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隐山。
梁程异读完了密信,二话不说提笔就写了封回信,接着喊来了裴笃。裴笃做了多年的营造堂大师兄,已经修炼的很沉稳了,饶是如此,听完了师父的话还是惊讶的睁大了眼。
“这,师父,是否需要再考虑考虑?毕竟,天星门不好惹啊。”
“阿笃,天星门再厉害也是外人,野草营才是咱们云州的希望。”
裴笃点点头,知道师父心意已决。
极意宗。
凌千珑也收到了同样的密信,她把信往桌上一丢,狠狠地拍了下。
“这个混蛋,一点亏都不肯吃。谁要上你们野草营那条贼船!”
骂够了,凌千珑还是慎重地把信捡起来,不情不愿地喊人进来。
四海商行。
于掌柜长吁短叹了好几天,见人也是爱答不理的。他怀里揣着封密信,烫手又扎心,十分难处理。做,公然和天星门为敌;不做,得罪野草营这个摇钱树。
“唉……”
“掌柜的,别叹气了。东家来了。”
“唉……”
于掌柜的又叹了口气,这才抬起脚去见东家。内室里,东家见到于掌柜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乐了。
“行了,小于,再愁下去你都要老了,听伙计说你今天叹了九十二次气?”
于掌柜苦笑。
“野草营的事我知道了,答应他们吧。”
“东家!可不能冲动啊。”
“自从咱们跟野草营合作的那一天,四海商行就已经和野草营绑在一块了。做生意和行军打仗一样,需要魄力。这件事,我拍板了。”
“行,我听您的。”
镖州首府,刃雪城。
王稼听人说,最近有几家商行都在卖特别便宜的符刀,只要五百文灵铜,比天星门的足足便宜了一半,而且每天前一百名顾客还有赠品。所以,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王稼自以为来得早,可是店还没开门,队伍就已经排得老长老长了。
王稼从储物袋里翻出块芝麻烧饼吃着,他前面的两个人正聊着天儿。胖子转着手里油光锃亮的念珠,小眼睛里散着精光。
“要我说,野草营还真有两下子,说造就造出来了。”
胖子身边的高个子给了他一肘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野草营?”
“动动你的脑子,玄真堂、极意堂都是云州门派,据说四海商行跟野草营走得也近,不然他们怎么能有货源?”
“唔……符刀这东西这么好仿制吗?要不咱哥儿俩也试试?”
胖子甩了他一珠子,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有钱买原料?你有那技术炼符箓炼刀?你有渠道铺货?你身后有人不怕得罪天星门?”
高个子哦了一声:“野草营这是双管齐下,全面开战啊。”
“废话,这是明摆着要鱼死网破。符刀,可是天星门的王牌产品,现在的老百姓谁不是人手一个。”
“钢刀能攻击,符箓能保命,还能循环利用好几次,谁不需要。”
“我更好奇野草营是怎么压低成本炼出来的符刀,昨儿老方买的那口符刀我可仔细看过了,质量一点不比天星门的差。看这架势,也绝不是豁出去了赔本赚吆喝,而是气势如虹的长久作战啊。”
“嘿嘿,那还不简单,你去投了野草营,不就能知道方法了。”
“滚蛋。”
“开门了,开门了。”
正好,王稼的芝麻烧饼也吃完了。
天星堂的严堂主,本来是门派里最和气不过的一个人,最近脸色越来越黑,火气越来越大,谁见了都绕着走。当他把这个月的账目明细甩给掌门,阴阳怪气的发了一大通牢骚后,心气儿才稍微顺了点儿。
“再这么下去,老子就要撂挑子了,谁爱干这个堂主谁干。”
严堂主咽下了茶水,往地上吐了口茶叶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