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今在第五层，再上两层就可以了。”墨鸦道。“也不必惊奇，阴阳家是讲究资质，但也不是为了心境修为而不要命的人。”
墨鸦回头努嘴示意他们看不远处行色匆匆的几名阴阳家弟子。“像是那样刚入门的弟子，一般都不会踏入第四层，想来也是有什么要事吧！”
“平时这条路这只有核心弟子才敢踏上去，且还是在不得已的状态下。”
“阴阳家都是通过面部表情来判断那些人的年龄吗？”赤练好奇地看着那几名弟子走开，即使是这样看着活泼的人，也没有丝毫想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墨鸦道。“等会儿就该小心了，先摒除杂念，要清心咒吗？”墨鸦笑着拍了拍白凤的肩膀。
白凤却是摇了摇头。“阴阳家的核心弟子都能踏上这座阶梯，我们身为逆流沙的交椅之一，难不成还不如几个未出师的小鬼！”
“也怪我没有说清。”墨鸦抱歉解释道。“我们是要去第七层，要知道即使是核心弟子也只是在五层及其之下徘徊。六层及其之上便是那些长老护法才有能力踏足的地方。”
“这样出行不是很麻烦?”赤练道。皱着眉头扫了周围几眼，她最讨厌这种规规矩矩沉闷的东西了。
大概自从九哥离开后，她就再也对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提不起好感了，平日里在逆流沙潇洒自由惯了，一下子进入这么严谨的地方，真是有些不大舒服。
“是挺麻烦的！”墨鸦赞同地点点头。在心中嘀咕，要不是知道逆流沙要派人拜访，他那个好哥哥干嘛会从咸阳城的宅子搬到骊山。
说到底还不是给逆流沙一个警告，阴阳家也不是好惹的！叫他们算计阴阳家也要自己掂量掂量嘛。以至于出行这么麻烦，东皇太一大手一挥，没关系，这样既可以杜绝新入门的弟子对外的俗世无法，也可以潜下心来修炼，多好！改明就把那修为不如五大长老的弟子都撵过来静心修炼。
墨鸦：“……”修为比长老高的那还是弟子吗?想要让阴阳家全军出动你就直说！
“算了吧。”赤练摆摆手，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白凤也是跟着附和了一声。
三人向前一步，就这么踏上了黑色的阶梯，待踩上黑色阶梯后，赤练小心翼翼地往墙壁那挪动了下身子，往下看了眼，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白凤，白凤也是面露紧张，警惕地看向周围，看来墨鸦的那些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作用的。
赤练伸手小心地撤下墨鸦的衣摆，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既不敢太过用力将墨鸦扯下来，也担心力气太小了墨鸦感觉不到。
“就这么往前走?”赤练问道。“这台阶一层一共多少啊！”
他们估摸着前行，大抵是因为上面比较陡也比较危险，身旁总是萦绕着散发着光芒是粉尘，飞飞扬扬洒落在这不小的空间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也不清楚。”墨鸦回头道。“平日里走这条路明都快要没有了，谁还会分心去数那些东西呢！”
“也是。”赤练点点头。
白凤看了眼下面，伸手拢了拢飘浮在空中的粉尘，墨鸦无意中瞥见这一幕，果然是环境造就人才，整日骑着大白鸟到处乱窜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可能被这点小事瞒住。
说话间，便走过第一层，赤练摸了摸胸口，觉得没有墨鸦说的那么可怕，带着点质疑的目光看向墨鸦。墨鸦见她神色有益，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道。“这是第六层，可不要放下戒心，到了第七层你们便明白了。”
白凤点点头望了眼下面疑惑道。“照我们刚刚走的那段路程，三楼以下，即使掉下去，也不会发生伤亡吧，更别说是习武者了！”
“你是问掉下去没死怎么办？”墨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白凤后退一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瘆得慌！”说的还是这样的话题。
“你以为我们是怎样将剔骨师留在阴阳家的？”墨鸦笑道。“这个话题在阴阳家早就不敏感了！就是一层的普通弟子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以为那条路为什么很少有弟子去爬？”
“是因为……”剔骨师。白凤忌惮地看向下面，小心翼翼地离得远些了。
“原本这条路就凶险，再加上有一个剔骨师在下面盯梢，你以为谁还敢去爬？”墨鸦道。“阴阳家承诺无论是死是活只要掉下去的……”墨鸦语气一顿。扬唇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就是剔骨师的！”
“阴阳家还真是冷血！”赤练说道，走到了旁边。“现在就走吧！”
墨鸦无奈道。“环境造就人才。”
赤练白凤：“……”有种想要将拖鞋糊到他脸上的冲动。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墨鸦体贴开口问道。赤练白凤摆摆手，他们还没有那么的脆弱。
说话间墨鸦整个身子便没入了黑暗，赤练白凤对视一眼，还是照着之前那个队形，跟了上去。
“都说阴阳家的这条路只许高层人员通过，有一个原因便是。”墨鸦踩上一层台阶，回头说道。“人说这条路很邪门。”
“怎么邪门?”白凤赤练扶着黑色的墙壁，凭借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粉尘看到了彼此的存在。
“什么声音?！”
白凤耳朵动了动，惊疑地看向下面，总觉得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
“你乱叫什么！”赤练一回头对后面的人一声怒吼，良久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放缓和了声音，道。“你听到什么?”
“好像是野兽?”白凤皱眉，有一种滑腻东西划过墙壁的声音，一行人停下了脚步，静寂渐渐蔓延，放慢自己的呼吸，静静地听着下面。白凤眉头不展，语气有些迟疑。“好像是蛇?！”
“蛇?”赤练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点头，道。“的确是蛇！”她神色缓和了些，常年与毒蛇为伍的她，自然是不会害怕。
即使以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但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不是吗？这么多年的经历难道还不足以磨掉那些小性子吗？
被江湖人赋予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是蛇女也是毒女！
墨鸦转过头去，率先迈出了最先一步，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勾起了唇角，说的就是最后这里啊……
“谁在那！”
白凤话音未落，几道黑影迅速地蔓延，呈包围之势，细长的黑影渐渐围绕着那三块不断移动的搬砖靠拢。
白凤敏锐的察觉到黑影的存在，偏头看去，不知何时只是映着人影都墙壁，突然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黑影。
黑影细长密密麻麻地倒映在墙壁上，白凤心头猛的一跳，突然开口大喊。
“小心！”他双手腾空，既想将赤练好好揽住保护她，又怕手下没轻没重赤练失足掉下去。
想着待在底下守着阶梯的剔骨师，白凤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只能出口提醒他们。
“什么！”
赤练紧跟其上，抬眼便看见了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巨蛇，巨大的明黄色的蛇眼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的神情。“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把抽出腰间的链蛇软剑，双脚小心地踩着黑色阶梯慢慢动了动身子，明黄色的蛇眼也随着她的移动颤了颤。
“我劝你们不要动。”墨鸦勾唇，邪肆之气顿时蔓延。
“不动！”赤练紧紧盯着眼前庞大蛇的驱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它甚至比赤练的腰还粗，浑身上下布满了乌黑油亮的墨色鳞片，飘飘洒洒的萤尘落在它的身上，亮了样貌，更显狰狞。
此时巨蛇动了，眼睛却始终盯着赤练和白凤，几十条蛇围了上来，将眼前这不小的场地围了个遍，几十双明黄绿油油的眼神注视着三人，没有发动攻击，不断地在原地拍打着尾巴。
“若是它们攻过来怎么办？”白凤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巨蛇，他不是墨鸦早已看透，也不是赤练，喜好和蛇待在一起，他是渴望自由的白鸟，对蛇类这样冰冷油腻的爬行动物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更别提赤练现在也有些……
白凤话音未落，那窟蛇像是听懂了人话似的，一条条在墙壁上穿行，墨鸦等人的活动范围再次缩小了。
“集中精神，跟上！”墨鸦朝后面厉声道。“当它们不存在！”
“不要攻击它们，当它们不存在！”
此时的黑蛇也开始发动攻击了，赤练白凤刚搭上自己的武器，便被前方传来的声音给震懵了。
放不放？赤练用眼神示意白凤。白凤想了会儿还是点点头，老朋友还是可以信任的。
他们闭上眼，仿佛就看不见那一条条渗人的毒蛇。强打着精神硬是让眼皮子没跳一下。
“再坚持下，马上就到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墨鸦的话，白凤赤练向前看去，越过密密麻麻的蛇群，前方似乎有了一点光亮，不是这种萤尘，反倒是像星星。
两人咬着牙，忽视眼前乱晃悠的蛇头，一记时不时上来嗅几下的黑蛇。“它们不会吃了我们吧！”
白凤开玩笑道，试图缓和下气氛。
前方再度传来墨鸦的嗤笑声。“我劝你最好不要想。”
还没等白凤问为什么，面前的毒蛇已经给了答案，嗯？白凤看着眼前的毒蛇，好像变大了些，然后它张嘴了，嗯！牙齿也很锋利，在之后，几十条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喷着毒液，从上而下向三人冲去。
竟然不痛！白凤摸了摸完美的俊脸，一点儿伤口都没有，适时又听前方的墨鸦道。
“到了！”