,源源不断地冲入冯易之体内。
原本他体内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如今却被一场大洪水倒灌而来,将他的真气冲得七零八碎,连经脉都被撑破。
“混小子,突破都不让人省心!”
邢伯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将团子放下,立刻前往药园,临时制作一副恢复经脉和生机的药。
也许是出于对冯易之的关心,也许是对这种药方娴熟于心,邢伯很快就捏着一滴透明液体,将其放进了大鼎。
这透明液体与之前一样,都是灵药精华被邢伯压缩而成,投入到大鼎之中,立刻给濒临险境的冯易之注入了生机。
那些被灵气撑破的经脉纷纷开始复原,虽然依旧疼痛难忍,不过每一次愈合,经脉就坚固几分,壮大几分,反倒让冯易之有因祸得福的迹象。
“邢伯快看,那道灵气风暴越来越小了。”
团子本来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冯易之,突然觉得四周好像变了,于是抬头,赫然发现灵气风暴已经进入尾声。
“这混小子命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邢伯虽然也比较开心,但他怎么可能承认。
“吼!”
本来正陷入沉眠的冯易之,突然咆哮起来。
此时他天脉贯通,天地灵气入体,已经完成了开脉境到通窍境的转变。
不过他开的天脉也罢,最后的灵气灌体也罢,规模都有那么一点出众,导致冯易之此时留下了后遗症——他暂时失去了意识,成为了一具只知杀戮的人形荒兽。
“我们先走,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邢伯一眼就看出冯易之遇到的问题,知道这种隔个一盏茶功夫就能自然苏醒。
所以邢伯干脆将这个后院暂时交给冯易之折腾,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破坏什么。
此时邢伯的话一出,团子尽管担心冯易之的安危,不过基于对邢伯的信任,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后院。
不知过了多久,团子打开后院一看,整个后院唯一还具有人形的,就是冯易之。
“团子,我突破了,但为何感觉伤痕累累?”
冯易之睁开憔悴的双眼,声音沙哑地说道。
“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当时你差点就因为天地灵气直接爆体身亡。”
团子看到冯易之的憔悴的面容后,也开始放缓了语调。
“我去试试看,突破后我到底有什么样的战力。”
顾不得养伤,冯易之从大鼎中跳了出来,就准备试验自己的能力。
“胡闹!”
邢伯板着脸,看着冯易之训斥道。
“邢伯,我只是想试试看现在的战斗力有多大,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冯易之被邢伯阻止后,不解地问道。
“你没多大影响,不过对老朽的影响就大了。”
邢伯眯着眼,看着冯易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邢伯,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子,笑起来我瘆得慌。”
冯易之被邢伯这一笑,弄得头皮发麻,于是立刻阻止道。
“我们的确要好好说说,最开始说医治好你,是老朽答应你的条件。
不过后来你濒死,老朽重新去配制了一滴药液,价值连城,你说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