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瀚钻出海面,点了两下胳膊,全身瞬间干爽。
他走过一片狼藉的沙滩,这些人,连战场都不收拾了。还未到营地附近,就有防御的士兵来查问他的身份。徐凉瀚一笑,随口胡诌了个身份。
士兵当然不信,要他拿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来。
徐凉瀚痞里痞气的啧了一声,啪的一声拍了下手,然后耸肩一摊。
“没有。”
士兵把长枪向前一戳,道:“走,随我回营,我要好好盘查你的身份。”
“嘿嘿嘿,好啊好啊,管饭吗?”
士兵长枪一晃,狠狠敲在他肩头:“管什么饭,少废话,走。”
徐凉瀚随他去了营地,没有入到营地里头,而是附近另搭的一个帐篷。盘查处没什么人,只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少年。小少年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他被挨了个头槌,只好乖乖闭嘴。
盘问的时间很长,很琐碎,根据徐凉瀚提供的身份信息各种抠问细节,徐凉瀚的回答有些圆的上,有些圆不上。
“先关你二十天,然后再说。”
“二十天?黄花菜都凉了,兵爷,劳烦通传一声,我要见你们赵将军。”
盘查士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嗤笑道:“你算哪颗蒜,赵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徐凉瀚丢了块腰牌在桌上。
深蓝的大海推上来无数洁白的浪花,黄色的沙滩上堆着的也只有贝壳和海星。海风夹着淡淡的海腥味吹到脸上,阿沁黝黑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笑意。
他以手为枕,躺在柔软的沙子上,疯狂训练过后,扎进海里冲个凉,然后瘫在地上是他最喜欢的时刻。他是个孤儿,天生天养风餐露宿的长大。名字起得也简单,沁州人就叫阿沁好了。
有时候,他也会好奇素未谋面的父母是什么样的长相,什么样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为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驾着一叶小船去打捞海货,这样平静无聊的生活是他最喜欢的。
可是,都被妖军打破了。
他不信任带官方背景的人,战争一来,他就躲避到了一个荒僻安全的野岛。等他偶然出来,才发现战事居然如此激烈,整个沁州都沦落了。他等待着,沁州内部大大小小的势力没有什么像样的,等到野草营一来,他凭着直觉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
阿沁坐了起来,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是野草营变弱了,而是妖军更强了。他本想站起来走人,但是他定住没动。
遥远的海天交界处,出现了不和谐的一条黑线,黑线越来越大,变成了黑面。阿沁发出了警报信号的同时,其他警报信号弹也噼里啪啦地响起。
这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
阿沁睁开眼睛醒来,脑子一片空白,他尽力回想着,也只是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发现右手臂剧痛无比。他的左手没有事,他掀开被角捋起袖子,发现手臂断掉了,但是被医生完好的接了起来,缝合的伤口是整整齐齐地锯齿状,还挺好看的。
“不要担心,你的手臂虽然伤得重,但是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初了。”一个他不认识的杂兵拎着一个大茶壶,笑着问道:“小哥,要喝茶吗?”
“来一点点吧。”
“能坐起来吗?”
阿沁嗯了一声,杂兵放下茶壶把他慢慢地扶了起来,往茶杯里倒了个半满。阿沁喝着,觉得这味道他实在不喜欢,但是热热的东西下肚,还是挺舒服的。
“要不要再躺下?”
“不了,我坐一会儿。”
“好,有事你叫我。我叫门津。”
“知道了,谢谢你。”
他翻出自己的讯音钟,用左手握着,声音可以只传入他自己的耳朵里。情况很不好,半个沁州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